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心机
栀柔让禾凝先回去,自己走向弋常泽。
“将军。”弋常泽眸色淡淡,上下打量了一下栀柔。
今日穿的是藕粉色的衣裳,发型也难得繁复,栀柔偏偏就适合这种繁复和简单碰撞的造型。
弋常泽抬起手,栀柔这才发现他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弋常泽没说话,打开木盒,映入眼帘的是几乎溢出来的精美发簪,打眼一看都是可以单独欣赏的样式。
“感觉都很适合你就都买下来了,以后每天换着戴吧。”弋常泽轻声说,声音中竟有一丝丝的沙哑。
栀柔接过,木盒塞得那样满自然是有一些重量的。她看向弋常泽,“将军似乎有风寒的迹象。”
“是吗?”弋常泽抬起手摸在额头上,“没什么感觉。“
他微微仰着头。从栀柔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泛红的脸颊,不明显,但应该已经发热了。
弋常泽的手还没放下,一只小了一圈的手从掌心的缝隙中探了进来,温热的掌心覆住了额头,微凉的手背贴着自己的手心。
心跳似乎通过着一点点的肢体接触被传递,弋常泽垂眼,看向一脸平静的栀柔。
栀柔开口问他:“将军有些发热了,我去给你拿些药。”
弋常泽一顿,还没来及感受栀柔就抽出了手,收紧手掌感受着手心残留的温度。
弋常泽眸光一深,在栀柔准备回屋拿药时对她说,“今日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你把药拿去我房里吧,顺便跟你说些事。”
栀柔点头,打算拿些药和助眠的香薰。
弋常泽挑眉,没人会知道中午他专门用冰水洗澡,栀柔也不会知道他是在暗卫通知他后立马赶回来等在栀柔必经的路上。
抬头看天,根据瞎眼的算命老头所说,最多不过一炷香就会开始下雨了。
“禾凝,将军叫我去送些东西,你就不要跟着了。”栀柔随手放下木盒,一边弯腰从包里找很久之前存放的香料,一边告诉禾凝。
栀柔有些后悔,要知道就该提前绣个荷包的,这香料也不知该用什么包着。
目光落在床头的衣服上,袖口处正好有一朵精美的绣花,想来剪下来也没有大碍。
说干就干,拿剪刀小心地裁下袖口那处,来不及找针线缝上就直接包住香料再找细绳缠住。
看上去倒也是那个样子,这香有凝神的功效,淡淡的香味透过布料闻上去十分清新。
栀柔把简易的香囊挂在腰间,手里提着一小包药便准备出发。
此时已经快要入秋了,但京城的温度还是那样燥热,栀柔根本想不到不多时便会下雨。
进门时,下人恭敬地问候了她,也没人拦直接就进到了院子里。
栀柔站在门外,窗户上透过烛光,弋常泽应该在低头处理公事。
她还没出声,不知道弋常泽是怎么发现她的,头也没抬地说了声进。
推开门,先看到的便是弋常泽桌上堆起了半人高的折子。栀柔没想到他一个将军竟要处理那么多事情。
看他并没有打算抬头的样子,栀柔自顾自去把药泡了水,不过一会儿冒着热气的汤药就摆在弋常泽面前。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味道,并不刺鼻。
弋常泽抬头,栀柔把药碗放下就坐在一旁等着了。他也没说话,汤药还很热,就一口一口慢慢喝,之巅药碗见底再抬头正好对上栀柔的视线。
“将军说的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栀柔问。
弋常泽放下笔,温热的汤药下肚让他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声音都有些懒懒的,“没什么,就是可能需要你在军营呆一段时间。”
栀柔疑惑,弋常泽接着说:“军营里军医不够,再找新人难免有皇宫大臣手下的居心叵测之人。而你的医术如此了得,军营这段时间生病的人不少。”
栀柔了然,点头答应下来。忽然响起了雨水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回头一看,窗外竟突然下起了大雨。
栀柔面露难色,这雨看上去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弋常泽冷不丁说了句,“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吧,京城的天气就是这样,换季时阴晴不定但说不定这雨等会儿便能停下。”
现在看来也只能待在这里,就算要走也要等雨稍微再小一些。
弋常泽去房间随手拿了本医书递给栀柔,她还在疑惑弋常泽怎会有医术,但转念一想弋家继承人必定各个方面都有涉及。
栀柔正准备接过书,突然想起了腰间的香囊,于是先把腰上的香囊解下,然后接过书把香囊摆在弋常泽的掌心。
“这是我之前留的香料,没找到合适的荷包就随手包了一下。虽然简陋但它的效果很好。”
栀柔一脸真诚,弋常泽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香囊在他手上显得格外小,
弋常泽把它凑近鼻尖闻了一下,这是他没闻过的味道。弋常泽什么也没说就回去坐着继续处理公事。
栀柔看他把香囊平放在桌角松了口气,幸好弋常泽没有嫌弃。
弋常泽给她的医书关于针灸,她还是蛮感兴趣的,十分投入地看起了书。
雨滴混着月夜,不知是灯火还是月光的亮。
弋常泽虽说没封为武摄政,但人人心知肚明,一个个折子都往他这里送。他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抬眼看窗外已经完全黑了。
目的达成,弋常泽见栀柔还在专心地看书,说:“今日这雨看样子停不下来了,我这屋里还有间便殿不如你今日就在这住下。”
栀柔想了一下,还是感觉不妥,正准备拒绝弋常泽又说着,“明日你便直接随我去军营方便些,等明日雨停我派人去告诉你院里的下人。”
这样说栀柔不好再拒绝,“嗯。”
栀柔庆幸招了碧云,不然那公子要了那么多的药,自己不在就靠禾凝一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弋常泽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不管大皇子揣着什么心思,这几日叫栀柔待在军营里他就找不到她。
在这几天内便随意透露些信息,以栀柔的智商定能猜到他的皇子身份。到时候不用他说栀柔也会远离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