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开学报到
时光匆匆，已是来年9月，微凉的秋风拂过天地，带动落叶与尘埃来场奇妙的旅途，似在褪去夏的热。
蓝云中学开学报到，校门口热闹非凡，有一身名牌从豪车上下来的少爷小姐，也有拎着大包小包局促不安的穷小子。
月择善打扮朴素，幽深的血眸散发天然的矜贵，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静谧得像是凝固的潭水。
他拉着黑色行李箱的拉杆驻足，四周形形色色的同龄人让他一阵恍惚。
这就是学校吗？
人不能美化自己没走过的道路，身临其境才会发现不过如此。
可能孔雀总爱开屏，有炫耀资本的少爷小姐不会放过这难得的一天，合乎情理的争奇斗艳。
神态高傲目视前方，时不时用余光打量四周，竖起的耳朵听到让自己满意的窃窃私语，于是嘴角微微翘起。
破旧的伞遮不住雨，却遮得住阳光，穷小子的头总是垂下，恨不得埋进胸膛里，眼神飘忽黯淡，动不动就涨红了脸。
其实外界的目光不会太灼热，他们像是穿着重铠前进的人，以为遇到的一切事物都附着荆棘，可能伞的空缺由自卑填充。
高傲的人、卑微的人、顽劣的人、儒雅的人……这和外面有什么区别么
学校是一个缩小版的社会。
月择善要犯瞌睡了，光是猜到以后可能要玩过家家，昏沉的倦意便席卷脑海。
也罢，在摇篮里蹉跎一些时日，见证自己未见的事物也不全是坏事，熬不住了就跳级。
“小善，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的境界大学。”张海阔憨憨地站在他旁边，欣慰地笑着。
其实这句话很多余，听起来苍白乏味，但家长还能说什么呢？经典永流传。
“嗯。”月择善点头，“我先去宿舍了。”
住宿显得多此一举，但学校为他这种特长生安排了豪华单间，不住白不住。
“欸等等，差点忘了。”张海阔忽然拉住他的胳膊，从口袋掏出一个靴子挂件般的物件。
“履境具”月择善愣了愣，“张叔叔，这太贵重了。”
“有啥贵重不贵重的。”张海阔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你也算我半个家人了，以后你出息了多照顾照顾嫣然就行。”
“这事阿姨知道吗？”月择善皱了皱眉，“这履境具不一般，你哪来那么多钱，是不是卖了测谎境具”
月择善有空会抱着手机，眼巴巴浏览着境具商店，看得多了懂得也多，能够从外观大致分辨境具的层级。
做狩猎任务赚得钱虽多，但极境的突破是个无底洞，很难攒出闲钱购买境具，太次的他也看不上。
“她能不知道吗？”张海阔把履境具硬塞给他，“我又不是醒者，留那宝贝疙瘩干啥，给下个应聘兼职的人测谎吗？”
低阶测谎类异境具的用处不大，高手测不出来，庸手不需要测，贵在珍稀奇特。
“履境具能退，我那异境具可未必能买回来，你就收着吧。”
月择善摩挲着小巧的履境具，黑色涂装浓缩暗元素提高元素亲和，边角的纹理排列成某种微型灵阵的样式。
他嘴巴并不笨，可越到这种时候就越拧巴，煽情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踏影靴，提高暗元素亲和，阴影范围内弹跳力惊人，附带一次强化踢击。”张海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够你用到二境了。”
“张叔叔，谢谢你。”月择善攥紧境具认真地说，一件契合能力的境具能够提升不少战力。
“谢啥呀，宝刀配英雄，在你这才能发光发热。”张海阔摆了摆手，“快去报到吧。”
张海阔文化程度不高，望着月择善渐行渐远的背影，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这孩子……总是孤零零的。”
月择善拖着行李箱迈入校园，青春靓丽的氛围牵动僵冷的神经，像是杀人如麻的利刃重回锻刀场，青涩未开锋的胚胎勾动无限的遐想。
这些家伙好幸福啊……
他恍惚间想起雷影林的事，魔鬼众在密谋什么呢？会不会毁掉幸福呢？
其实他也是很幸福的人，用流行话来说都算&34;现充&34;了，他不再一无所有，所以恐慌失去……
魔鬼众这几个字其实很刺耳，听到想到就能唤醒那段暗无天日的孤独，可他势单力薄，没有勇气和力量去报复什么。
他这样凉薄的家伙其实也没多少恨意，他只在乎现在和未来能不能过得好，因为过去无法挽回。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住了一个衰小孩，再凶狠也是如此，不被逼到走投无路，永远不可能抛下安逸手握利刃。
没有人喜欢悲剧和不幸，月择善也会为了幸福放下勇气和利刃。
这没什么不好的。
……报到的教室人满为患，月择善一眼就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沈心穿着和那天一样的服饰，白衬衫包臀裙，辨识度极高，手撑着桌子玩手机，周围略显冷清。
“老师，我是尖子班月择善。”阶级在哪里都存在，先是文武分科，再是普尖分班。
择优录取是人之常情，总有人在高中之前就是醒者，这些人毋庸置疑被分到尖子班。
“啊，是你啊”沈心有点惊喜地抬头，“我是沈心，沈老师。”
“小小年纪就当猎者出生入死，是境界协会武官的好苗子啊。”
“我只是补贴家用。”月择善不敢多说，他断定这沈老师是个高手，指不定是什么身份特殊的人员，不招惹为妙。
“哝，你宿舍钥匙。”沈心从桌肚抽出一把钥匙，“待会开学典礼后面就是觉醒仪式，想看就去操场上看看。”
每逢觉醒仪式，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欢庆的咆哮和抑郁的悲鸣不会间断，这是境界高中特有的盛况。
“谢谢老师。”月择善头也不回地走。
“唉……尖子班怎么尽是些问题儿童。”沈心捂着额头小声说，“接个学分任务还当上老师了，这谁受得了啊”
“太焦虑了，以后少布置点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