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丧子之痛

    艰难开口，声音不再似从前的清丽婉转：“四郎……”欲语泪先流，酸的苦的咸的种种情绪化成一颗颗热泪，从陵容的眼眶划向皇帝玄凌的衣衿。

    皇帝双眼发红，从未有过的失措与无助。身侧的皇后微微一震，眼神满是哀伤与失落，仅仅一瞬目光又变得坚定而强韧，很快就带着满殿的人退到侧殿守候。

    等众人退去之后，玄凌忽然落泪下来，那样的深痛与悲哀，漆黑的眼眸望向陵容之时，却隐隐约约透过光影望向另一人的身影，他在透过陵容而回忆故人……

    陵容内心一震，很快就将失落压了下来，双手抚上小腹，空气中难以掩饰的血腥味：“四郎，我这是怎么了……”

    皇帝口中干涩，眼神无助紧紧地将陵容抱入怀中。

    眼中尽是血丝，已经长出了的胡渣刺痛着陵容的下颚。

    “容儿若不是老十七救了你，朕只怕再难看到你了……”皇帝喉中微动缓了片刻：“你晕了三天三夜，一直高烧未退。太医说甚至可能醒不过来，朕这几日几乎彻夜未眠…”他动了动，十分艰难地捧起陵容那张发白的小脸，像是对待一朵娇花一般，动作极为轻柔，双眼里满是怜惜：“是我食言了……”

    陵容一怔，双眸宛如出生的麋鹿一般带着无限的纯净与纯真，轻轻昂起头，似笑非笑般望着皇上：“四郎，能不能告诉容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轻柔的吻了吻陵容的额间，将她缓缓放下，又把四周被子按的严严实实的，生怕有一丝风能钻进被窝里。

    他瞥过头去，神色不忍：“你向来体弱，这次骤然小产……差点连性命都保不住……”他又低着头，将心底的那句，以后可能都不会有孩子了给压了下去。

    悲痛！深深的绝望与悲痛！

    虽然不过是一场设局……但这曾经有过的失子之痛，即便重来一世也难以令陵容忘却……

    不知哪来的力气，陵容骤然起身，紧紧抓住皇上的衣角用力嘶吼着：“不可能！皇上！你是不是骗容儿的！”

    皇上脸色铁青，望着这样一张脸在他眼前痛哭，同样的失子，同样的差点命归黄泉，叫他怎么不心痛，叫他怎能不恨！

    陵容低垂抽泣：“四郎……是不是上苍在惩罚我才不配让我拥有孩子……”

    皇帝忽然一怔，牢牢握住陵容的双手，极力的平复心情宽慰道：“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随即他面色阴沉，那眼底浓厚的戾气不知何时几乎染上了整个瞳孔，他厉声呵道：“贱人何在！！”

    陵容目光幽怨，嘴角上翘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很快众妃又依次走了进来，那华妃走在最后，早已脱簪待罪跪候在棠梨殿内。

    甄嬛眼中含怒死死的盯着她，杀意腾腾奔涌在心头，恨不得万剑将她穿心好报陵容丧子之仇！

    华妃面色苍白，脸上满是泪痕，不复往日的神采与光芒，一入了殿便低垂着脑袋抽泣道：“臣妾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