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和他的三次见面
姜汐嫣睡了很久，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疼醒的。
“嘶……”
身上的伤口烧呼呼的，姜须巍是下了狠手的，她按着自己的腰，寻思着一定得找个机会报复回去。
“吱呀！”
推门声响起，姜汐嫣一呆，随后快速将被子拉到身上：“——嘶！”
真疼！
季晏礼愣了一瞬，随后快速退回去，把门掩上，他低咳了一声，解释道：“本王方才在书房和白先生议事，一时忘记了你在这房中。”
这话季晏礼并未作家，方才他和白钰在书房中商议了一些事情，所以便忘记了姜汐嫣在他房中养伤的事情。
姜汐嫣的面色绯红：“没，没事。”
季晏礼：“你……你的伤没事吧？”
姜汐嫣拧着眉头，强忍住疼痛道：“我没事，多谢王爷关心。”
方才她拉被子拉得急，背上被擦了一下，力道还不小，现在这伤口也越发火辣了。
季晏礼点了点头。
半晌，房门外没了动静，姜汐嫣松了一口气，以为季晏礼走了，她这才咬着牙把被子掀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绿枝的声音：“王爷？”
季晏礼看了一眼绿枝端着的盆儿：“这是……”
绿枝看了一眼手中的盆子：“哦，奴婢打点水来给姑娘擦擦身子，下午的时候奴婢看姑娘闷出了不少汗，奴婢担心感染伤口，所以想着端着水擦擦汗。”
“嗯……”
季晏礼点了点头，脑子里浮现出方才姜汐嫣拉被子的动作：“记得给她擦药，她的伤怕是又严重了一些。”
虽说都是软被，但他看着她皮肤极细腻，那么擦一下怕是疼得紧。
“啊？”
绿枝满头雾水，但还是应下了。
绿枝推门进去，却见姜汐嫣一张脸爆红：“姑娘，你怎么了？”
“别是发烧了？”
绿枝眉头紧皱，快步两步上前，伸手就探了探她的额头，一双干净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姜汐嫣摇了摇头，有些支支吾吾的：“我，我没事……”
绿枝又探了探自己的额头，见姜汐嫣确实没有发烧，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发烧便好。”
“姑娘，奴婢给你擦擦身子，你忍着点儿。”
姜汐嫣满脸羞红：“我……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
绿枝失笑：“姑娘这是害羞了？”
姜汐嫣闷着头不吭声，她虽说是姜家的大小姐，除了幼年的时候，便再没有丫鬟伺候过她沐浴，都是她自己洗澡。
所以即便绿枝和自己一样是个女孩儿，突然要宽衣解带，她也是极为羞涩的。
绿枝温柔道：“姑娘，你现在受伤了，很多地方你自己都不方便擦，早些时候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闷出了一身的汗，你还是让奴婢来吧，不然感染了伤口就不妥了。”
就是因为发现姜汐嫣冒汗了，所以绿枝才去打了水，本来打算打了水再回来叫醒姜汐嫣的，没曾想她自己已经醒了。
知道绿枝是为了自己好，姜汐嫣也不再拧着了，红着脸很小声地道：“嗯。”
见她答应，绿枝这才给姜汐嫣褪下了沾染血污的脏衣服，再次看到那满背的伤口，绿枝还是没忍住啐了一声：“真是的，怎么下手这么重！”
用帕子沾水，然后拧得半干，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动作格外轻柔仔细，生怕沾到了姜汐嫣的伤口，但还是碰到了一些。
姜汐嫣咬着唇不吭声，绿枝低头便看见了她隐忍的表情：“姑娘……”
“我没事。”
绿枝点了点头，动作也更加小心了。
擦完身子以后，绿枝又给她上药，这个过程比较漫长，因为姜汐嫣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有些甚至还在渗血。
看着姜汐嫣的后背，绿枝皱眉：“下午的时候奴婢瞅着已经不出血了，怎么这会儿又开始冒了！”
此话一出，姜汐嫣的脸又红了，她想起季晏礼差点推门而入的场景，也不知道那男人看去了多少……
此刻，被姜汐嫣念着的季晏礼罕见地出神了，他的脑子里浮现的是一片雪白，纤细且柔软。
那腰，只一眼便知道很细很软。
“王爷！”
林杭又唤了一声，季晏礼这才回过神来：“嗯？”
林杭有些奇怪，他家王爷今日怎么频频走神？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姜家这十几年的事情属下都调查清楚了。”
“十几年前，姜侯爷和姜二爷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农家女。”
“后来这个农家女嫁给了姜侯爷，成为了当家主母，也就是现在的姜侯夫人宁素白，婚后，姜侯夫妻二人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姜步淮，姜二爷也成了婚。”
“又是两年，姜侯夫人和姜二夫人先后怀了孩子，姜侯夫人足月生下了姜大小姐，姜二小姐则是早产出生。”
“不过姜大小姐要先出生一会儿，所以成为了大小姐。”
季晏礼的指关节敲在案桌上：“继续。”
“但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儿，姜侯夫人刚生产，姜二夫人就早产了，说是被小妾给冲撞了所以才导致早产。”
“可根据属下调查，姜侯夫人的贴身嬷嬷在生产当日去了姜二夫人的房中，将两位小姐进行了调换。”
“不可能！”
季晏礼眯眼：“你的意思是姜汐嫣确实是姜家的大小姐？”
林杭低头，没敢吭声。
季晏礼想起那一抹蝴蝶胎记，他沉声道：“你知道本王第一次见姜家大小姐是在什么时候吗？”
林杭摇头：“属下不知！”
原以为姜大小姐拦轿那次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现在看来只怕是并非如此。
“下去吧！”
季晏礼挥了挥手，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这件事再好好查查。”
“对了，待会儿再去给她买两件合身的衣裙，快着点儿！”
林杭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王爷口中的这个“她”是谁。
“是，属下告退！”
林杭退下了，季晏礼闭上眼，脑海里是一幅又一幅的回忆画卷。
他和姜汐嫣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纪老将军孙女的百岁宴上。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人们都说他小小年纪就满脸阴翳，是个怪物，同龄的孩子也躲得远远的，不愿意和他说话。
只有那个小小的婴儿，一见他便对他笑了起来，纪姨说那孩子喜欢他。
第二次见面，纪家已被灭门，他被人追杀，彼时的他才八岁，他撞见了一个小姑娘，那脖颈后的蝴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笑得很开心，似是被捧在手心里养着的，他听见有人叫她：“大小姐！”
后来打听到，她是姜家大小姐。
季晏礼不知道她怎么会成为姜家大小姐，但她看起来过得很开心，而那个时候他自身难保。
未曾想，再见面她竟会拦住自己的轿子。
这便是他们的三次见面。
季晏礼捏了捏眉心，若纪姨他们还活着，她才是真的会被捧在手心里，成为真正的掌上明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