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已经疯魔了
这一夜，姜汐嫣赢下了中场的总擂，甚至连观众席的看客都被吓跑了。
这一夜，她声名鹊起，蛊王的名声也彻底传开了。
雾林。
一个面色狰狞，驼着背的老人正在饲养毒虫，他有一个巨大的毒窟，里面养满了毒蛇，毒蜘蛛，蜈蚣等毒物。
“你说黑市出现了一个懂蛊的人？”
他背着手站在毒窟上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人将活人扔进毒窟里。
“别杀我，别杀我！”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放过我吧！”
老人皱了皱眉头，他身旁站着的人赶忙厉喝了一声：“还不快把人给扔下去！”
吼完后才恭敬地对老人道：“是的，鬼公，听说她一夜之间挑了黑市角斗场中场的所有人！”
“她还会一种蛊术，也是在这一夜让人闻风丧胆！”
“哦？”
鬼公来了兴趣，他阴森地笑了：“什么蛊这么可怕？”
“百毒千蛛蛊！”
“哈哈哈哈！”
鬼公笑了起来：“有趣，实在有趣！”
“去，把所有抓黎芷和回春堂女大夫的人都叫回来！”
鬼公身边的人试探性地问道：“鬼公，您这是要……”
鬼公阴笑了两声：“珠玉在前，我怎么还会看得上他们，告诉黎晏，最好配合我找到这个人，否则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抓了黎芷来喂我的乖乖们了！”
“是，鬼公！”
……
京郊。
锦晗正在和秦暮羽他们说话。
“六叔，三叔，出事了。”
程将军看向锦晗：“出什么事了？”
秦暮羽也看向了锦晗，跟着询问道：“锦晗，看你这么紧张，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锦晗皱着眉头，脸色不是很好看，她按了按眉心：“六叔，你说你将小小姐送到姜府后曾留在京城待了几年？”
“是，那几年姜须巍对她还算不错。”
“嗯。”
锦晗抬头，眸光淡漠，神色间透着几分凌厉：“今天姜须巍来找我了。”
她微微顿了顿：“在黑市！”
秦暮羽的脸色变了：“什么意思？”
锦晗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瑰丽的面庞上看不出情绪：“姜须巍来找我，他说他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们的人在京郊，还说这都是云皇布的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将我们一网打尽！”
“轰！”
秦暮羽脑子里一阵轰鸣：“你说姜须巍……”
锦晗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姜须巍应该是云皇安排的一颗棋子，只是这颗棋子实在是不够聪明，竟然想要和我谈条件，想要忠义令。”
“三叔，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再待了，今夜过后，只怕明日云皇就会知道我们的藏身之处！”
程将军点了点头：“云皇那小子，当真是狡猾至极！”
竟然能布一个这么大的局，只是用人太过不小心，就这么毁在了一个白痴手上！
“锦晗，我们今夜就转移，务必要在云皇的人找来之前就离开！”
与此同时，云皇还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
“皇上，忠义军那些人已经开始转移了。”
“嗯，不用管他们，程勇是个有勇无谋的，杀了他没有任何意义，还是得借他把他背后的人给逼出来才行。”
云皇低着头在画上描摹着，他手下的那幅画赫然正是不久前安南王画的那一幅画。
他的笔尖没有墨水，他只是按照痕迹画了一遍，最后咬破手指在画中的人的红唇上抹了一笔。
“皇上！”
李公公惊讶出声，云皇摆手示意他安静，问道：“好看吗？”
李公公只得把惊叫声咽回去，点了点头：“虞妃娘娘天下无双！”
云皇摸着画中人：“老六还没有放弃？”
李公公点了点头：“是，安南王殿下还没有放弃，他一心想要找法子复活虞妃娘娘。”
“找到了？”
李公公点了点头：“是，只是……”
他微微顿了顿，云皇接着补充道：“只是需要若干妙龄女子的躯干是不是？”
李公公点了点头：“是。”
云皇：“这一次他又盯上了谁？”
李公公欲言又止。
云皇睨了他一眼：“说！”
李公公赶忙道：“是姜家大小姐姜汐嫣，也是摄政王的未婚妻。”
听到这话，云皇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眸发生了一点波动：“姜汐嫣？”
他反问了一遍，笑了：“朕这个儿子倒真是个胆大的，竟然敢在季晏礼头上动土。”
“可惜了，太过重情。”
李公公没有吭声，心里却是明白，安南王殿下怕是没有机会了。
“对了，黑市这两天有什么动静吗？”
李公公赶忙回道：“皇上，今夜黑市横空出世了一位蛊王，听说此人极其擅蛊，且心狠手辣，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云皇点了点头，评价了一句：“听着倒是挺玄乎。”
“皇上，十三公主的古筝师父怎么办？”
“换了吧，不换她也不会再出现了。”
“是。”
“行了，退下吧。”
等李公公退下以后，一个穿着青衫的女子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和画上女子有八分相似的女人，云皇笑了：“你来了？”
“你可是许久没有来了。”
青衫女子对着云皇俯身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快起来，快起来！”
云皇将人扶了起来：“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你可是好些日子没有来了！”
……
侯府。
姜须巍正在焦急地等待着，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心里却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他帮圣上做成了这么大的事情，圣上从今往后应该会重用自己吧？
姜须巍年轻的时候确实是个纨绔，这也是当年云皇找上他的原因，纨绔本身做起这些事情来才不会违和，也不会露出破绽。
但他确实也有些小聪明，这些年为了做成这件事他也是付出了不少。
先是舍弃了自己的爱情，和弟弟争一个农家女，后是做出不少荒谬之事，被罚俸三年，坐实了他废物荒唐的名声，为接下来逼迫姜汐嫣的事情做好铺垫。
若非是因为这件事，侯府也不会凄惨到这个地步，连姜步淮的几千两赌债都还不上！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只要日后皇上重用他，那什么就都是值得的！
他姜须巍这一辈子都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现在，他终于要翻身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吵闹声，姜须巍的眉头皱了起来。
门外。
姜岁欢抓住林凝的手腕：“娘，我求求你，不要说，不要告诉大伯！”
林凝面无表情地想要甩开姜岁欢的手：“什么大伯，他是你的父亲，你是姜家大房的女儿，既然已经知道了，哪儿有不认你自己父亲的道理！”
姜岁欢哭着摇头：“不，娘亲，我求你，不要说！”
“娘亲，我是你的女儿啊，你不要我了吗！”
林凝有些失神，随后她甩开了姜岁欢的手：“姜岁欢，不要再装了，能回到姜家大房你应该很高兴吧，又何必再做戏给我看。”
“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姜岁欢愣住，抓住林凝的手微微卸力，林凝轻松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你放心，好歹我们也做了十六年的母女，我答应过你，会让你风光大嫁，我不会食言。”
那个时候，姜岁欢才十岁，正好侯府外有花轿抬过，那是某位大官娶的正妻，很是风光。
姜岁欢便抬头晃着林凝的手：“娘，娘，我以后嫁人也要这么风光！”
那个时候林凝只当她是小孩子，便逗着她开心道：“好，我们岁欢以后也要风光大嫁！”
后来的日子里，姜岁欢也经常在她面前说以后她要嫁给皇子皇孙，以后要是嫁妆不够，会不会被人看不起啊？
林凝哄着她，说会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她也是真的准备了。
再大一些，姜岁欢懂事了，知羞了，不再说那样的话了。
林凝一直都将那些话姜岁欢的童言稚语，可现在想来她只怕是早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她女儿的这件事，所以早早地就在为自己谋算！
而姜岁欢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姜须巍确实是三品大官，可却没有林凝家有钱，林凝的兄长常年游走在番邦外国，说是富可敌国也不夸张。
目的达到，姜岁欢故作隐忍地弯了弯唇，难过地别开了头：“知道了，二婶！”
听着这一声二婶，林凝的眼眶红了，她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她去看姜岁欢的眼睛，然而在里面并没有悲伤，她竟然看到了怨怼！
呵……
林凝苦笑两声，她这些年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养别人的孩子养了十几年，最后还反倒被人给怨上了！
林凝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心绪：“进去吧。”
……
姜须巍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地道：“二弟妹，你的意思是姜汐嫣是你的女儿，岁欢才是我的女儿？”
林凝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毫不留情地将宁素白给供了出来：“是，当初是大嫂将两个孩子互换了，这件事也是大嫂亲口承认的，大哥若是不信，可以问大嫂！”
“哦？”
姜须巍笑了，他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二弟妹，那你说你大嫂为什么要把两个孩子给换了呢？”
林凝抬头，丝毫不胆怯，对视着姜须巍的眼睛：“大哥心里不清楚吗？”
“呵。”
姜须巍笑了一声，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也看不出怒气。
只是当天晚上宁素白被关进了曾经那个姜汐嫣被关进去过很多次的柴房。
翌日，回春堂。
姜汐嫣正在里面坐诊，却迎来了一个熟人，是黎芷。
黎芷是提着礼品来的，她笑着道：“神医姐姐，这是我买的胭脂，簪子和一些首饰，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姜汐嫣接过：“客气了。”
黎芷笑了，她笑起来有一对酒窝，很是可爱：“我还觉得不够呢，救命之恩哪是这些俗物能抵的。”
两个人说着话进了里间。
一进去，黎芷就警惕地四处看了看，随后凑近姜汐嫣道：“神医姐姐，我哥让我告诉你，鬼公已经盯上了蛊王，今天一早便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进入了角斗场逼问蛊王的下落！”
“鬼公也来了？”
“来了！”
黎芷压低声音，在姜汐嫣的耳边道：“鬼公说了，他要是见不到你他就不走了！”
姜汐嫣挑眉：“角斗场怎么样了？”
黎芷撇嘴：“那老东西是个心狠手辣的，不是下蛊就是下毒，就为了把你逼出来！”
“不过有你提供的那些解药，我们的人暂且没事。”
“不过蛊，虽然老怪物没能进入角斗场，我们的人还是有不少中招了！”
姜汐嫣点了点头：“角斗场有别的入口吗？”
黎芷当即眼前一亮，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有！”
哥哥说的果然没错，角斗场的人是因为神医姐姐出事的，神医姐姐果然不会见死不救！
姜汐嫣跟着黎芷去了角斗场，临走前她叫了两声绿枝。
然而绿枝却在走神，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小娟正要去推一推绿枝，被姜汐嫣阻止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这两天她跟着我东奔西走的，也累了。”
直到姜汐嫣走出好远，绿枝才回过神来：“姑娘呢？”
小娟回答道：“小姐已经出去了！”
“嗯。”
绿枝应了一声，她的脑子里却是一直回响着一句话：安南王要对姜汐嫣出手了。
她闭上了眼睛，最后她走了出去，她径直去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书房。
“王爷。”
季晏礼拿着书没有看她：“说。”
绿枝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喊道：“皇叔！”
季晏礼微怔，随后把书放了下来，他看向绿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绿枝苦笑，扯出了一抹笑容：“皇叔，我已经不能再藏下去了。”
季晏礼面无表情：“理由。”
“六皇兄这些年做了太多的孽了，现在他竟然还想要对姑娘下手！”
季晏礼：“他是他，你是你，他的事你可以不管。”
“不！”
绿枝的眼眶红了：“六皇兄是打着救母妃的名义在做这些事情，若是母妃泉下有知，那该有多难过啊。”
“我是母妃的女儿，这件事也该由我去终结！”
季晏礼：“他已经疯魔了，即便是你也不一定能阻止他，说不定他连你都不会放过。”
绿枝：“皇叔，这件事我必须要做！”
“本王知道了。”
“谢皇叔！”
绿枝对着季晏礼跪下，行了一个礼，随后转身离开了。
许久许久，季晏礼除了他自己外再无一人的房间，有些无奈：“所以本王才一直瞒着你啊。”
“林杭，查一下，看是谁给绿枝透露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