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不由己
“愁夜！青夜！你们这样做，想过天下百姓吗？想过代价吗？就不怕被后人耻笑诟病吗？”清影身着盔甲，站在万军之前，身上威严的气质散发开，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你们若是把一片泉拿走，以后你们近赤族又该如何！”清影虽然也理解近赤族的救人心切，但也没办法容忍有人抢走一片泉，毁了这天下不易的太平。
“清影将军，当年您与夜池厅主带领其他族人一手创建这护泉厅，让千百年来混沌不定的局面得以稳定，我与青夜十分敬佩，可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君主生命危在旦夕，只是想向护泉厅借一下一片泉救人，你们护泉厅为何就是不肯呢？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神，法力无边的、高高在上的，称自己能保护天下的神，为什么不能出手救人呢！为什么！”愁夜与青夜是异高身边的最得力的臂膀，异高出事，他们定然会出尽全力争夺一片泉，这是寒楚山算定的事情。
“我们近赤族这几百年来可有做恶事？可有对不起这天下？敬着你们护泉厅，你们就真把自己当成天下统治者了？今天，你们必须把一片泉交出来！”青夜很愤怒，势必要让护泉厅付出代价！
“那就试试！”
清影领着护泉厅的将士与近赤族开战。清影一人对抗青夜与愁夜还是很吃力，渐渐落于下风。近赤族来势汹汹，护泉厅经过前几次的交战，士气和兵力已经大大减弱，继续打下去，只能是送死。
“清影！”夜池从天而降，接住了被愁夜一掌打飞的清影，随后立即下命，“所有人！听命！不必恋战，撤退！”夜池听着下属来报，知道战况不利，便立即将清影以及还活着的将士带回来。
“清影！清影！醒醒！坚持住！”清影体力早已不支，一直硬撑着，在受了愁夜的一掌后，彻底晕死过去。
“青夜，不必恋战，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已经不是我们的对手了。此时若再乘胜追击，他们伤亡更加惨重，只怕会更加怨恨我们，到时候一片泉还得让护泉厅的人来用，才能救君主的命。”愁夜制止了杀红眼的青夜，他们还得利用护泉厅，不能把人惹急了。
“没有立即一网打尽，倒是不美。”青夜戾气重，杀红了眼，根本不计后果。
“放心吧，一片泉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护泉厅也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不急于一时。走吧，回去向乌乔王子复命。”愁夜与青夜便带着大军撤退。护泉厅的探子看到这一幕才放下心来，立马回护泉厅向厅主复命。原来，夜池怕近赤族穷追不舍，才让探子在后观察动静，听见近赤族撤退，夜池才放下心来，让人继续查看清影的伤势。
“阿娘！阿娘！您如何了？”阿华原本在自己院中玩耍，从那日阿娘被叫走后，阿华已经有四天没有看见阿娘了。白止说，近赤族来犯，阿娘必须上战场，可是阿娘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浑身是伤，一直发高烧，昏迷不醒。
“爹爹，爹爹，阿娘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阿？”阿华满脸泪水，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夜池。夜池没有说话，只是忧愁地摸了摸阿华的头发。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事，会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到底如何。
虽然是深夜，但护泉厅内还是站满了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一片泉。一片泉依然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只是一直环绕在一片泉周围的纯白色飘带现在正在飞速地盘旋在一片泉上空，剧烈飞舞，毫无章法，却能让人感受到它的不安。这根绶带名叫泽，是当初几位长老在创造一片泉的时候用术法打造的用来制衡一片泉的，只要一片泉变得躁动，它便封印住一片泉。它为一片泉所用，同时制衡一片泉。可如今这泽开始翻滚，让众人不免开始担忧，是一片泉有了灵识，要冲破泽的束缚，还是这天下将要大乱，但无论是哪一种猜测，都将是一场浩劫。
“厅主，这一片泉和泽如今都有异象，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育新开口说道，他最为年长，说话也最具分量。“这一片泉我看不如······藏起来吧，不然落入谁手中都是祸非福啊！”育新接下来这句话无疑是将沸腾的水中再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惊涛骇浪。
“什么？藏起来？这·····这如何藏起来？”
“是啊，这如何能藏，藏到哪里都会被发现啊！”
“这一片泉不似凡物，其灵力会被追踪到啊！”
“且不说会不会被追踪到，一片泉这几十万年来吸收了多少天地精华，汇聚了多少四面八方的术法，一旦它有了灵识苏醒过来，谁能知道它是正是邪？以后若是祸害天下，这才是我们护泉厅难辞其咎的地方啊！”
众人听见育新这句话，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这句话不是儿戏，可是说藏起来也绝非易事。
“近赤族不就是想要这一片泉来治病吗？我们不能将一片泉借出去，但是可以让近赤族的君主来此地治病啊，这样在我们的地盘，谁也不能把一片泉给带走，也可以避免战乱。”不知是谁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原本闹哄哄的堂内霎时安静下来，这······这简直是胡言乱语!
“一派胡言！虽说护泉厅与近赤族几百年来没有发生争端，但是近赤族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一旦由他们进护泉厅，他们必定想法设法抢夺，那时可就真是羊入虎口了！”夜池不由发怒道，“况且，也许这异高身中剧毒，至今昏迷不醒本就是个幌子，无论是将护泉厅外借，还是让近赤族前来解毒，都会招致祸端！”
“厅主说的没错，若是我们选择任何一个，都避免不了如今的局面。”育新接话。其实谁都明白这很可能就是一场局，护泉厅不借，近赤族可以说是护泉厅自私自利，想把一片泉据为己有，煽动其他部族一起讨伐护泉厅；护泉厅借，那就是引狼入室，一片泉有去无回。
“我在古书上看到过此类的相关记载，若想把一片泉藏起来，只能藏于人体，并且继续用泽封印起来，但人体必定受损，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必须承受住一片泉带来的能量，若是无法承受，一片泉也无法藏匿。”一名白发老者缓缓说道，这个方式可是可以，但对这个人不公平，况且，短时间内去哪里找这个人呢？
“这倒不难，护泉厅世代守护一片泉，本就有是特殊体质，若是无法承受，我等可以护法，直到他能独自承受。”
“这对这人不公平啊！若是他不愿意······”这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他若是我护泉厅的人，那就有责任扛起这个重担，肩负起守护天下的责任！护泉厅也算是受着一片泉的庇护，如今有难，无论男女，都不应该推辞！”厅主说这话的时候，那人低下了头，羞愧难当，虽然厅主这话不是在指责他，但他的脸也感受了火辣辣的疼。是了，今非昔比，该是用人的时候了。
“那这人该怎么选？”又是刚刚那名白发老者，这个问题的确棘手。
“······这个人选，我心中已定。”夜池缓慢地说出这句话，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厅主，你······”
夜池与众人商讨完毕后，才去看望清影。清影从年幼时便跟着他，两人青梅竹马，佳偶天成，感情甚笃，如今若不是因为近赤族，他也不会再让清影上战场，也绝不会让清影受如此重的伤。
“我无碍，别担心。”清影浅浅笑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些笑意，仿佛真的没有疼痛。可夜池知道，他知道清影是怕自己担心，想到这里，打算与清影说起的那件事，无从开口。夜池心中挣扎着，若是与清影说，如何对得起她，可若是不说，又如何对得起护泉厅，如何对得起天下。几次三番欲开口，都被咽了回去。
“怎么了，是不是近赤族又来了？”清影看着夜池这副模样，心中不免万分担心。
“快躺下。近赤族没有来犯，别担心······我要与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你先答应我，别激动，别犯傻，稳住心绪。”
听夜池说完，清影眼眶已经红了，泪水不住地往下掉，一脸难以置信，“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可以继续带兵与近赤族血战！哪怕是同归于尽！”清影着急地从床上起身，双手抓住夜池的手臂，几乎是怒喊。突然一口鲜血从清影嘴里吐出，接着便晕了过去。
“清影！清影！”夜池看着怀里面色苍白如纸的清影，急忙运气为清影疏通心血，同时一股内疚涌上心头。自己也不忍不舍，但再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