第22章 同学，这个位子有人坐吗？
开心，又是一个有早八的早晨。
万恶的早八，都把路边的柳枝压迫得耷拉腰了。
沈知这几天请了假，宿舍里只有三个人要赶早八，齐九薇和她们一起混在早八人群里，步子迟缓，半眯着眼迷迷糊糊随着人群的走向辨别方向，忽然后面传来一声男音，那声音说得急，跟见到火山爆发似的。
“我跟你说，我前天碰到一个女的，我草，上来就拦我”
出于对八卦的尊重，齐九薇和另外两个舍友瞬间都精神抖擞，利落地竖起耳朵。
“就在咱们宿舍楼下的树那儿，我草，那头发简直，我简直不知道怎么说，跟戴了个花园一样，五颜六色且乱七八糟！”
哎？怎么越听越不对劲，施欢警惕了起来。
“叼着根烟，吊着个腿，上来就把我往树上摁。”
徐灿在前面没忍住爆出一阵大笑，施欢给她递过去一个幽怨的眼神，而齐九薇还在懵逼状态中。
后面又用不轻不重略带故意的语气：“没事儿吧？她们笑啥呢？笑声真难听。”
徐灿：“”
后面有人又问：“然后呢然后呢？”
“什么然后？”
“然后那女的把你怎么样了？”
“没然后了，我及时跑了。”
听到这儿的施欢：“靠，瞎扯，我明明摁着他问，兄弟见到江盛了吗！这孙子是自己把这句话吃了吗？”
齐九薇恍然大悟：“那人是你啊？”
施欢生无可恋点头。
齐九薇又气又笑，后面的人又低声说话，小心谨慎，齐九薇带着她们两个故意后靠，走在离后面男生最近的地方。
只听后面人说：“这都主动的送上门了你都不要？你挺能忍啊。”
“打扮得跟个鬼似的，一看就脏，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我嫌恶心。”
齐九薇：“？？？”
施欢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癞蛤蟆叫，刚愣了一秒，就听见徐灿冲后面嘲讽：“那你脏成这样，和下水道有什么区别？别说人了，就是母狗都不想上你。”
后面人：“我草？你他妈找死吧？”
“呦呦呦，破防了，真是杆子小小，说话吊吊呢。”
齐九薇说完，一手拉着一个，脚下生风，麻溜跑了，中途回头做了个鬼脸：“活该哈哈哈，气死你们！”
三人一路笑一路跑，总算进了教室，齐九薇随便挑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瘫下：“哎，累死我了。”
施欢和徐灿坐在旁边，施欢两只手在桌子上一叠，倒头就要睡，忽然被徐灿激动地拦住。
顺着徐灿的方面向左边看，只见陆思齐单肩挎着包，头发有些凌乱，却更有随意零碎的气质，一个干净的少年径直向齐九薇旁边走过来。
徐灿低声激动地喊：“快看快看！”
施欢揉着惺忪的睡眼叹口气：“有什么可激动的，你看看这个教室除了咱们这儿还有别的位置吗？”
徐灿：“？”
徐灿顶着头短发摇着小脑袋环顾四周。
这节是单班课所以安排的教室也小，整个教室也就四十个座位，偏偏这个班里多学霸，每回前三排提前十分钟就被占满了，而第一排中间正对老师的位置永远属于一个人——陆思齐。
这对她们这些躺平的快乐学生来说挺好的——老师再也不用担心前几排坐不满，然后说一句：“最后一排的同学坐到第一排来。”
但徐灿属于纠结型，每次纠结时又都会想起齐九薇的安慰名言：“其实工作挣的钱还是够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只不过杂事太多了，总搞得咱们心力交瘁的。”“再说了，大三要准备选路，毕业要找工作，工作了要被压榨，压榨了就更没好日子过，没好日子过就伤心，伤心了就焦虑，焦虑了就生病，生病了就住院，住院就拿钱填坑，填坑也填不上，最后就这样。”
“这样算下来，能随心而活的只有大学这前两年，那就想看书的看书，想创业的创业，想玩的玩呗，自己有自己的打算，随着自己的节奏来应该会更好。而且，挣的钱其实又不只养自己一个人，养的人多了，麻烦事儿反而更多，对自己的埋怨也会更多，不开心的日子就会更多。哎呀，不管怎么样都是以后的事啦，所以徐子，现在，别伤心了，看我给你们带了啥，榴莲酥！”
现在忽然又想到齐九薇没心没肺的样子，莫名有些羡慕。
徐灿回过神来，看见陆思齐已经站在齐九薇旁边。
他今天来得确实太迟，不光第一排的位置没抢上，连前三排的位置都没抢上。
徐灿给睡觉的施欢盖了个外套，然后开始专心致志看戏。
只看见陆思齐一歪头，真是少有的可爱，脸上洋溢着笑：“同学，这个位置有人吗？”
那声音有一股清冷感。
忽然有声音从头顶落下，本来专心看手机的齐九薇抬起头来。
是陆思齐，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似冰冷，实则可爱。
“没人。”
陆思齐心满意足坐下。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迟？”
“昨天失眠了。”
“哦。”
在别人看来陆思齐是来得迟，没办法就坐在了后面，所以也没乱议论、起哄、吃瓜，徐灿就不一样了。
两人的对话如此自然，不像陌生人，倒像是朋友，可把旁边吃瓜的徐灿给整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