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想失去爱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得出了一个结论：“还有人在阻止姜汐嫣调查她的身份！”
季晏礼蹙眉：“会不会是十几年前的那一批人？”
白钰的手在桌子上轻叩，他摇了摇头：“我不清楚，自从那一年过后我便再没见过他们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找妹妹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若非不久前你看到了她身上的胎记，我恐怕还在盲目寻找。”
“由此看来，确实有可能有人在背后遮掩这件事情。”
“嗯。”
季晏礼冷淡地应了一声：“这些年宫里的那位也一直在追杀他们，所以他们动作小心了点儿，你没发现也正常。”
白钰叹了一口气，他按了按眉心：“若是有他们，这件事办起来也会轻松很多。”
“对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你怎么看？”
季晏礼瞥了他一眼：“你是指姜汐嫣的事情？”
“嗯。”
“她的驭蛊术不错，但黑市角斗场的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她想要胜过他们，谈何容易。”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没有暴露自己会巫蛊之术的事情，怎么会突然这么做？”
季晏礼眼眸微垂，他的眼睛很好看，但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压迫感：“鬼公出山了。”
白钰的睫毛微颤，有些诧异：“那个老东西怎么突然出来了？”
季晏礼摇头：“不知道，但坏消息是他盯上了姜汐嫣。”
白钰被震住了，他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她怎么会招惹上那个老怪物！”
“别激动。”
季晏礼按住白钰的肩膀：“她不会有事的。”
白钰抿了抿唇，有些担忧。
“对了，还有一件事，姜岁欢进了安南王府。”
对于这件事，白钰有所耳闻，人是今天早上进去的，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他略微点头：“二皇子快回来了吧？”
“嗯，宫宴之前他会赶回来。”
白钰轻笑：“柳妃狼子野心，难为她竟是生了一个一心只想过闲云野鹤般生活的儿子！”
……
安南王府。
姜岁欢躺在床上，按着自己的头，呻吟出声：“好疼啊。”
“你醒了。”
清越的男声响起，姜岁欢慢慢睁开了眼睛：“是谁？”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背对着她站立的男子。
看背影像是一个美男子，姜岁欢愣了一瞬，随后她轻声问道：“公子，是你救了我吗？”
她没有忘记在她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差点被一个乞丐侮辱，醒来后却出现在了这里，想来应该是眼前这位公子救了自己。
不过她注定是要嫁给皇亲国戚的，即便他救了自己，她也不会以身相许，只能另找其他办法回报了。
然而等到那人转过身来以后，姜岁欢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是，是你！”
她恐惧地看着对面的人，唇瓣直哆嗦：“安，安南王！”
“你……你想要干嘛！”
姜岁欢赶忙把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拉，恐惧地将自己缩进了墙角躲起来。
安南王神色漠然，他嫌弃地瞥了一眼姜岁欢：“你不用这么躲着本王，本王对你这样貌丑无颜的女人不感兴趣。”
姜岁欢顿时面色一僵，她攥着被子，方才的躲避让她成了一个笑话。
也是这个时候，姜岁欢这才看清了安南王在做什么，他的面前摆了一张桌子，他手中执笔，他在作画。
安南王对于姜岁欢的存在并不太在意，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作画。
画着画着，他突然说了一句：“你听说过本王的母妃吗？”
他的语气很淡，却给了姜岁欢一种恐惧感，她畏惧地看着安南王。
“听，听说过。”
她知道，她的命现在捏在了安南王的手里。
“虞妃是云澜国最美的女子，而殿下您也是极为俊美的。”
安南王嗤笑了一声：“你不必故意说好话来讨好本王。”
“不过你说对了，本王的母妃确实是云澜国最美的女人，不仅仅是云澜国，她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她温柔善良，谦逊美丽，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在她的身上体现出来，可就是这样的她却被人害死了！”
安南王的气息陡然变得恐怖了起来，他一双眼变得猩红，却控制着手没有将毛笔给扔出去：“她那样美好，又怎么能就这么消失在这世间呢！”
他的状态疯癫，恍若疯魔。
姜岁欢被吓得不轻，却不得不紧咬着唇附和：“王爷说得没错，虞妃那般美好的女子不该就这么死去！”
见姜岁欢这么配合，安南王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充满了变态感，让人毛骨悚然。
他用温柔似水的声音道：“所以本王寻遍了天下的秘法，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复活她的办法。”
姜岁欢的瞳孔一颤，她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了。
疯子，这个人是疯子！
安南王此刻的眼神很是温柔，他注视着前方，仿佛在看着谁一般。
“母妃，你且等着，等儿臣做好了你的身躯，你就能和儿臣见面了，就能再陪在儿臣的身边了！”
说完，他温柔的面孔一变，他冷漠地看向了姜岁欢：“姜岁欢，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本王？”
看着对面瘆人的安南王，姜岁欢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不想，但是她不敢。
她只得违心道：“王爷您英明神武，是天下女子都想嫁的男人。”
“但是你不想嫁是不是？”
他的眼神里满是阴毒，姜岁欢被震住了：“我……我……自然是想……”
话没说话，安南王就打断了姜岁欢的话：“本王不喜欢虚伪的人！”
姜岁欢僵住了。
安南王不耐烦地道：“姜岁欢，本王没有功夫跟你在这儿耍心眼子，本王也对你不感兴趣！”
“本王要姜汐嫣！”
这句话，姜岁欢本该庆幸，可这一刻她却觉得屈辱。
她到底哪里不如姜汐嫣那个贱人了！
她抿着唇，强压着恐惧和愤怒：“姜汐嫣她现在是摄政王的未婚妻，王爷您都没有办法，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安南王阴笑：“本王何曾说过要姜汐嫣这个人了，本王要她的那双腿，她的那双腿最是适合母妃的了。”
姜岁欢被安南王的病态吓到了，但随即又笑了起来。
姜汐嫣，你也有今天！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只因为安南王说：“把她的腿带过来，或者拿你的来抵。”
……
姜岁欢浑浑噩噩地回了姜府，在她回房间的时候她遇到了林凝，她下意识叫了一声：“母亲。”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林凝陌生而冰冷的目光，林凝顿住脚，她的脸上满是木然：“我不是你的母亲。”
姜岁欢抬头，瞳孔收缩，她呆呆地看着林凝。
林凝面无表情地道：“你和宁素白早就相认了，你也早就知道真相了，每次看着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着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像个傻子？”
在姜须巍离开以后，林凝和姜毅回到了房间里，姜毅坦白了他和宁素白的过去，并告诉她，宁素白因为嫉妒交换了他们的女儿。
她气不过，跑去和宁素白理论，两个人争吵了起来，宁素白在愤怒之下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包括姜岁欢早就知道自己身世的事情。
林凝嗤笑了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别人。
“姜岁欢，这些年我虽然会经常外出，可每一次回来我都会给你带礼物。”
“有时候是新衣服，有时候是首饰，只要看见了什么新鲜的东西，我都会带回来给你。”
“而这些，汐嫣都没有。”
林凝的语气骤然一变，她的眼中蕴藏着风暴：“她甚至对她很不好！”
姜岁欢的手颤抖了一下，她咬着唇，眼眶泛红：“母，母亲……您，您在说什么？”
她攥紧了自己的手，她知道林凝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她不想把她还给姜汐嫣！
姜汐嫣那个贱人凭什么有这么好的母亲！
林凝收回目光，她不想再和姜岁欢多说一句，她淡淡地道：“我要去找我的女儿！”
姜岁欢顿时浑身一震，她跑过去拉住林凝的手：“不，你不可以去！”
“放手。”
林凝回头，冷淡地看着姜岁欢。
姜岁欢哭着摇头，她有一种感觉，林凝这一去她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母亲，你不要去。”
然而林凝却冷着一张脸，速度缓慢却坚定地一根一根地扳开了姜岁欢的手指头，直到把最后一根手指头扳掉。
她头也没回地走出了姜府。
她的身后，姜岁欢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回响着林凝的话。
“姜岁欢，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想做大房的女儿吗？”
“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
姜岁欢捂住自己的脸，无助地蹲在地上哭了：“呜呜呜！”
林凝的话还在脑子里盘旋：“今天晚上，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大哥，拨乱反正，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她是一直都想要成为大房的女儿，在知道自己是宁素白的女儿以后她是高兴的，可后来她不这么想了。
姜须巍好色成性，宁素白软弱无能，姜步淮好毒成瘾。
宁素白表面看似关心所有人，可实际上骨子里却是自私的守财奴，她明明从父亲那里拿来了不少银子却不愿意给姜步淮还债，甚至还瞒着他。
姜须巍自己是烂泥扶不上墙，可却是一门心思只求利益，就像他把姜汐嫣塞进安南王府，也是想要攀上安南王，并不是为了给姜步淮还什么债，而且他就是一个小人，为了他自己的安逸，可以把身边的所有人都给推出去！
至于姜步淮，他就更没有指望了……
这三个人，每一个都自私，没有一点家人的感觉，也没有一点温情可言。
只有姜汐嫣那个蠢货，这么多年都没有把他们看透！
姜岁欢咬着牙，再想起安南王的话，她赤红着一双眼睛：“姜汐嫣，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擦掉眼泪，慢慢站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安南王想要姜汐嫣的那双腿，那她就得想办法把她那双腿给弄断！
至于过后，姜汐嫣会不会因此而死亡，那就不是她该想的事情了。
……
荼靡阁。
姜汐嫣正在房间里想对策，为了以防万一她准备了不少毒药。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姑娘，姜二夫人来了。”
姜汐嫣的动作一顿，二婶？
她微微抬头，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应了一声：“稍等，我马上就来。”
她把所有的毒药放进她的布袋里，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二婶人在哪里？”
绿枝回应道：“姜二夫人在那边的亭子里等您。”
姜汐嫣点了点头，她顺手递了一个瓶子给绿枝：“这是澜依要的东西，你替我转交给她。”
绿枝接过，收了起来：“是，姑娘。”
姜汐嫣的头发已经束了起来，头上是一支新的素簪，不过这一支她并不是很喜欢。
原本的那一支她虽谈不上很喜欢，却也能入她的眼，只可惜被白先生给挑断了。
姜汐嫣慢慢朝着亭子走了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一道身影笔直地站在那里。
她走进去，唤了一声：“二婶，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听见姜汐嫣的声音，林凝的眼眶就是一红，她转过身，声音沙哑：“嫣儿……”
看见她这幅模样，姜汐嫣愣了一瞬，她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她的身后，轻轻地拍着林凝的后背。
她不知道林凝这是怎么了，但她知道她现在需要发泄。
她缓慢地拍着林凝的后背，好似无声地安慰。
林凝果然哭了出来，压抑的声音渐渐放大，眼泪也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她转过身抱住了姜汐嫣，姜汐嫣愣了一下，随即继续拍着她的后背。
姜毅追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顿在原地，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刻，他居然很庆幸没有将全部的真相告诉林凝。
他不敢……他怕林凝就此以后会离他而去。
他已经失去了女儿，他不想再失去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