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琴圣锦晗，忠义军
姜须巍看着女儿走了过来，笑着道：“汐嫣，皇上亲自下旨是你的殊荣，更是我侯府的荣耀，能有今天，真是我侯府祖上有德啊。”
姜汐嫣没有理会姜须巍，而是看向了姜毅夫妻二人：“二叔，二婶。”
打过招呼以后，姜汐嫣瞥了一眼姜岁欢，看样子这是毒发了。
她这次给姜岁欢下的毒，是改良版的，毒性更大，蔓延速度也更快。
不仅会觉得痒，姜岁欢留下的抓痕还很难愈合。
见姜汐嫣看着自己，姜岁欢扯着嘴角打了个招呼：“大…大姐姐。”
“嗯。”
姜汐嫣应了一声，这才看向姜须巍：“姜侯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被逐出姜府了，您的这句女儿我实在是不敢当。”
原本因冷落而生气的姜须巍顿时哑火了，他看着姜汐嫣，心情很是复杂。
李公公见到这一幕，只觉得气氛不对，虽说想多看两眼，但皇上还等着他回去复命呢，实在不便多留。
他笑着看向姜汐嫣和鸣鸾：“十三公主，姜小姐，老奴还得回宫复命，就不多留了。”
偏过头，冷淡地看了一眼姜须巍：“姜侯爷，告辞！”
姜汐嫣笑着点头，递了一个钱袋过去：“李公公，辛苦了，您慢走。”
李公公看了一眼十三公主，赶忙推辞：“姜小姐，这怎么使得！”
姜汐嫣：“李公公，这是喜钱。”
十三公主也道：“是啊，李公公，这是喜钱，可不能推辞！”
李公公这才笑着收下了：“那咱家就不客气了。”
姜汐嫣将李公公送到府外：“李公公，慢走。”
“姜小姐，别送了！”
“十三公主，皇后娘娘托老奴带句话，让您早点儿回宫！”
“知道了，李公公！”
李公公走了，姜汐嫣的面色也淡了下来，她冷淡地暼着姜须巍。
姜须巍看着姜汐嫣冷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她钱似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姜汐嫣，本侯是你爹！”
姜汐嫣皱眉，正要说什么，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一袭白衣，衣袂飘飘，带着面纱，美得缥缈，美得动人。
姜汐嫣的心猛地漏跳了两拍，她轻声低喃：“师父……”
她看了一眼正候在府外的澜依：“澜依，送客！”
言罢，就跑了出去。
鸣鸾愣了一下：“皇婶婶，你去哪里啊！”
绿枝刚把御赐之物安置好，出来就听到了鸣鸾的声音。
她赶忙问道：“十三公主，姑娘呢？”
鸣鸾手指着一个方向：“皇婶婶朝那边跑了！”
绿枝提气就追了出去，等她找到姜汐嫣的时候却见她正失魂落魄地靠在一个巷子里，那眼神满里满是失望。
“姑娘……”
绿枝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姜汐嫣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来：“绿枝，你还记得我给你提过我有一个师父吗？”
绿枝愣了一瞬：“教古筝的师父？”
“嗯。”
姜汐嫣慢慢站直了，看着巷子的尽头：“我今天好像看见她了，但是追到这儿人就不见了。”
师父……锦晗。
没能找到人，姜汐嫣有些丧气，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她去了摄政王府，今天是白钰教她练枪的日子。
十三公主和齐神医在一旁观看。
短短几日，姜汐嫣的长枪已经耍得有模有样了，鸣鸾惊叹不已：“皇婶婶真厉害，要是不说，本公主还真看不出她是个才练了两天长枪的新手！”
一旁的齐神医微微一顿，是啊，姜汐嫣这怎么看都不像个新手。
难道是天赋异禀？
白钰收了长枪，看着已经出汗的姜汐嫣：“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姜汐嫣点了点头：“好。”
“皇婶婶，手绢！”
鸣鸾看准时机，递了一张手绢过去，姜汐嫣含笑点头：“谢谢。”
一旁攥着锦帕的季晏礼：“……”
白钰顺手拿过季晏礼手上的锦帕擦拭长枪，垂着眉眼：“你今天状态不对。”
季晏礼：“？”
今天的姜汐嫣明显不够认真，频频走神，以这样的状态练武，还不如不练。
姜汐嫣愣了一下，随后赶忙道：“对不起，白先生，我……”
白钰抬手，打断姜汐嫣未说完的话：“好了，既然状态不好，今天就先休息一天吧。”
“谢白先生！”
白钰走了，鸣鸾的目光追随而去，直到他走出好远。
“回神了！”
齐神医翻了个白眼：“看看看！人都没影儿了，还看！”
鸣鸾涨红了一张脸：“要你管！”
“哼，讨厌！”
季晏礼朝着姜汐嫣走过去：“怎么了？”
姜汐嫣摇了摇头：“没事，就是遇到了一个故人。”
季晏礼挑眉：“什么故人？”
姜汐嫣抿唇，神色有几分落寞：“我的师父，锦晗。”
季晏礼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澜：“琴圣锦晗？”
姜汐嫣愣住：“琴圣？”
季晏礼点了点头：“琴圣锦晗以琴著称，一手琴技艳绝天下。”
他微微顿了顿，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姜汐嫣：“更能在弹指间杀人于无形，但世人不知，此人还与纪家大小姐私交颇深，后纪府被灭门，琴圣锦晗也就再没有了消息。”
绿枝平静地补充道：“琴圣又被称作鬼手琴圣，她的古筝里藏着毒针，因为发针速度极快，敌人还未看清形势便已身亡，所以被称为鬼手琴圣。”
姜汐嫣听得发懵，他们说的这是她的师父？
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
季晏礼看向姜汐嫣：“琴圣早在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你是何时拜她为师的？”
姜汐嫣抿唇：“十年前，那个时候姜须巍还算善待我，曾给我请来一个教琴的师父，那个人就是锦晗。”
“她说她是锦晗？”
“不，她一直都让我叫她晗姨，直到她离开的那天她才说她叫锦晗。”
季晏礼点头，如墨的眼眸含笑：“你说今日看到了她？”
姜汐嫣点头：“嗯。”
“没有看错？”
姜汐嫣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是师父！”
季晏礼轻笑：“这云澜国到底是要热闹起来了。”
……
阁楼。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背对着房门站立，嗓音低沉：“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眉宇间凝着寒霜：“季羲和已经从天楚国逃回来了。”
“不过楚钰也到云澜国来了，他没事，毒已经解了。”
男人摆了摆手：“无妨，原本就没想要他的命。”
“冤家路窄，只希望那个女人能撑着久一点儿吧。”
“嗯。”
白衣女人眉眼淡漠：“算算时间，姜羲和今天就该到京城了。”
戴着面具的男人点了点头：“小将军找到了吗？”
白衣女子端起茶盏，眸色晦暗：“小将军在摄政王府。”
戴着面具的男人一愣：“小将军怎么会和皇室的人扯上关系！”
白衣女人吹了吹茶杯里的浮沫，眉眼中藏着毁天灭地的恨意：“不知道，十几年前忠义军被迫解散，人人自危，这些年云皇仍在到处搜索忠义军，一旦找到就被绞杀，这云澜国早已经容不下忠义军，那些未曾暴露的兄弟自然也不敢联系我们，消息滞后是正常的。现在刚回来能得到小将军的消息已是万幸。”
戴着面具的男人点了点头，也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小小姐呢，有消息了吗？”
白衣女人一怔，随后摇了摇头。
“锦晗，听说你曾经收过一个徒弟？”
锦晗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是个小丫头，我看她模样生得和小姐有几分相似，所以便教了她数月。”
“我的人打探到消息，这个姑娘已经被许配给了摄政王，你务必要和她联络上，日后她或许对我们的复仇大计有大用处！”
锦晗微微抿唇，想到了今天姜汐嫣来追自己的场景，眸中有几分抗拒。
“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她……”
“锦晗，你难道已经忘记了我们的血海深仇了吗！”
“你难道不想为老将军和小姐报仇了吗！”
锦晗低下了头：“锦晗，领命！”
“嗯。”
戴着面具的男人冷声道：“云皇并不知道你琴圣锦晗和忠义军的关系，你若出山，必定会造成轰动，这些贵族子弟最爱攀比，这皇家人也不遑多让，我听说那个十三公主很是喜爱古筝，你看看能不能争取让她拜你为师。”
“……是！”
……
黑市。
“掌柜的，这百毒丹当真就不能卖给我们吗？”
姜汐嫣的脚步一顿，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这两日一直没能得到百毒丹，姜毅夫妇没有办法只能亲自来一品堂走一趟了。
掌柜的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说出的话却很无情：“客人，真的不行，我们主子吩咐了，不能卖给姜家人。”
季晏礼吩咐的？
姜汐嫣这下确定了，眼前这两个人是她的二叔和二婶。
眼下是为姜岁欢求药来的。
见一品堂真的不打算卖，姜毅咬了咬牙，退而求其次道：“那无痕膏呢，无痕膏总能卖给我们吧！”
这两日姜岁欢的身上已经被抓得没一块儿好地方了，他们买了很多药，她的伤口不见好，反而溃烂得更严重了。
正好这时候他们听说了无痕膏，可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买。
他们下意识地就以为这可能是和百毒丹一样的珍品，所以来一品堂碰碰运气。
“无痕膏？”
掌柜弥勒佛一般的笑容有了些许变化：“实不相瞒，最近无痕膏的风吹得很大，可我一品堂却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听说这无痕膏是从十三公主手中流传出来的，二位若是想要，或许可以去问问十三公主？”
姜毅和林凝不说话了。
十三公主？
他们不是没找过，可十三公主并没有见他们，还放出话说，姜家人将她的皇婶给赶了出来，她绝不会和姜家人来往！
姜毅和林凝叹了一口气，只得无功而返。
刚走了两步，林凝顿住脚。
姜毅偏头：“怎么了？”
林凝看着走过去的两个姑娘：“那两个姑娘，我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尤其是走在前面那个……”
看着掌柜的笑眯眯地将姜汐嫣给迎了进去，姜毅摇了摇头：“你看错了吧。”
能被一品堂的掌柜这么客气对待的，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林凝叹了一口气，颇为忧愁。
“欢儿可怎么办啊？”
“姜小姐您来了。”
一见到姜汐嫣，掌柜的笑得更加高兴了：“这次来又是带来了什么？”
姜汐嫣排出十个白瓷瓶，掌柜的顿时瞳孔一震：“这是……”
姜汐嫣叹气：“百毒丹。”
这两日齐神医一直揪着她炼制百毒丹，试验了许多次，百毒丹也越做越多。
正好她要来一趟黑市，便说道替他捎了过来。
掌柜的眼神发亮：“您做的？”
伙计已经和他说了，齐神医说这位姜小姐做的百毒丹比他做的药效还要好！
姜汐嫣摇头：“不是，是齐神医做的，我只是说道给他带过来。”
掌柜脸上的兴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哦……”
以前一个月不见得有一颗，现在倒是积极了，就这么两天冒出来十颗！
姜汐嫣：“？”
虽然疑惑掌柜的怎么突然变了脸，她还是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掌柜的，这几日您帮我留意一下哪里有这几位药材。”
齐神医告诉她，再过几日就是季晏礼蛊毒复发的日子了，所以她得先做好准备。
掌柜的把记着药材的纸收下，郑重道：“姜小姐，您放心，一有消息就通知您！”
“好，辛苦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姜小姐，您慢走。”
姜汐嫣前脚刚踏出去，掌柜的就给瓷瓶上贴上了百毒丹的字样，想了想又加上了两个字，念：上品百毒丹。
一旁的伙计看到这一幕眨了眨眼：“掌柜的，您这是做什么？”
掌柜的看向伙计：“上次那枚没卖给侯府的百毒丹是姜小姐做的？”
伙计点了点头：“王府的人是这么说的。”
上次的那枚百毒丹是姜汐嫣为了齐神医做的示范，而更早之前姜汐嫣送过来的已经进了楚钰的肚子了。
“拿过来。”
伙计把百毒丹拿过来，然后就看见掌柜的在字条上添了两个字，念：极品百毒丹。
伙计：“……”
若是齐神医知道了会打死你的吧！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面具的姑娘走了进来：“掌柜的，有百毒丹吗？”
掌柜的指着面前的瓷瓶：“有，请问姑娘要哪一种？”
珠儿盯着眼前排开的瓷瓶目瞪口呆：“不是说百毒丹很珍贵，很稀有吗？”
掌柜的点头，笑眯眯地道：“是，姑娘今日运气好，这是才供的货，但凡您再晚来一天，也就没有了。”
“这是极品百毒丹，这是上品百毒丹，您看您要哪一种？”
珠儿看着仅有一瓶的极品百毒丹，愣住：“有什么区别吗？”
“有！”
“极品百毒丹药效更好，也更稀缺！”
珠儿：“……”
确实很稀缺！
“上品百毒丹八百两，极品百毒丹一千二百两，您看？”
看着这么多的百毒丹，珠儿总觉得很不真实，因为担心那上品百毒丹药效不好，救不了太子殿下的命，她一咬牙道：“就这个了，极品百毒丹！”
珠儿的心里在滴血，一枚百毒丹竟然就去了娘娘一个半月的俸禄了！
掌柜的麻溜地拿起百毒丹塞进珠儿的怀里：“行嘞，您拿好！”
珠儿离开以后，掌柜的果断抽出二百两银票：“去，给姜小姐送过去，就说辛苦她今天跑一趟了。”
伙计目瞪口呆，谁家辛苦费二百两白银啊！
要知道那些府里的少爷小姐一个月的月例都才五十两呢！
这姜小姐跑这一趟就赚了别人四个月的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