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恶报
皇帝领着众人向庆祥宫后殿走去。
温茹走在人群中，心里忐忑，手中丝帕捏得紧紧的。
严姿华从温茹身旁走过，目不斜视，狠狠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温茹被撞得一个趔趄。
“毒妇！”
若是平常，温茹定要跟姿华大吵一架，只是此时此刻，她只能心虚地沉默着。
“陛下，娘娘，县主刚刚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更衣。”
温茹将房间指给皇帝和皇后。
皇帝轻一挥手，手下大太监会意，领着几人猛地推开房门。
“陛下，床上有人。”
温茹长出一口气，一颗心稍稍安稳。
有人眼尖地瞄到床上情景，小声惊呼。
“天哪，不知廉耻，竟一件衣服也没有。”
人群顿时响起嘈杂，但碍于皇帝在此，很快平息。
皇帝几不可见得皱了皱眉，随即嫌弃地转开目光。
“不可能盈儿”
严姿华心神大乱，不敢相信地挤到最前面，眼前情形让她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尤贵妃似是早有预料，轻轻叹了口气。
“还不将这对奸夫淫妇拖出去，污了陛下的眼。”
皇后威仪的声音响起，立刻有人上前将床上二人拽下，拖着往门外走。
为了不触怒皇帝，将榻上薄毯随意往二人身上一罩。
“等等这这好像不是襄安县主！”
议论声再次响起，严姿华失神的双眼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让开，让开！”
严姿华挤到二人身前，一把扯开薄毯，看到香云绝望灰白的脸后，惊喜出声。
“陛下！她不是襄安县主！”
众人被这突然的转变惊到，纷纷凑上前。
皇后闻言眉头皱紧，心中忽然不安。
“臣女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清朗的女声在房门处响起，所有人转头看去。
褚岁盈衣装整洁，仪态端庄的款款走入，身后跟着同样一脸平静的闻音和闻月。
皇帝在看清岁盈那双眼睛的瞬间失神了。
赏梅宴当天距离太远，他并没有看清这个一曲平纠纷的女子容貌如何。
如今细看，这双碧水寒潭一般的眸子，涤荡悠悠岁月，似是故人来。
同样失态的还有皇后。
这个女子的眼睛……怎么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
温茹在听到地上人不是襄安时就慌了神，看到毫发无损的褚岁盈从门外走进，更是如同见了鬼。
岁盈面上一派天真模样，语气无辜道：
“依温小姐所言我该在哪儿？”
“盈儿！”
严姿华扑到岁盈身上，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
“我以为你”
岁盈轻声安抚好严姿华，上前两步对皇帝和皇后行礼。
“参见陛下，娘娘，臣女被温小姐打湿衣物，贵妃娘娘恩许臣女到后殿更衣，不知现在这是”
说罢，装作疑惑地看了一圈众人。
“你撒谎！我明明看到你进了这间屋子，你怎么会从隔壁出来！”
温茹顾不上在皇帝面前表演大家闺秀，她现在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耳边阵阵嗡鸣。
“臣女不喜焚香，这屋内香气太重，臣女只待了片刻便到隔壁屋子去了。”
岁盈转头直视温茹。
“臣女出门时并未见到温小姐，你为何一口咬定这屋内的人是我呢？”
“我”
温茹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香云锁上了门，自己又亲眼看到褚岁盈主仆三人在屋内昏迷不醒。
“那你为何迟迟不回到酒席上？”
岁盈语气更加疑惑：
“温小姐你忘了？方才你我饮酒，我自小生活在南境，未曾尝过京城的佳酿，只一杯便觉得有些不适，我想着贵妃娘娘宽仁，总不会怪我晚些回宴席，就在屋内休息了片刻。”
岁盈看向尤贵妃，尤贵妃面带微笑地与她对视。
“陛下，果酒性温，县主再不善饮酒，也不至于一杯就感到不适，不如派人严查，恐怕事情另有隐情。”
严姿华大声请求皇帝。
事已至此，大家都不是糊涂人，早就看破温茹的诡计，只看皇帝打算如何发落。
突然地上响起摩擦声，原来是香云和那男子。
岁盈微微低头，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她点二人穴道时刻意放轻了力道，好让他们在合适的时间能恢复如常。
香云面白如纸色，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裹着薄单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这宫女有些面熟，好似是”
“好似是五公主身边的！”
香云浑身一抖，只一个劲儿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陛下，此人确是元宁身边的婢女，只是此女入宫多年，一向安分，她家人都在臣妾母家做工，不知为何做出这等事？”
皇后语气平淡，眼睛却如毒蛇般紧盯香云，香云听到皇后说出“家人”二字，身体一僵，绝望地闭上了眼。
“陛下开恩，是是温茹小姐！”
“公主晨起身体不适，特派奴婢来向贵妃娘娘请罪，今日的宴席来不了了。”
“温茹小姐却偷偷拦下奴婢，说让奴婢帮她一个忙，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奴婢的”
温茹听到香云的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五公主派你”
“公主尚在病中，一直卧床休养！陛下到太医院一问便知。”
香云飞快打断温茹的话。
“温茹小姐让奴婢帮她找来使人浑身无力，体热躁动的药，还让奴婢随意寻一相貌丑陋之人，说要让襄安县主身败名裂！”
“奴婢一时鬼迷心窍”
温茹连连后退，用力摇晃着头。
“不对，不对！她撒谎！是她来找我，是她让我给襄安下药，是她骗我说这药只是让人无力昏迷！人也是她找来的，我根本不知情！”
“陛下！臣女冤枉，臣女冤枉！”
岁盈安静地站在一旁，低眉敛目，不出一声。
“陛下，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以死谢罪。”
香云说罢，冲着墙狠狠撞去。
鲜血四溅，甚至溅到了一旁的温茹身上。
“啊！——”
在场有人尖叫，又被身旁人捂住了嘴。
温茹只见眼前一片血红，墙边是断了脖子的香云。
“温茹，勾结宫人，污蔑皇族，陷害县主，你可知罪？”
皇后的声音响起，无形中就定下了温茹的罪。
温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再看向面色冷漠的皇帝和皇后，终于明白自己已无生路。
“我不认罪！是五公主！是她嫉恨襄安，是她毁人清白，都是她！”
温茹突然大笑，眼含恨意地直视皇后。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我为你们母女做事，穆元宁！你居然要害我到如此地步！”
众人纷纷低下头，假装自己没听到。
“来人！还不把她带下去！”
皇后有一瞬间的慌乱，看了一眼冷眼旁观的皇帝，急忙叫人把温茹拖走。
“皇后！穆元宁！你们恶事做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侍卫去捂她的嘴，温茹恶狠狠地咬下，侍卫吃痛，扬起大掌掴向她的脸。
温茹被打得嘴角流血，仍不住口，眼神似怨鬼一般盯着皇后，皇后被她的眼神渗地微微后退。
温茹在侍卫手中强烈挣扎，衣衫散乱，状若疯妇，然终是反抗不住，被拖出去，口中咒骂远远的仍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