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铁汉柔情
看大秦战神一副“你要是拒绝我就硬来”的模样，鱼羡之只好将浴巾拉下一点，露出肩上的伤口。
褚时渊半蹲着替她上药，整个过程小心翼翼，生怕力道重了，弄疼了她。
虽说之前已经见过了，但再次看见伤口仍觉有些心疼，要是放寻常姑娘家肯定要死要活的，而她全程一声不吭，受了伤不好好休息，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到处乱跑。
大秦战神头一次这么铁汉柔情，一边替她缠着绷带，一边道：“以后上药这事就让本王来。”
忽然，营帐帘猛的一掀开！
褚时渊立刻将还未穿好衣服的鱼羡之护在胸前，厉声喝道：“为何不通报！”
韦青直接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震撼，连要说的话都硬生生吞了回去。
那不是刚才进来说要洗澡的大人吗？怎么……怎么和他们王爷抱在一起，这成何体统！
碍于有其他人在，韦青支支吾吾，一时不敢开口，褚时渊一声呵令:“说！”
韦青刚从震惊中缓神，咽了一口水，道：“洵州收容所里突然有很多人出现了高烧不退，上吐下泻的症状，一些人身上还起了红疹，好像传染得还挺快的。”
这种事也要通报，褚时渊眸子一沉：“大夫可去瞧过了？”
“瞧过了，说是风寒……但咱们的人今天在边境挖出了一些北齐难民的尸体，这些尸体身上也有红疹，所以大家都在猜测会不会是传染病。”
褚时渊鹰目一瞪:“北齐不是已经答应了把难民都接回去吗？怎么会有难民的尸体？”
韦青：“那些尸体里就有前几天从收容所回去的那些难民……爷，您说会不会是北齐的人怕传染，所以直接把人给埋了？而且边境的洵州一带已经有人有相同的症状，万一这病会传染，是不是要尽早排查？”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大了，褚时渊起身吩咐道:“吩咐下去，加紧人手将尸体挖出来，派一些人去稳住洵州的百姓，本王随后就到！”
“属下遵命！”韦青说完，立刻退了下去。
褚时渊替鱼羡之穿好衣服，吩咐道:“你留在这，本王去去就回。”
刚一转身，鱼羡之就抓住他的手臂，她整理好衣服，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
“不行，你还有伤在身，万一真是会传染的疫病，后果不堪设想，听话，就在这里。”
然而鱼羡之去意已决，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她不肯放手:“事发突然，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四目相对间，心意已决。
——
秦齐边境
鱼羡之和褚时渊赶到时，士兵们已经将挖出来的尸体按照坑位堆叠在一起。
远远望去，尸体堆积如山，腐烂发臭，尸堆上也只是草草地铺了一张草席。
韦青来报:“爷，查清楚了，三个月前北齐有一部分难民偷偷逃到了洵州一带的张家村，不久后便出现了发热咳嗽的症状，村里大夫说是水土不服引起的伤寒，开了一些药，但这些人没过多久就死了，村民们怕传染，所以趁夜间将尸体运到了这附近，挖了个坑给埋了。”
褚时渊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尸体，双眸一凛:“这里的尸体少说也有一百人，按你所说，光是偷跑到张家村的就有这么多人？”
韦青:“据张家村的村民们说，当时跑到他们村里的也没多少人，染病的只有三个，死了以后也是村民们合力运到这里埋的，刚才在挖尸体的时候确实是挖到了一个坑里埋有三具尸体的，韦杨已经去把埋人的村民给带来了。”
不一会儿，韦杨便带着一名壮汉，一起从板车上跳了下来。
韦杨带着壮汉走了过来:“爷，这个是当时搬尸体的村民。”
褚时渊指着面前三具脸色惨白，瘦骨嶙峋的尸体，问道:“你看看这三个人，可认得？”
村民看了一眼，被腐败的臭味熏得直皱眉头，退了几步，点头道:“认得，他们仨就是我埋的，咱们村里最忌讳外人死，所以当时就找个远的地方把人给埋了。”
褚时渊又指着另外一堆堆叠如山的尸体问道:“这些呢？”
村民看了看，随即摇头道:“这些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们只埋了三个人，后来村里的人怕剩下的那几个人也会得病，就把他们给赶走了。”
鱼羡之看着两堆截然不同的尸体数量，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
虽然她并不懂医理，也能看出两堆尸体的死亡时间完全不同。
她从裙角撕下一块布料缠在手上，一手掩住口鼻，蹲下身子摁了摁尸体，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尸体的身子还是僵硬的。
褚时渊走了过去，问道:“有什么问题？”
鱼羡之又摁了其他几具尸体，发现这些尸体的僵直程度都差不多，而后起身道:“这些人死亡的时间大概是三到七天左右。”
褚时渊:“如何看出？”
鱼羡之指了指另一旁的三具尸体，道:“人在死后会形成尸僵，随着时间推移，大约在七天后尸僵会完全消失，你看那边三具尸体的腐烂程度明显和这边不同。”
“这边明明才死了不久的尸体，身上已有被蛆虫啃食的痕迹，说明埋人者只是随意挖了个大坑，然后将所有人匆匆掩埋便离去了。”
听鱼羡之这么一分析，褚时渊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难怪北齐突然之间愿意将这么多的难民都收回去，原来早就打算在中途将这些难民遗弃，视人命如草芥，不愧是北齐的作风！
褚时渊叫来韦青和韦杨，吩咐道:“找个仵作来验尸，再调几名大夫到疫区看病，这里的情况先不要透露出去。”
韦青和韦杨领命退下后，鱼羡又道:“这么多尸体死前都出现了同一种症状，以防万一，最好焚尸。”
短时间内出现大面积的相同症状，不排除是会传染的疫病，且传播速度之快，尸体断不能留。
褚时渊叫来一个士兵，将几具尸体用白布包裹，装进麻袋中运走。
然后看向面前堆积如山的尸体，眸光一沉，开口号令:“众将士听令，将尸体就地焚烧！”
话音刚落，所有士兵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周围的尸体全部丢进大坑中，最后往坑里丢了一把火。
一瞬间，烈焰熊熊，火蛇张扬，黑烟缭绕山林，将所有尸体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