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幕府的紫衣魔女
佐藤彻感觉自己完全无法抵挡，心中生出了浓烈的恐惧感。
虽然，紫衣女人，或者说这位魔女看上去身材苗条纤细，似乎身高并不算高，但是当她抱住自己时，他才产生了一种错觉，对方似乎一刹那就变的极为高大，女人很轻松的就把自己抱了起来。
不，不是错觉，是真的巨大化了，紫衣女人的身体比例像是拉长，或者是膨胀起来了，她的原本身高最多只有1米7，现在是个接近2米多高的巨人。
太诡异了？
大奥中的这个怪物连这种事也能办到。
佐藤彻的额头沁出冷汗，这种抱法，就像是成年人把幼小的孩童抱在怀里。
这个动作很轻盈，也很温柔，可是对于他而言，更接近于被巨人袭击般的感觉。
另外，这个动作本身很别扭，可是对紫衣女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佐藤彻的体重仿佛也一并失去了，巨大的、柔软的躯体把自己包裹起来，同时，他的脸也被埋进宝宝食堂里，倒也不至于无法呼吸，反而是鼻腔嗅到浓郁的香味。
那是一种甜的有些发腻的香味充满肺部，正在温柔地麻痹了他的全身。
只是，恐惧感并没有消失，佐藤彻的大脑不安感正在加剧，对方是个庞然巨物，而自己只是个孩童。
紫衣魔女仿佛在这一刹那间，其气息也在强化，存在感进一步扩张，佐藤彻觉得自己的存在，在她的面前，如同碰上了凶狠食人魔的人类，对她而言，自己如同食物一类的东西。
虽然，对方或许并没有展示出了恶意，但是，由那双变大的手，修长的四肢，形成了强力怀抱，似乎只要用力一挤，就能把自己整个人挤碎。当这样的想法浮现出来，头皮开始发麻，恐惧也袭上心头。
“乖……没有人会伤害，我是妈妈呀……”
紫衣魔女温暖而又柔软，她发出哄小孩一般的声音。
“放松，放松一点。”
她缓缓地呢喃，害的佐藤彻的头感到一阵麻痹。现实感像是离自己越来越远，眼睛所见到的景物全都摇晃起来。
“是的，妈妈。”
佐藤彻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紫衣魔女呵呵笑着，她一边抱着他，一边将手掌也贴在他的脸上，又顺着脸，划到了胸膛上，像是在尽可能地多的感觉一下他的心跳一样。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没想到你能够想到这样的策略——”
紫衣魔女红润的嘴唇微扬，发出那种像是跟小孩说话的声音：“那么，乖孩子，能不能告诉妈妈，你从地下神殿那里获得的幕府将军的异能力是哪一种？是神授智慧，还是记忆篡改，或是灵魂替换、读取心灵、伤害转移、不可伤害之身、亦或是窥视未来的能力……”
佐藤彻额头又沁出了汗珠。
这一刻，他很想大声喊出“为什么你会知道”，不过，仔细一想，紫衣魔女这种身份不明的诡异存在，藏身在德川家的后宫里，定然是有什么目地，德川家异能的秘密，被对方洞悉也不奇怪——
不过，他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绝对支配”这个能力特性是他最大的底牌，万一泄露，对己方会变得非常的不利。
“呵呵，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紫衣魔女用红艳的舌头舔了舔唇。
“乖孩子，你觉得这种秘密能够瞒过我吗？”
她继续说：“黄道器也好，地下宫殿也好，这些东西对于有心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以掌握的情报，不然那个警卫局的多舌警卫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当然，历代将军都会偷偷隐藏自己掌握的第二特性，事实上，那个异能虽然被冠以‘言灵’的前缀，但是本质上是另外的东西，那股力量并非是言语发挥作用的言灵之力，而是更强大的力量。”
“乖孩子，你的行动对于我而言，也并非很难猜到的谜题，你应该意外获得了比较特别的黄道器异能，并且抓住了芳德寺‘廻鸦众’中的人员，并且转而知道我的秘密，这也是你这个傻孩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你……全都知道？”
佐藤彻皱紧了眉头。
“要叫我妈妈。”
她很执着于那个称呼，语气带着淡淡的命令口吻。
“是。”
佐藤彻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同时低声唤了句“妈妈”。
紫衣魔女满意地露出笑容。
“算了，我也不想过问这些，既然你这孩子喜欢保留这种小秘密，我也懒得理会。”
她不急不缓地继续说：“妈妈我啊，虽然没有那个叫咲久耶的人工智能连接幕府的资料库，但是通过自己的情报网，掌握这些秘密并非难事。异能的第二特性对于德川家的人来说并非是秘密，幕府中也有一些传言，只是，那些人并不知道力量的特殊性，也不知道它的本质为何物……”
紫衣魔女略微停顿了一下。
“还有，私立芳德寺女子学院是由第26代将军命令暗柳生一族秘密创立，27代将军接手改造，最后其控制落入妈妈手中的一个机构。对了，你应当有利用咲久夜那个人工智能介入卫星资料库进行调查，结果却一无所获吧？
呵呵，查不到相应的资金流动也不出奇，因为相应资金款项是可以篡改的……并且，在由我接手后，便命令属于公家的五摄财团代替将军进行资金投入，咲久耶查不到才是自然的事。”
“竟然是这样？”
佐藤彻一开始觉得疑惑，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芳德寺这个机构与暗柳生一族关系极近，暗柳生又是幕府势力，看来经历七十年的时间依然是藕断丝连。
“看样子你这孩子好像弄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紫衣魔女咯咯咯的娇笑。
“你是不是认为，芳德寺这个机构，还有我本人就是这些幕后凶手，比方杀害其他的顺位继承者的人就是妈妈我了？造成那些继任人死亡的人是出于我的某种阴谋？”
难道不是吗？
佐藤彻很想这么问。
要他来说，这个女人是最值得怀疑的，身为御前所掌握着将军的大奥，又是那种被称为“魔女”的存在，谁能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或许，就连27代幕府将军之死，也是被她谋害的。
“我之所以派‘廻鸦众’去找你，主要是为了保护你。”
可是，紫衣女人这时又开口了：“包含赤崎公一郎那个男人，他会接到通知，又被派去接你过来，还有告诉你位于地下的东照宫这件事，都是来自我的授意……”
佐藤彻也是呆了下，怔忪出神。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赤崎公一郎会告知自己东照宫的秘密，是出于这个女人的设计？
“你或许会怀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紫衣魔女眯着双眼，那双金银妖瞳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地说：“道理很简单啊，我是前任将军的夫人，是大奥的御台所，维持幕府统治就我的责任，不管别人怎么看，这对我来说是理所当然，你的怀疑实在是错的离谱。”
她叹了口气：“你是原顺位32位的继承人，因为是私生子的关系，本来几乎没有资格登上将军的宝座……不过，考虑到以防万一，在我的安排下，你的情报被雪藏，整个幕府之中，除了我和将军本人以外，也只有警护所只有极少数才知道这个情报，那个赤崎公一郎所属的部门就是其中之一。”
“之前的31位顺位继承人，都是因为档案泄露才会被盯上，你能够不被暗杀，就在于赤崎所在的部门，非常巧妙的保护你的个人情报，其他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他们的档案因为某个内鬼的原因，相继被人掉包偷走。”
“你本人是个备份，可是就现在的幕府来说，也没有比你更好的人选。如果要再从御三家、御三卿、御连枝挑出个人选，也不知道要争论到什么时候，我决定越俎代庖，先斩后奏，把你穿上顺位继承人推举出来。”
紫衣魔女接下来又说明，她会派出廻鸦众出手，是设法把自己带到大奥里来，在她看来，江户城中最安全的地方，自然是她所身处的大奥，这里是她的领域，也是她的地盘。
“至于派出那两个小家伙，也是打算测试一下你获得的异能二次特性是什么，”她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这一次出现的应当是记忆篡改或是心理读取之类的能力……”
言毕，她又呵呵一笑。
“我这么说，你会相信我吗？”
佐藤彻沉默了，他依旧无法相信这个紫衣魔女，盖因他知道对方的底细。
‘年龄在350岁……身份是超越人类认知的邪恶实体……职业为魔女，知道这些信息后，又有谁能够完全相信这个家伙……’
在知道这些情报后，他又岂会轻易相信这个女人。
“好吧！从你的角度来说，应当是很难相信妈妈的话，这可是大不敬，换了别人我可不会轻易饶过，”紫衣女人微弯起嘴唇，露出像是猫一样的笑容。
“不过身为母亲，对于孩子永远是宽容的……库库，你想当上将军吗，是不是这样，我的孩子？”
“是的……”他犹豫了片刻，拖长了语音，“妈妈。”
紫衣魔女乐呵呵地笑了，温柔地抚摸了他的脸颊。
“乖孩子，你可以放心，有妈妈的支持，至少公家和五摄家这边不会有人反对你当上幕府将军……至于其他方面，你还需要自己努力。”
她继续说：“妈妈之后会发布一个公函，对外宣称：说我举办葬礼后，就会从大奥中离开搬到西之丸，日夜为第27代将军祈祷冥福，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已经取得了公家派系的支持。”
佐藤彻有些讶异，可是，这确实是极大的支持，按照幕府过去的规矩，如果当代的将军先去世了，其侧室以及正式御台所都要落饰出家，余生为逝去的将军祈求冥福。
不过，御台所本人可以继续留在大奥中居住，或是下一任将军的生母也可以留下来，甚至以自身影响力参与幕府政事的事情也时常发生。
紫衣魔女这么宣布，就说明她对于权力并不苟恋，在将军葬礼结束后，便离开大奥前往西之丸，也就是江户城中的别馆，退居权力一线外，不会出手干涉政局。
“这个魔女到底是什么想法？我有些弄不明白了……”
佐藤彻也有些迷惑。
不过，接下来更迷惑的局面出现了。
忽然，这个紫衣魔女突兀地问了一句。
“乖孩子，你……饿了吗？”
“饿？”
佐藤彻这才想了起来，自己好像一整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肚子确实有些饿，刚才应该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后。只是之前一直全神贯注，几乎没有察觉到，实际上已经饥肠辘辘。
紫衣魔女应当是听到了肚子里馋虫的声音，才会有此一问。
“……好像有一点。”
“那就对了。”
紫衣魔女舔舐红润的嘴唇。
“让我来喂饱你吧~乖宝宝肚子都饿了，妈妈就来喂你好了……”
喂我？怎么喂？
佐藤彻迅速领悟了这话的意图，彻底傻眼了。
……
“欢迎回来，公方大人。”
雀部花凛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大人，您没事吧……那位前御台所大人应该没对你做些什么吧？”
“没有。”
佐藤彻摇了摇头。
“而且，你要称呼那一位为大御台所，我和那位谈妥了，她会在将军葬礼后移居西之丸。”
“是这样吗？”
御影伊依的语气有些兴奋，她也能够理解这话的含义，这证明象征公家势力代表的前御台所对于这位新任将军的支持，不过，她又注意到了一件事——
“公方大人，您的嘴边……”
佐藤彻得到了她的提醒，这才留意到自己嘴角边的白色痕迹，他随手擦去这一点奶渍，平淡地回答：“没什么，先不说这个，我给你们介绍两个人，以后她们俩人会与你们一起协同工作……”
说话之间，从他的身后出现了两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