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巫术面具下的真面目
孪生胎尽管相似,却总归不是同一个人。更何况,裴榆作为他们的亲姐姐,最亲近之人怎么会分不清他们之间的不同呢。
所有这对于裴榆才是最恐怖,这一刻若是真的,那是庆天裕让人将他们的脸缝在了一起吗?
脑海里裴辛和裴嘉被生生割下面部的画面一幕幕放映在眼前。
裴榆惊吓出满后背的冷汗。
最后自己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再次醒来只见何欢意与庆玿傅焦急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醒了醒了!裴榆姐醒了!”这可把何欢意激动坏了。
“裴榆,你看见了什么?”庆玿傅问道。
裴榆摇了摇头,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了,但总觉得背脊发凉。“刚刚怎么了?”
“才见你走过去看了一眼祭台上的东西,刚想过去你就晕倒了,回来外面再次向之前一样开始落水,为了躲雨,我们便支着你回来了。”何欢意解释道。
“就看了一眼?就晕了?”裴榆明明感觉那是一段很长的舞,她在一开始就猜到里面具下的人应该是姜照臣,还就真的有一份冲着对他的好奇,看了下去。
在他将刀抵在咽喉的那一刻,她并不为他的死亡感到害怕。因为她打心底觉得姜照臣是独立的一个人,他会对自己的性命负责。
若是他真将刀举起,那他定是有他非死不可的理由。裴榆向来不是什么圣母,不希望以爱之名掌控着他人。
所以她像是一个冷漠的看客,观望着一切。
直到裴榆看到面具下拼接的裴辛和裴嘉的脸。她才因内心对从前自己失职的悔恨而不断地感到折磨
“你们有看见祭台上的人吗?”裴榆问道。
何欢意与庆玿傅面面相觑,皆摇了摇头。
雨已经停了,时间不早了,而且这地莫不是算半个禁地,也不宜久留,三人皆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他们打算沿着来时的路,回到柳叶巷第十一户与第十二户之间的巷子中去。
裴榆入密道的最后一刻,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祭台。
少年探出了脑袋,粉扑的煞白的面庞和金黑的妆粉的面庞,将姜照臣的面容妆饰的离奇诡异。
这会是姜照臣的面容无疑,或许一开始,面具下的面容就是裴榆直觉中的姜照臣,可最后那一幕到底为什么出现。
裴榆不知道。
姜照臣擦了胭脂的唇角微微上扬,这个不明所以的微笑让人感觉到无尽的危险,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想靠近。
“裴榆姐,快走啦。”何欢意的呼唤叫回了她离游的思绪。
“来了。”
三人已经回到了太子北营。
回来后何欢意变得不再咳嗽了,貌似并未染上风寒。但是庆玿傅和裴榆倒是感觉不妙。
他们二人陆续出现发热之症。二人皆待在自己的营帐里休养。
接连几日,裴榆托人去喊姜照臣来见,都无功而返。
要不是姜照臣刚好不在,就是二皇子庆养濂给拦下了人。
但是裴榆知道,姜照臣只是借庆养濂这把刀罢了,本就是他躲着裴榆的。
姜照臣在行巫蛊之术,二皇子庆养濂会不会知道呢,而他是否参与其中?他们所作所为皇帝知不知道呢,再或许他们就是奉命办事的?
不得而知的裴榆只觉得身心俱疲。多日来的发热已经有点烧的脑子不清醒了。
裴榆躺在帐中,照例有侍女送来汤药。她就习惯性地说句:“放地上就好了。”便会起身来拿。
可这次,她并未听见侍女将食盒放于地上的那声音。而是听到了清脆的银铃之声。
有人进来了帐子。
裴榆虚弱地支起困意无限的眼皮,试图看清来人。
姜照臣捧着食盒,走到裴榆的书案上,将它放了上去。
姜照臣隔着屏风,第一次见到裴榆的青丝有些凌乱地耷拉在肩上。少女的面庞白皙,却微微透红,修长的羽睫半掩双目。
与她往日一身行人在马上的飒爽英姿不同,这谁看了都忍不住的怜这娇弱的小女娘吧。
姜照臣将汤药端出来,放于桌面。又用手轻扣了两下桌,小心翼翼地问道:“裴姐姐,听说你找我?”
裴榆喉咙发痒的很,咳嗽了好些下,才开口道:“我找你那么些日子,都未曾露面,怎么今日肯来了。”
“呃呃裴姐姐”姜照臣撺起小手,不知该如何回应裴榆。
“把药端进来吧。”裴榆道。
姜照臣端起药碗,眼神飘忽地怯生生地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坐。”
姜照臣环顾四周,除了裴榆半卧着的床之外,再无其他可坐之地。
“就坐床边。”
姜照臣像是心底给自己打了口气一样,长呼长叹一下后,才迈开步子走到裴榆脚边的床榻上,屁股挨着床的边缘坐了下来。
“你我之间,到底算什么情分呢,姜照臣。”裴榆接过姜照臣手里的汤药,手搅动着汤匙在药汤里画圈圈。
“少时同住永寿宫,幼时得姐姐父亲裴将军养育方可健康长大。自然是情谊二字也无法言语我们之间的羁绊了。”姜照臣道。
裴榆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垂下脑袋,良久不发言。最后浅浅笑道:
“少时还有很多孩童也住于永寿宫,那时候有大皇子庆华焐、太子庆炬安。而且当时皇宫偌大,庆玿傅,庆养濂都是和我相识的。”
“而后宫变,救下你的是我父亲,养育你的还是我父亲,自然算不得和我多大干系。情谊尚且算不上,何来羁绊呢?”
姜照臣大惊,猛地握住裴榆的手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有时我最爱跟着姐姐屁股后面了跑了,在裴父身边的日子也无时无刻不想着与姐姐一道在南疆无忧无虑地生活。”
裴榆道:“那时候爱跟着我屁股后面跑的,是太子庆炬安吧,你不过是他的伴读,貌似那时候你还不乐意天天陪着太子来与我玩,不是吗?”
姜照臣收回了手,眼神飘忽,本还有千言万语欲要倾诉,却最后都咽下了肚。
裴榆却猛得拉住姜照臣的手,眼眸里的寒光莫不是要穿破姜照臣的眼眶,直击他的心底。
“你到底是谁?!”
姜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