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们喜结连理吧
宫子羽看着宫尚角那样冷淡却嘲弄的眼神,再加上这句话,要是再听不懂这其中的嘲讽之意,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宫子羽有些羞愧,他自知不占理。
云为衫这时站了出来,目光坚定。
屋外,大雪落了金繁满肩,他在雪地里有些担忧的看着屋内,心中是带了些惴惴不安的。
良久,门被推开,除去云为衫,其余四人走了出来,几人面色无异,看上去居然格外的和谐。
就好像屋外倒下的侍卫,还有宫远徵那个得意又轻蔑的笑,都是他冬夜里做的梦一样。
金繁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几人确实是如此,且还有说有笑,除去宫远徵不大高兴,板着张脸,但他也没有再说话。
也不知道他们几人在屋内到底说了什么。
他们在门口,也就那样若无其事的就此别过,就好像今夜这场闹剧都未曾拉开过序幕一般。
“你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宫子羽沉默了片刻,对金繁耳语几句,金繁恍然大悟般,宫子羽安静站在雪地思考的模样,让他难得看上去有了些执刃的做派。
外面的声响渐渐消散了,云为衫推开门,她微笑着,看上去很温柔,“夜里很冷,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宫子羽抬起手,想要摸云为衫的脸颊,他的手却又颤抖,最终指尖只轻轻的在云为衫的眉眼上描摹,但爱意却止不住的往外流露。
金繁原本是看着宫子羽的,此番场景让金繁不自觉的咳嗽几声,然后他也迅速的走出去,消失在云为衫和宫子羽的视线里。
宫子羽突然想到一件事,他道:“我今日看到宫尚角和宫远徵牵手了,在你的门口,当时宫远徵看上去好像很难过一样。”
宫子羽有些想不通,皱眉继续补充道:“然后宫尚角看上去也很难过,就牵住了宫远徵的手,然后他们两个看上去情绪就平和了很多。”
讲的很通俗易懂。
那是别人无法插入的一种气氛,宫子羽看上去有些失落的继续道:“我好像还没有和哪个亲人如此亲密过。”
云为衫眼神古怪,因为方才宫远徵进来时本来屋内没有光亮,只看的清楚几人脸上的轮廓,但宫远徵点燃了灯时,可是每个人都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还未消散的掐痕。
宫远徵的衣裳看上去也是不合身的,而且那身衣裳她好像见宫尚角穿过,当时屋里的灯是不必要点的,但宫远徵点亮了,就像是有那种很隐秘的心思,想要让别人看见他脖颈上,别人留下的痕迹。
和在侧颈留下吻痕是一个作用。
云为衫心细如发,她发觉宫尚角还会不自觉的看向宫远徵的脖子,然后迅速的避开,耳尖疑似有绯红。
玩的这么花吗?
云为衫半晌不说话,宫子羽喊道:“阿云,你在想什么啊?”
云为衫迟疑了片刻,然后将自己的猜想说出口,“你觉得宫尚角和宫远徵是不是互相喜欢啊?”
宫子羽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了,他们互相都很喜欢对方啊。”
云为衫拽了一下宫子羽的袖子,“不是兄弟的那种喜欢,是你我之间……”
云为衫没再说话了,她的脸有些红,但这已经胜过大段的告白了。
宫子羽突然就明白了云为衫的意思,应当不是吧,但云为衫的眼神又带着些许肯定。
宫子羽在风中有些错乱了,他迷茫的开口:“应当不是吧,他们是兄弟啊。”
宫子羽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因为他被自己脑内闪过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给逐渐说服。
真的好像是真的……
宫子羽的瞳孔震颤,似乎要大声说出:“不是吧。”
云为衫眼疾手快的捂住宫子羽的嘴,宫远徵他们还没走远呢。
宫子羽点点头,也是,要是让宫远徵听到了,下次没准百草萃抵挡不了的毒来捉弄整顿他。
“怎么不高兴?”宫尚角询问道。
云为衫方才所说的有关无锋的情报,虽然未经求证,但听上去却都是真的,宫子羽寻求合作,要将无锋的人引入宫门,然后一网打尽。
方才他们所说的计划都是行得通的,并未有很大的纰漏,宫尚角难得对宫子羽另眼相看了。
“要是他们很厉害怎么办?”宫远徵侧着头询问宫尚角,表情看上去很认真。
宫尚角接话,“有多厉害?”
话音落下,宫远徵却又不说话了,厉害到他们两个人都伤亡惨重,那种无法脱解的悲伤的情绪又笼罩住了宫远徵。
这里还在羽宫的范畴之内,地上倒下的侍卫一时半会还不会醒来,宫尚角突然逼近宫远徵,宫远徵被逼迫的往后退了几步,他的背脊向墙边靠去。
宫远徵和宫尚角对视,宫尚角的眼里参杂了很浓重的心疼,宫远徵突然不敢面对宫尚角接下来的话了,他低下头去,他要被宫尚角炙热的眼神烫穿了。
宫尚角往日看别人都是冷然的,他招架不住这样的宫尚角,他的心口抽痛着,又像棉花坠到了水里,沉甸甸的,一颗赤裸裸的真心用双手都要捧不住了。
苍白阴郁的眉眼敛下去,宫远徵开口问道:“哥哥怎么了?”
他的情绪和兴致并不高涨,按照往日,此刻宫远徵定当将嘴唇贴在了宫尚角的鼻梁上。
宫尚角和宫远徵凑的极近,他们高挺的鼻梁相贴着,长长的眼睫都要扫到对方,他们温热的呼吸也交错着,乍然寒风又吹,温情在风中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酒。
宫尚角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低沉的嗓音响起:“我想问你怎么了?你从那几日高热好了之后,好像突然长大了许多。”
宫尚角一边思忖着,一边说话,“不是说不好的意思,就是觉得很心疼。”
宫远徵却说不出话,他的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无法开口讲出,他只能摇着脑袋,眼眶红的厉害,否认自己的不一样一般。
宫尚角的心脏被密密麻麻的细针扎满了,宫远徵自以为伪装的很好,但是宫尚角那么的熟悉他,一点风吹草动的变化,宫尚角都能识辨出来。
宫远徵的眼泪又霹雳啪啦的掉下来,宫尚角的嘴唇吻上宫远徵脸上的湿咸的眼泪,好像这样就可以化去宫远徵的悲伤一样,“我总是让你这么难过吗?”
宫远徵只咬着唇摇着头,看上去脆弱极了,没有,宫尚角没有让他难过,哥哥是让他最高兴的人了。
宫尚角亲吻宫远徵的鼻梁,轻轻衔住宫远徵的嘴唇,他知道,他再也无法去勉强的扭转自己的心意了。
他甚至无法看着宫远徵难过无动于衷,“远徵。”
宫尚角声音低哑,“你挖开大树的根,看见大树的心,”宫尚角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的温柔和深情过,他把他眼前那层遮着自己的情感的薄雾掀开了。
“我看见了你的心。”
宫尚角的眼睫颤了一下,纷飞的白雪中翩然振翅的蝴蝶,他在紧张,“待到将无锋一网打尽之后,我们喜结连理吧。”
宫尚角又轻轻吻了一下宫远徵泛红的下巴,“昭告全天下的那种。”
他有什么好怕的呢?他真的好爱宫远徵。
洋洋洒洒的白雪,像是十里红妆路上,撒的飘飞的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