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苏醒的恶鬼
“月择善。”
咯吱-------
房门推开，幽暗闭塞的密室被缕光填充，豁然开朗，浓稠的阴影不规则折叠，与外界灯光呼应。
密室空旷，缄默无声。
清瘦的黑发少年盘膝坐在冰冷的地面，绝美的面庞毫无血色，徐徐睁开血色的眼眸，折射出惊心动魄的光彩。
“妈妈。”月择善声音沙哑。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中年女子，头戴防毒面罩，手中捧着一份纸质资料，字迹潦草，似乎记录着什么实验。
“几岁了”
“14。”
“算算时间差不多该觉醒了，准备好了么？”妈妈极冷的语气夹带命令的口吻。
“觉……醒……”月择善喃喃，思维僵得像是慢慢爬的树懒，艰难拼凑着模糊的认知。
他每天都要被毒气灌溉，以此来训练身体抗性，妈妈说这是为了自己好……谁知道呢？
每天的生活简单枯燥，可以用寥寥几句概括，锻炼身体、练习杀人、脑力训练、抗性训练……
这么一套下来，月择善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很难做到，控制起来很方便。
“出来吧。”妈妈后退几步，阴森如蛇蝎的目光透过防毒面罩射来。
-------真是个小怪物，不知道能不能让总部的人满意。
月择善拍了拍肿胀的脑袋，僵硬地起身，迎着刺目的光缓缓走出密室。
密室外的房间相对温馨，暖灯曳曳，稀松平常的物件堆积，却让他有种黑夜独行偶遇篝火的感觉。
房间中央的木桌摆放着抽纸、果盘、十根散发寒光的银针，桌前坐着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中年男子。
“小善，猜猜自己会觉醒什么赋能境啊？”他故弄玄虚地笑。
“不知道。”月择善坐到他对面，因抗性训练而迟滞的思绪缓缓运作，像是晦涩的磨盘抹了润滑油，越转越快。
“元境-至暗幽天。”爸爸目光灼灼，这样炽烈的目光让月择善极为不适。
“你是怎么知道的”月择善皱眉。
回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屋内的氛围降至冰点，好似盛大风暴的前奏。
月择善觉得今天非比寻常，犹豫片刻还是说出积压许久的话，“能告诉我姓名的缘由吗？”
“这种小事别纠结了。”爸爸从防护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蔚蓝水晶球。
“觉醒视频都看过，记得步骤吧”他将赋能球放在桌上推给月择善。
月择善点头，他当然记得觉醒步骤，隔三差五就要被要求看一遍，倒背如流都行。
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但全都咽进肚子里，这对古怪的父母不会为他解惑……
月择善伸手去拿赋能球，晦暗的血眸微亮，迷茫之中暗含期待之意。
“等等，差点忘了！”妈妈粗暴地制止他，抓起桌上的10根银针均分给爸爸。
察觉到银针上莫名的冷意，月择善神经紧绷，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灌在身，如坠冰窟。
他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全部哽咽，常年宛若科研人员对待小白鼠的父母怎么会为他动容
上衣被扯下，肩膀上传来沉重的压力，爸爸充当了手术台的固定设备，如巨石压迫双肩动弹不得。
月择善面无表情，心枯寂若一滩死水，仅剩的情绪像是砧板上的鱼折腾一下又停歇，想挣扎却又垂头丧气。
嗡-------
爸妈配合默契，十根银针似十缕寒芒一闪而逝，仿若坚冰穿过他的肌肤没入蒸腾的血海。
凄凉的冷意蚀骨，扩散的寒气如阴冷的蛇蔓延四肢百骸，吞血吐霜，将血肉侵占化作为冰雪国度。
整个过程痛彻心扉，月择善冷着脸一声不吭，浓烈的危机感萦绕心头，好似无形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扼住脖颈，危机倒计时。
妖异如红宝石般的眸子黯淡无光，他能感受到这些银针的具体作用，像锁链般编织囚笼，身体内部的囚笼！
-------为了方便控制我么？看来至暗幽天是很强大的能力。
“小善，觉醒啊。”爸爸将赋能球放置在他手心，臃肿丑陋的防毒面罩贴近，虚伪的笑声刺耳。
月择善心中发苦，面容却冷峻如冰山不露分毫，他实在做不出什么丰富的表情，扑克脸就是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他握紧赋能球，将体内蕴含的微弱且微量的灵力聚焦在脑部。
嗡-------
月择善脑海中形成了一幅惊世骇俗的图像，群魔乱天，孽物横行，万灵浩劫！
纷乱的咆哮声将他淹没，仿佛置身一场恐怖绝伦的大战，万事万物满目疮痍。
天地浩劫般的景象逐渐消散，化作一扇漆黑的门扉，无边无际，门中央有着狰狞的恶鬼头颅，口中含着四道锁链，蔓延无尽虚空。
他回过神来，望着漆黑的门扉茫然无措，恶鬼凶毒的眸子与之对视，难言的压抑。
嘁---嘁---嘁---嘁---
恶鬼含着的四道锁链疯狂摆动，声音阴森可怖，惊悚怪诞，像在戏谑狂笑。
“砰！”其中一道锁链崩碎，碎片化作齑粉被无边黑暗吞没，随后门扉消散归无。
赋能境-元境-至暗幽天！
一境-醒者！
月择善的气息阴蛰无比，像是不断膨胀扭曲的暗影，锁链崩碎的刹那，潘多拉魔盒洞开，恶鬼降临人间。
他冷冷地望着父母，血眸浓稠的就像暗红的幽潭，积压许久的恶念撕裂阀门泛滥成灾，无声的狂欢。
“小善真棒啊，觉醒了这么厉害的元境。”爸爸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我想出去看看。”月择善被雀跃的阴影簇拥，浓烈的气焰缓缓萎靡，好似沸腾的水不断被灌入寒冰。
“很快就能出去的，再等等吧。”爸爸语气轻柔，难得像是在安慰人。
“我现在就要出去。”月择善目光冷若寒冬，吐出的气冷冽。
“要我把话说明白么？”爸爸微笑，“我和你妈妈都是升华境，而你还被插入了十根镇魂针。”
“你得听我们的，和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