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文瑶接生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文瑶已经扎了头发，戴上口罩，穿好一次性防尘服，手里还拿着一叠白布。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我来接生！”
“张大夫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文瑶的全套装备，来自商城，本就只剩3位数的存款，缩水成2位数。
大家一看文瑶这模样，不由生出一股信任，照她的话做。
张大夫很诧异，他只在城里的大医院见过这种制服，“你，学过医？”
文瑶，“跟着一个老中医学过。”
都无中生“友”了，再“生”个师傅算什么。
“张大夫，别说了，把药箱拿出来，帮忙。”
药箱里，东西还算齐全，酒精，纱布，剪刀，棉花…
“拿一床旧床单，中间剪开钉在门上，进出的时候尽量不要带风进来。”
张大夫照做。
“用白棉布把床重新铺一下。光线不够，再去点几盏灯来。”
“每次出去后回来，要用酒精洗了手才能碰产妇。”
“帮我取银针，在那边的包里。”
……
文瑶把张大夫指使得团团转，自己则在产妇的腹部摸索，寻找合适的穴位并随时感知婴儿的位置。
时不时用手推一下肚子，调整胎儿位置，看得张大夫心惊肉跳。
他虽是赤脚医生出身，就算他不认识这种手法，却也能看出不凡。这姑娘看着年纪轻轻，没有想到下手如此老练。
张大夫自认拍马不及，心甘情愿做着助理的工作。
时间一点点过去，秋兰开始忍不住喊出声。
春花婶子和马有粮守在门外，焦急地等消息。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顾峥嵘和谢书记他们带着转移的群众回来了。
还有跟着帮忙的民兵排，罗小义，许山子等人。
众人知道文瑶在里面帮助接生，都很震惊。
“小顾媳妇会接生？看不出来啊，她这么厉害！”
“小顾，你媳妇在城里是学医的吗？”
顾峥嵘眯了眯眼，他也很想知道。
马长征知道自己媳妇动了胎气，当即就要进去看看，被顾峥嵘一把抓了回来。
“慌什么，就在外面等着。”
里面有张大夫和文瑶正在忙呢，其他人不懂医术进去只会添乱。
胎儿臀围很难生，尽管文瑶已经尽力动作轻柔，剧烈的生产疼痛还是让秋兰痛苦难忍，咬着文瑶给的白毛巾，满脸是汗水。
“秋兰，实在痛的话，可以叫出来。”
“但是，现在不要用力，一会叫你用力再力。”
秋兰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文瑶见这个温柔的小妇人到这会还没有喊出来，对她的意志十分佩服。
经过文瑶三十分钟的推拿，现在孩子已经“转正”，秋兰的痛苦也减少了许多。
“秋兰，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一会正式生产，需要力气。
秋兰摇摇头，声音略显疲惫，“不用，我现在吃不下。”
“那你喝点糖水，补充一下体力。”
文瑶推门出去，门外呼啦啦一群人纷纷看着她。
“小顾媳妇 ，我家秋兰咋样了？”
“嫂子，我媳妇没事吧？”
“孩子生下来了吗，怎么没有听到声音…”
文瑶压手示意大家安静，对着春花婶子说，“刚刚孩子屁股朝下，现在已经好了，一会生产会顺利些。”
一番话差点没让马长征撅过去。
就算他再没见识，也知道孩子屁股朝下意味着什么。
“嫂子，求你救救我媳妇，万一…万一…就保大！”
马长征心慌极了，秋兰要是出了事，他不敢想。
“小马，我会尽力。”
上一世，秋兰死后，马长征直到牺牲都没有再娶。
秋兰母子的离世，带走了他眼里的光。此后，他全部的热爱都给了手里的枪，外号“冷面神枪”。
文瑶自己擦了擦汗，说，“去端碗糖水来，给你媳妇补充点力气。”
“好好好，我这就去。”
马长征很快端来了糖水，文瑶让张大夫接手端进产房。
等秋兰喝了糖水，略微休息了几分钟，文瑶问“准备好了吗，我要准备取针了。”
刚刚为了止住血让产妇休息片刻，她用7根银针暂时封住了穴道。
但羊水已经破了，今晚必须把孩子生下来。
秋兰肯定地点点头。
“张大夫，你先出去，让春花婶子来换水。”
除了她，现在也没别人更合适。
春花婶子进来后按照文瑶的要求，只做事，不说话，有什么现在都得憋着。
没有文瑶的吩咐，绝不靠近秋兰。
“秋兰，一会我拔了针，你会觉得很痛，这是正常的，忍一忍。”
“知道了，嫂子，你拔吧。”秋兰十分识趣地跟着马长征称呼。
这个看起来比她还小点的女孩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文瑶集中精神，开始拔针，一根，两根…
7根银针稳稳拔完后，她松了一口气。不管记忆怎么样，这是第一次实操针灸术，说不紧张是假的，
放下针，文瑶拿了一张干净的床单盖在秋兰的肚子上，将她的双腿曲摆成易于生产的姿势。
很快，秋兰再次感受到身下传来的撕裂与阵痛。
“秋兰，要是疼可以喊，但不能太大声。现在跟着我做，呼气，吸气，对就是这样。”
教会了秋兰调整呼吸，文瑶一步步指导她如何使劲，“我叫你用力就用力。”
她自己则来到床单下，“现在，用力！”
“放松，深呼吸，不急。”
“再来，用力！”
……
春花婶子一盆一盆血水端出去。
两个小时都过去了，就是不见有进展。
马长征像热锅上的螃蟹，整张脸都急红了。
罗小义和许山子就在他身边，压着他的肩膀，说着安慰的话，也防着万一有事他做傻事。
人人心里都悬着一把剑，只希望里面母子平安。
又过了煎熬的半个小时。
“哇，哇哇~”
产房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门外的人都兴奋地跳了起来
“生了，生了！”
“马长征，你小子你当爹了！”
“这声音响亮，以后长大肯定是个大嗓门！”
大家恭喜着马长征，而马长征听到婴儿哭声那一瞬，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