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霍无虑
“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裴榆打断他问道。“为什么，我感觉眼睛好了之后，可以看到更远了。”
就像是裴榆以往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望向那棵菩提树，也只能看到那树上挂着的红绸子，却看不清红绸上写得何物，而如今的自己却是可以见到了。
“吃份烧鸡。”
“”裴安被这无厘头的一句疑惑住了。
“找到恩人。”
“阿骋师兄长命百岁。”
“我可以看到红绸上的字了。”
裴榆一连吐了这些话，裴安都不确定她是不是故意转移话题了。
“这可要多亏了我好吧，我本来想着你我共度一刻春宵，我也不亏了裴姑娘这好身子从了我这流落的罪人之身，送裴姑娘这可以一目千里的好蛊药”
“”裴榆听到一半就扭头走了。
“唉唉唉，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裴安赶忙追上裴榆。
“所以是你让我有这般能力咯？”裴榆问道。
“不错！”
“要什么报酬？”
裴安哈哈一笑，“裴姑娘真的这么相信我，竟然先问的不是有何副作用。”
裴榆噢了一声，问道：“那有何副作用？”
“无他，就是会爱上我无法自拔。”
裴榆：“”这下裴榆直接一个轻功，瞬息间跃了十几二十步，裴安拔腿跑了好一会才追到，一边追还一边说：“那不如这个算成报酬也行！”心道早知道不那么快给她修复五脏的伤了。
日落时分，二人终于回到了灿阳城。
突然裴榆眼前一亮，灿阳的街道上竟然多了家“万朝锦花楼”。
于是裴榆想来也是心情好了许多，便就请客裴安去楼内沐浴吃酒了。
二人分开，入了男女分开设建的浴房洗净二日来身上的尘土和血迹，换了新衣约在前亭吃饭。
裴安刚到的时候，裴榆正吩咐人将自己的脏衣洗净后送官邸住处。
望着裴榆的半干的发丝用一根檀木簪子半绾，一袭紫衣裙袍，没有任何浮夸的妆容和配饰，却那般妖娆妩媚，举手投足间的动作明明都那么落落大方，却见着让裴安的心底爱恋无比，望得眼神都出神了。
“我看中情蛊的是安郎你吧？叫你那么多声怎么都不应。”裴榆道。
裴安依然戴着那面具，但是脖间连着脸的那骇人疤痕已经没有了。说明他这面具下应该是真容了。
裴榆有意借这个酒局揪出裴安的真实身份，但他好似提前猜到了一般，道：“裴姑娘定然是很好奇裴某这面具下的真容了是吧？但今天偏就难得姑娘所愿了。”
说罢他摘掉面具，而这面具下的脸，竟然是白日见得那将军那张脸的年轻版。
“好厉害的画皮术。”
裴安哈哈一笑，歪头道：“赞誉了赞誉了，裴姑娘的功夫也是了得的，打起来架像是不要命的疯狗。”
“”裴榆原本面带笑意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我裴某敬姑娘一杯，识得姑娘这位朋友，当真是我三生有幸，若是还能娶到姑娘，那便是”
还没等裴安说完，裴榆一把将他双手举着的酒抢过一饮而尽，喝完还倒叩在桌子上。“不会敬酒别敬了，浪费了这好酒。”
裴安一手支在桌上扶着眉心，还怪不好意思的低低地笑。
“对了，安郎。在河边遇到的那位将军，是什么来头？当时你扯我离开的紧，是为何事？”裴榆问道。
裴安回过心思来：“我想他怕是把你当成了他的情人替代品了，想要拉你入他的妻妻妾妾一群之中。”
裴榆：“啊？”
裴安道：“你怕是还不知道他是谁吧，他就是霍无虑。”
庆有裴无忌，南有霍无虑，双雄对抗，顶立双足。二人皆是两国鼎鼎有名的战场百胜将军。巧合名也都是对称的无忌无妄，很多武人都喜欢把他们放在一起讨论。
但他们却是完全不同的人。
霍无虑本就是将门世家之子，从小锦衣玉食，一入军队就是从小将军做起，当真合了他的名，半辈子无虑得活着。
而裴无妄则没他那么好的出身。裴无妄少年跟着自己的叔叔入的军队，从马前卒一路杀到将军之位。
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有一位妻子，南疆圣女蚩婻。
而之所以江湖传言裴将军是天下第一次痴情，乃是因为他对蚩婻的追求至死不渝，哪怕蚩婻已经有了夫君。
而且在他们的妻子走后，霍无虑满世界找其他女子作为替代品，而对比裴无妄的十来年未娶的做法，当真是裴将军配得上江湖第一次痴情男儿的称号。
但尽管他们的妻子是同一人，南国人也承认蚩婻是霍将军之妻，庆国人也只坚信她是裴将军之妻，大家谁都不让谁。
闻言，裴榆一手掐着眉心，对于生母这两任丈夫的风月之事愁得说不出话来。
裴安道：“若是我没记错，裴姑娘的母亲，正是那位传奇人物南疆圣女蚩婻吧。”
“嗯。但我见她的时候还很小后来我就进宫了。”
裴安捧腹笑，开玩笑道：“那真的是让霍无虑知道了你的身份，那岂不是尴尬得不行，你说说你该怎么称呼他好呢。而且你那时候要是不走，按照他这些年恨不得把所有和圣女有一点相似的女人都纳入房中的作风，怕是最后更不好收场。”
裴榆把手握拳抵在嘴前轻咳道：“确实还是避开的好。”
笑够了，裴安严肃地道：“还好，你只是像她，而不是她。”
裴榆：“为什么，她，很不好吗？”
裴安摇了摇头，缓缓地道：“若是好的话，她就不会死了。”
二人皆沉默良久。
突然裴安听到低低细细的抽咽之声。
裴榆在哭。
吓得裴安手忙脚乱地上前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对不起啊，我不该这样说圣女的”
裴榆抽噎地道：“不是啦，我想伍后了”
裴榆很小就离开了生母，自小在宫中长大，于她而言，伍遇瑾才是养育她的母亲。
这下裴安也沉吟了许久，心道：“我也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