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好巧，我也想你
“没有。”他深呼吸，连自己也没察觉，只是紧紧盯着手机，指关节也攥得泛白。
没想到安语凝并没有对他的回答作什么回应，而是另起一句：
“你知道我为啥突然找你吗？”
他刻意忽略掉她刚刚问的第三个问题，平平淡淡打出三个字：
“不知道。”他想知道这颗小炸弹会有多直接？
“我想你了！超级想！”不过几秒，对面的消息便回了过来。
他勾唇，没有发现今晚自己笑得如此频繁。
“好巧，我也想你了。”
安语凝看见这句话，哭笑不得，心想：这人真是一点儿没变！她又想起那时两个人的调笑打闹，说过的那些旁人听来惊心动魄，彼此却毫不走心的字句。
……
“安安，你真的记了我的名字啊！”安语凝看着高墨难得露出的焦急，只是笑一笑，并不说话。
“你就把我的名字划掉吧，好不好嘛。”偷值日本未遂的高墨蹲在安语凝的座位旁，难得地服软。
“谁让你违反纪律的，还想来偷值日本！这一条我也得记上！”
转眼打了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高墨只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班主任刘老师每天都会在放学时让当天的值日生站在讲台上念当天的违纪情况，高墨作为重点关注对象之一，这周已经上了好几次榜，再上就该请家长了。
高墨完全没有心思听讲，满脑子想着怎么让安语凝划掉自己的名字。他转过头看了看认真听课的安语凝，想对她使个眼色，可她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离下课还剩十分钟，英语老师让大家自行修改错题。眼看着刘巫婆马上就要来了，高墨想抓紧最后的机会努力一把，便把面巾纸揉成一个团，扔向安语凝的桌子。
安语凝被飞来的纸团吓了一跳，抬头便看见高墨渴望又带着乞求的眼神。
她露出一个不耐烦的神情看着高墨，只见高墨用唇语无声地问道：“记了吗？”
安语凝无奈地耸耸肩，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点了点头。
高墨还没来得及想办法求她划掉，刘老师就走进了教室，开始总结一天。
高墨瘫在椅子上，心想这下是没辙了。
接着就是值日生上台念违纪情况。高墨可谓坐如针毡，但听到最后，也没听见自己的名字。
放学了，高墨知道安语凝要指挥今天的小组打扫卫生，便在座位上没走，看着她在教室里转来转去，忙忙碌碌，仔细地验收做卫生的成果。
卫生打扫完了，安语凝才回到座位上开始收拾书包。
她刚背起书包，高墨就出现在她面前。
“安语凝你玩我呢！没记你吓我做什么！”
“谁说我没记！”安语凝理直气壮。
“那…”
她狡黠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记在这里。”
高墨顿时觉得心跳加快，但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做作地捂着胸口，假装一副突然中箭的样子。
安语凝噗嗤一声笑出来，高墨搞怪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
安语凝深知高墨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态度，并不会把她的话当真，所以她也只敢对高墨说这些没心没肺的玩笑话，而高墨每次都配合又不走心地回应她，一来二去，倒成了两人日常的相处模式。
……
可现在呢？她说她想他，不再是不走心的调笑，可他那句毫不犹豫的“我也想你”，却只不过是当年留存下来的，对她的条件反射。
想到这里，安语凝便不自主地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似乎说什么都不对劲。于是她只是丢下一句：
“哎呀不是跟你开玩笑！”便开始讲述前两天的聚会经历。
高墨看着屏幕上一直显示的“正在输入”和源源不断发来的消息，脑海中浮现出她急吼吼打字的样子，便写下一句：
“没事，你可以慢慢说。”
可安语凝完全无视了这句话，继续自顾自着急忙慌地讲着故事，仿佛要把那股把她冲得昏头涨脑的浪潮，全部倾倒到高墨的身上。
“后来我就想到，哇，高墨这个人还在我初中生活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你记不记得做早操的时候你是站我旁边的？
晚上我们每天放学一起等车回家！
还有一次在操场上跑步，我脚崴了你说要背我！”
高墨心中一动，想起夜色里她在他耳边的呼吸，还有那一晃一晃的高马尾。
“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老了。等车我记得，不过别的都记不太清了。
不过我本来成绩就不好，记忆力也差，怪我咯。”
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许这样的回答才对彼此都好吧。高墨这样想着，却又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便打下一行字逗她：
“我记得元旦表演节目你和林煦简情歌对唱。”
“那个丢死人了！你怎么不记得我劲爆热舞呢！”
“你又没跳给我看。”
“不是跳给全班看的吗！”
这似乎冲淡了安语凝看到他什么也记不清的伤感。可是为什么他会记不清，难道对于她而言如此有意义的回忆，之于他不过是毫不起眼的，和平凡单调的任意一天都没有区别的时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