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杀了季晏礼
继玉嫔背刺以后,大皇子也站了出来,说玉嫔有意谋害,手中还有不少证据。
柳贵妃就此被打进了冷宫,柳相被禁足在府中,还被降了官位,二皇子也被记在了皇后的名下。
今天的万寿节好像一场闹剧,然而诡异的是圣上居然没怎么生气。
这样重大的节日,有人扫兴,圣上原本应该很生气,大发雷霆才对!
然而事实上,圣上确实是生气了,但却是因为皇室血脉被混淆!
因为柳贵妃蛇蝎心肠想要谋害皇室血脉而生气。
当然,这些事情圣上都理应生气,可朝臣们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是一场局,是针对柳家的局!
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在这一天全部都暴出来了。
先是柳贵妃谋害八公主,后是和玉嫔预谋陷害安南王。
最后是大皇子被害,这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拎出来哪一件都足以将柳贵妃打进冷宫,可现在却是一连出了三件,还都是谋害皇嗣。
除此之外,还有祸乱宫闱之嫌,这是要把柳贵妃钉死在冷宫啊!
好多大臣都已经回过味来,一时间不由得觉得身体发寒!
这是一张大网,预谋已久的大网,就是不知道这背后的布局人到底是谁了!
云皇同样有所思虑,玉嫔是他的人,可这个奴婢小蕊却不是他安排的,还有,大皇子……
这桩桩件件,还有人和他一样在针对柳家!
或者说是针对柳贵妃!
云皇看向了安南王,是老六吗?
那个奴婢曾经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老六的母妃丧命于柳贵妃之手,确实有嫌疑。
还有就是老大……
云皇的目光落在了他那个一向只会吟诗作词的大儿子身上,老大差点被柳贵妃害死,奋起反抗也不无可能。
不管是哪样,总之结果是他要的就是了。
柳家如日中天,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正值壮年,柳家却已经想要扶持皇子上位了。
想到这儿,云皇的目光落在了季诚允的身上。
这些年他留下的子嗣不多,只有一个大皇子,二皇子,六皇子和小十六。
老大吟诗作对,老二游山玩水,老六终日沉浸于丧母之痛,小十六尚且年幼。
他这偌大的江山,竟是选不出一个能够继承大统的人选!
近来老二有所改变,老六也有所转变,他倒是很乐意看这两兄弟斗上一斗!
若是老六能被老二激发出野心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短短时间里,云皇脑子里千回百转已经想了许多事情了。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今日就先这样吧,朕乏了。”
“李公公,安顿好两国的使臣。”
李公公应声:“是,圣上。”
云皇离开,宫妃和朝臣们纷纷起身。
“臣妾恭送陛下。”
“臣等恭送陛下!”
云皇离开后,大臣们才松了一口气,三三两两地站起身来。
礼部尚书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圣上这是有意敲打我等啊!”
今日一事圣上原本可以带上人去御书房审问,可圣上却没有,反而让众人眼睁睁看着柳贵妃被贬,柳相被贬,甚至还被禁足了。
先皇去世后,朝臣欺圣上势弱,这其中柳家尤甚,擦手了许多不该擦手的事情,竟然把手伸进了后宫里。
现在圣上势起,这第一件事就是对柳家出手!
一时间,朝中至少有一半的朝臣开始心慌起来,他们都是老臣,平时倚老卖老惯了,这会儿倒是个个脚步匆匆地往回赶。
今日过后,他们只怕是要夹紧屁股过日子了。
姜汐嫣是和季晏礼一起离开的。
季晏礼来找她的时候,她顿时就想到了纪诚的话,她原本想要拒绝。
可想起白钰,她还是点了点头。
季晏礼一个马车,她一个马车,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要避着点风头。
季诚允也回了皇子所。
阴影处,一个小太监拉了拉帽子,随后跟在了季诚允的身后。
走了一段距离后,季诚允停了下来:“你还要跟着本殿下到什么时候!”
“大胆奴才!谁给你的胆子跟踪本殿下!”
小太监拿下帽子,看着那张脸,季诚允的面色微变。
“是你……”
他冷下了一张脸,随后笑了一声:“你和她倒真算得上是母子情深。”
……
另一边。
姜汐嫣和季晏礼并排同行的,随后距离慢慢拉开,马车同时停下,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两人下了马车,隔着街道互相望了一眼。
季晏礼目送着姜汐嫣回了荼靡阁,随后收回了目光。
回到摄政王府后,季晏礼去了书房。
他手上拿着一支玉簪,在烛光下显得很清透,也很美。
“王爷。”
林杭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银耳羹:“今天在宫里您没怎么吃东西,吃点银耳羹填填肚子吧。”
季晏礼瞥了一眼:“放那儿吧。”
他把玉簪重新放进抽屉里,这根簪子到底没有送出去。
她是纪老将军的孙女,纪府忠义,仁德,却被皇室灭了满门,而他却是皇室人。
若是有一天他能帮她覆灭皇室,那个时候……
“叩叩。”
“进。”
白钰走了进来,他看着桌上的银耳羹:“我听说今天宫里出了几件大事?”
“柳家被贬了?”
季晏礼点了点头:“皇帝有意打压柳家,刚好和我们不谋而合。”
“但柳家的底蕴丰厚,这点事还不足以扳倒他们。”
白钰的手叩了叩桌子,他瞥了一眼季晏礼:“你今天见到她了?”
季晏礼沉默了一瞬,随后应了一声:“嗯。”
他抬头看向白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白钰眯了眯眼眸:“等到把鬼公收拾了以后吧。”
“鬼公现在盯上黑市了,他本来就在找姜汐嫣,若是我和她交往太密,说不定会连累她。”
季晏礼笑了笑:“纪俞白,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挺矛盾的。”
纪俞白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是啊,挺矛盾的。”
他担心姜汐嫣成长不起来,却又想庇护她,不想让她受伤害。
此刻的纪俞白还不知道姜汐嫣已经知道真相了,并且打算在第二天他去荼靡阁的时候和他摊牌。
第二天。
姜汐嫣正在研究蛊虫,纪俞白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澜依敲了敲姜汐嫣的门:“小姐,白先生来了。”
绿枝走后,澜依就成了荼靡阁的一把手,府里的小丫头也曾问过绿枝姐姐去哪里了。
姜汐嫣只是说道:“她回家了,以后她会来看你们的。”
这些姑娘有家不能回,但还是为绿枝由衷地感到高兴。
“好,我马上就来。”
颜色斑斓的蝴蝶停留在自己的指尖,姜汐嫣吹了吹,蝴蝶停留在了花瓶里的鲜花上。
她指尖在蝴蝶上点了点:“乖一点,等我回来。”
蝴蝶扇了扇翅膀。
姜汐嫣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白钰见到姜汐嫣,直接道:“你的长枪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只差实战了,今天我和你……”
“白先生。”
姜汐嫣打断了纪俞白,随后在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从容道:“亦或者我应该叫你纪先生!”
纪俞白的瞳孔猛地一震:“你……你知道了?”
姜汐嫣没有回答,她走过去拿走了纪俞白手里的长枪:“白先生,今天这长枪怕是练不成了。”
“若是有空的话不如移步喝杯茶?”
纪俞白抿了抿唇,随后点了点头。
姜汐嫣端着手中的热茶,茶水热气飘起,模糊了她的眼眸,也让纪俞白无法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姜汐嫣看向纪俞白:“不知道我该如何称呼你?”
“是白先生还是纪先生?”
姜汐嫣这是在试探纪俞白的态度,若是纪俞白愿意坦白,那她自然愿意接着聊下去。
可若是纪俞白不愿意说,那也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
纪俞白苦笑了两声:“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姜汐嫣点了点头:“那看来我叫你纪先生没错。”
“那么下一个问题,纪先生是否清楚我的身世?”
在姜汐嫣冷淡的目光下,纪俞白颇为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
他下意识想要解释。
姜汐嫣再次打断了纪俞白:“好,再下一个问题,纪先生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世的?”
她想知道纪俞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在上上辈子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纪俞白抿了抿唇,如实道:“在你拦住摄政王的轿子以后。”
“他说你的脖颈后有一块蝴蝶胎记,当天晚上我便潜入了一次侯府,确认那块胎记后,我便知道了。”
姜汐嫣听明白了:“所以你是在我拦轿那日知道的?”
纪俞白点了点头。
听到这儿,姜汐嫣松了一口气。
若是上一世纪俞白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她可能会很抵触他。
不过还有一件事。
姜汐嫣拧眉:“季晏礼怎么会知道我身上的胎记?”
“是你告诉他的?”
纪俞白点了点头:“嗯,我曾托他帮我找过你。”
至于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别的经历,那他就不清楚了。
他总觉得季晏礼从一开始对姜汐嫣就比较特别,好像两个人并非第一次见面一样。
听到这儿,姜汐嫣便觉得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难怪季晏礼当初会帮自己,原来是因为纪俞白。
纪俞白见姜汐嫣的神情柔和了几分,也趁机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我能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姜汐嫣也没有隐瞒纪俞白:“昨天晚上有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找到了我,他说我是纪家丢失的小小姐,而你是我的哥哥,纪家的小将军。”
“头戴斗笠?”
纪俞白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人是不是身高八尺,身形比较消瘦,左手手背的大拇指和食指间还有一颗小痣?”
姜汐嫣点了点头:“纪先生认识?”
“果然是他!”
纪俞白几乎喜极而泣:“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他们?”
“忠义军!”
“他们都是祖父的旧部!”
“这些年云皇一直在全力打压他们,几乎将他们赶尽杀绝,我还以为他们都不在了,或者还活着,却再也回不来了。”
“没想到他们真的回来了!”
“有了他们,那我们许多事做起来都会方便很多!”
姜汐嫣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比起纪俞白的兴奋,她就要平淡多了。
忠义军?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词:“他们,真的还可信吗?”
人心易变,更别说已经十几年过去了,纪家的管事人已经都离世了。
就凭他们两个小的,凭什么让人信服?
姜汐嫣甚至会担心那些人会不会打着为纪家报仇的旗号谋反。
然而纪俞白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可信!”
“若他们都不可信,那这世上便再没有能信任的人了!”
姜汐嫣看着纪俞白:“那季晏礼呢?”
纪俞白微微一怔,他有些错愕地看向姜汐嫣,随后笑了笑:“他也是。”
一开始,纪俞白并不信任季晏礼,甚至是痛恨他。
因为他是皇家人。
所以即便自己被季晏礼救了,他也依旧不领情,他甚至觉得这是季晏礼的阴谋。
迟早他还是会把自己交给皇室!
可季晏礼没有。
甚至一直在帮助他,他帮着他找妹妹,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可以出现在人前的身份,甚至还帮着他培养自己的势力,谋划着如何给纪家报仇。
季晏礼和那些无情的皇家人是不一样的,他的心是和他们纪家一起的。
纪俞白伸手想要柔柔姜汐嫣的头发,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嫣嫣,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姜汐嫣迟疑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
纪俞白顿时一喜,脸上洋溢出了笑容:“嫣嫣,一开始我也痛恨皇家人,痛恨姜家的每一个人,可阿礼不一样。”
“他是真心向着我们纪家的,他是被母亲救下来的,他说从那个时候起,他的命就是纪家的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很愧疚,他觉得母亲救了他一命,他却没能救下母亲。”
“他一直觉得他亏欠母亲,亏欠纪家。”
“可我想,母亲救他的时候应当从未想过要他偿还什么。”
“嫣嫣,阿礼他,不一样。”
姜汐嫣抿了抿唇:“可那个人说,皇室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好人。”
“他想让我就未婚妻的身份接近季晏礼,从而……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