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碧云
暗卫短时间找到弋常泽，半跪在他身前，“主子，大皇子今日去了郡主的药馆，并没有表明他的身份，反而以富家公子的身份购置了不少伤寒药。”
弋常泽好看的眉蹙起，先不说他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就他皇子的身份过不了多久栀柔自己就会发现。
他阖眼，再睁开时对暗卫说：“只要他没做出对郡主不好的事情你只需要在一旁观察，回去吧。”
“是。”
弋常泽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扶手，心中计划着什么。
栀柔看着成堆的药材轻轻叹了口气，她招呼禾凝过来给她一个小称把这几种药材按对应重量分成小份。
将军府她院子里总是要留人的小冯子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此时就显得有些人手不足了。
栀柔正想着再招一个人时，好巧不巧来了个姑娘。
女孩唯唯诺诺的，穿着有些脏破的衣服站在门槛外，手指不安地绞动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屋里探头。
禾凝嗓门大些，一嗓子出来吓得女孩浑身一抖，往门后躲了躲。
“怎么了吗？”
女孩看栀柔整个人够温温柔柔的，从门后迈了一小步出来，用细若蚊蝇的声音磕磕巴巴地说：“您是郡主吗？我……我听说您才开的药馆，那个，就是这里缺人吗？”
女孩怯生生抬眼又立马低下头，小声补充，“我吃得不多，可能干呢，也不要很多工钱。”
栀柔打量了一下她，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估计和她差不多大，手上都是老茧应该就像她说的很能干。
栀柔说：“那今天适用一天吧，没有工钱但是包饭。”
女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真的吗？谢谢郡主！谢谢郡主！我叫碧云。”
栀柔让她先在前堂坐着，有人来了便叫她们。
禾凝一边称重量一边探头对栀柔说：“姐姐我见过她，她之前是给城东那家医馆打杂的，跟我一样大。不知道为什么被赶走了。”
栀柔漫不经心地说：“孤儿？”
禾凝说到这里一下子激动起来，“不是哦，她有个不要脸的流氓哥哥，把她所有工钱都抢走了，就昨天她哥哥又去找她要钱闹挺大的。”
“然后不知道她哥怎么打发的，就扔下一句以后都不认她这个妹妹就走了。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吧就被赶走了。”禾凝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
栀柔不做声，心底多了一分可怜她。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栀柔的肚子小声地叫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都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直了直发酸的眼，伸手握拳捶了两下。“走吧禾凝，我们去吃饭。”
到了前堂属实震惊了一下，老旧的桌面都被擦的一尘不染甚至地面都要反光了。
就看碧云弯着腰还在清理缝隙里的灰尘，栀柔叫她，“碧云不用打扫了，来吃饭吧。”
弋常泽叫将军府的管家按饭点送来饭，碧云看着香味浓郁的肉不停咽着口水，手里捧着一碗米饭正打算找个角落坐下。
栀柔招呼她坐在一起，碧云有些惊慌，但发现栀柔真的是认真的才小心坐上椅子。
她一直埋头扒饭，栀柔见她不打算夹菜就直接夹了些菜放在小盘子上，然后把盘子递给她。碧云满脸感激，极珍视地仔细品尝。
虽说是使用，但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碧云确实能干。以后就叫禾凝在前堂记账，碧云打下手。栀柔这样想着。
另一边，荣景瑜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人冷笑着，没想到原来在自己身边藏得最深的眼线竟是自己从小养在身边的小太监。
荣景瑜手中摇晃一杯盐水，然后假装不经意地随手一泼，正正好好全部浇在太监一身的鞭痕上。
撕心裂肺的叫喊在大皇子的寝宫响起。身边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生怕殃及自身，躲得远远的。
“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以后按我说的向皇帝汇报，当然我会在你向皇帝坦白之前杀了你。“
他笑得就像是活阎王，太监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照样是死路一条，忙不迭地爬起来。
不顾满身伤口，重重地磕头，哆哆嗦嗦地说：“奴才保证，奴才保证。”
荣景瑜挥手，“带他下去医治，找最好的药赶快把他治好。”
哦对了，据说晴允郡主貌似针对这种这种皮肉伤有神药呢。荣景瑜突然想起，很好明日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去找她了。
荣景瑜承认弋常泽的眼光确实不错，让她当个侧妃也不是不行，他勾起唇角。
碧云不怎么说话，一整天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就算说话了声音也小得有些恼人。
栀柔乐得清闲，皇帝赐的东西里有一件小铜镜，看上去不怎么张扬栀柔便带在了身边。
她拿出铜镜，镜子里的自己的嘴唇都变得红艳，栀柔忽然想着要不要涂些脂粉，应该会更好看吧。
视线上移落在发簪上，脑子里就蹦出了弋常泽的脸。
姐姐你要不要绣个荷包，人家千金小姐就喜欢把亲手绣的荷包送给心上人，你也送个给将军呢。
回想起禾凝的话栀柔犹豫了一下。她很了解自己，她知道在弋常泽答应将她带到将军府时自己就已经心动了。
迟迟不肯承认大多是身份的原因，她担心是自己的臆想。
铜镜中的头发黝黑发亮，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是那个银发妖女啊。或许，就是想想，自己真的有可能当个正常的人呢？
手指收紧，落在指尖的发丝被缠绕着。
今日回去早些吧，顺便看看针线。栀柔暗暗想着，放下铜镜打算再看会儿医书就继续去配药。
栀柔知道碧云肯定没有地方待，二楼有个小隔间，栀柔让她自己去收拾收拾以后就住在医馆里。
因为荣景瑜要的量太大，这两日便不再开门，碧云也算是看守着店了。
回去时天还没黑透，没想到好巧不巧碰到了弋常泽。
这些天上朝听着大臣狗咬狗十分烦心，每天训练军队也不能放松。栀柔精准地在他毫无破绽的脸上看出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