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方羽融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月择善茫然地在街上穿行，大衣脱下扛在肩上，像个端庄典雅的小幽灵。
经过昨夜的一路奔波，闹出各种乌龙之后，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略微丰富起来，都是些常识性的知识。
他现在求知若渴，恐怖的学习力无用武之地，只能在路上不停走着干着急。
他嘴唇微张，眼神呆滞，时不时在哪里停下挠挠头，然后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来往的行人。
月择善将这招称为【装疯卖傻】，昨天晚上他苦于认知不足不敢乱说话，只好动用这个策略诱导别人主动搭讪他。
他有得天独厚的年龄和相貌优势，轻松便补充了大量常识性知识。
人们搭理他的几率其实并不高，由于相貌气质绝佳，没谁会把他当成需要帮助的孩子，这种时候就得考验演技。
谨慎如他，在自认为知识储备没有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不会轻易主动搭讪。
他没有持续待在一个地方，而是经常走动，采取广撒网策略，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越来越多，即便被动聆听他们的谈话也可以受益匪浅。
走着走着，月择善被一个造型奇特的建筑吸引，铁制的围栏隔绝外界，从缝隙中可以看到不少和他年龄相仿的人。
“这就是学校吧？”月择善眼前一亮，他昨晚偶然知晓自己这个年纪的人都在上学。
他迅速跑到校门口，护栏连接着保安亭，旁边的墙上有着一块牌子，写着蓝云中学。
他驻足观望，漂亮的血眸闪过艳羡之色，却没有停留太久，可能会露出端倪。
“来根烤肠啊同学。”校门口附近树荫底下，老旧的烧烤车前，衣着简朴的老人伸手招呼他。
这是蓝云中学的常客方平，由于烤肠太过美味，深得学生们的喜爱，上学放学都要像葫芦娃一样叫着方爷爷。
月择善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走来，“烤肠怎么卖啊？”
“3块钱一根，5块钱两根。”方爷爷狐疑地看着他，“你这是迟到了迟的也太晚了吧？”
“啊？”月择善摆摆手，“我不上学。”他敏锐察觉到方爷爷的狐疑，暗暗沟通体内的器境。
方爷爷闻言瞪了瞪他，“你辍学了这么小不学习能干啥啊？”
“辍学”月择善内心反复咀嚼这个全新的名词，“是不上学的意思么？”
他低头抿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
“唉……”方爷爷叹息，“你也别怪我多嘴，好好学习，将来觉醒个好的境界，上个好大学才能有出路啊。”
月择善一副幡然悔悟的样子，“能多给我讲讲吗？我爸妈不在，不太懂这些。”
方爷爷的面庞柔和许多，“孩子你还小，不懂这些事的利害，你听爷爷说啊。”
“回家以后好好学习，锻炼三大基本力，高中有一次免费觉醒机会，觉醒的境界厉害这辈子就发达了。”
“不过这事还得看得天赋，像我就没什么本事，什么境界也没觉醒出来，一辈子只能卖个烤肠混日子。”
“那我要是觉醒失败怎么办啊？”月择善忐忑地看着他。
“这……”方爷爷迟疑，“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觉醒失败也常有，大不了你就苦读文化课，将来也有个好出路，总比我这起早贪黑的好吧”
“好，谢谢爷爷。”月择善若有所思，觉得眼前这个善良的老人可以榨出更多的信息，“那我要怎么上学啊？”
这一问可把方爷爷难住了，“孩子你……什么情况”
“我就一个人。”月择善言简意赅，他知道说的多错的多，不如少说。
方爷爷仔细打量着他，心想这孩子也不像是身世凄惨的样子啊，“那我给你支个招，去顺昌路那边有个小餐馆，跟老板说做兼职。”
“你多大了”
月择善思绪如电，意识到年龄太小人家恐怕不要，那就谎报2岁，“16。”
他的身材不算挺拔，比较清瘦，但相貌气质绝佳，看起来比较成熟。
“16行，怕不怕吃苦啊？”方爷爷笑着说，“那儿可有点累的。”
“我建议你以后还是想办法上学，在学校表现的好出路更广。”方爷爷说，“你自己看吧，到时候边打工边上学也行。”
他没有过问月择善的身世，这孩子呆头呆脑的，以前估计过得很惨，没必要多问。
“谢谢爷爷，你怎么称呼啊？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能来问你吗？”月择善小心地说。
“方平，叫我方爷爷就行。”方爷爷说，“你呢？”
“我叫月择善，你叫我小善就行。”月择善挤出了甜美的笑。
“这名字稀奇的嘞。”方爷爷递给他一根烤肠，“初次见面，爷爷请你的。”
“爷爷！爷爷！”一个小男孩大喊大叫地从远处跑来，手中捧着两个雪糕，看外包装是大布丁。
“羽融。”方爷爷笑着招招手，有些炫耀的意味，“看看我孙子，长得好看吧？”
“好看。”月择善瞥了一眼小男孩，细细品味着烤肠，他已经很久没进食了，而且这烤肠真好吃，以前吃的那些特制营养餐都是大便么？
“爷爷，给你吃大布丁。”方羽融生得唇红齿白，精致得仿若瓷娃娃，脸上的小酒窝微微泛红，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给小善吧。”方爷爷低头征询着男孩的意见，“这个哥哥不容易，羽融可以请他吃个雪糕吗？”
方羽融左看右看，微微思索，“可以啊！”他将大布丁递给月择善，笑得明媚如春光。
月择善愣了愣，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笑，或许自己昨天晚上逃出来时的笑能够匹敌。
“雪糕是什么？”他撕开包装袋，“大布丁”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然后一口咬下，清爽的凉意从口腔蔓延，甘甜可口。
“雪糕是世界上第一好吃的东西。”月择善傻了吧唧地说，“烤肠是第二。”
月择善露出由衷的笑，把方爷爷和方羽融深深地刻进了心里，就像黑夜中停留在掌心的萤火虫，美好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