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在羽宫牵手?
“哥哥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宫尚角的衣衫已经整理好了,头发却还是潮湿的,宫尚角的目光转向宫远徵。
“你要带我去哪?”
宫远徵的手背过去,然后朝宫尚角走去,笑容略带狡點,他朝宫尚角逼近,两个人的脸凑的极近。
“带哥哥去羽宫,偷偷和哥哥说,宫子羽要被抛弃了。”
“他的新娘不喜欢他。”
话语中带了些笑意,听上去半真半假的。
宫尚角知晓不可能只因为这种类似八卦一般的事,宫远徵就会带他去羽宫听墙角。
宫尚角假装很感兴趣,他淡淡的开口:“那他的新娘喜欢谁?”
宫远徵故弄玄虚的沉吟片刻,“肯定是一个比宫子羽聪明的人。”
宫尚角突然顿住,他道:“我的新娘也不喜欢我。”
在听到我的新娘的那几个字的时候,宫远徵的眉毛就不可抑制的皱起,他不喜欢哥哥用这四个字去称呼其他的人。
“她也喜欢比我聪明的人?”
宫远徵冷哼一声,看上去不太高兴,他转过身去往外走,他道:“那是她没眼光。”
宫尚角踩着宫远徵走过路径的鞋子的水印也一起出去了。
宫远徵突然转身,差点和宫尚角撞个满怀,他伸手攥住宫尚角的手腕,“哥哥要快些了,不然好戏就要结束了。”
什么好戏要结束了,找借口想牵宫尚角的手罢了,没有合适的理由十指紧扣,那么攥住手腕也是可以的。
至少,宫远徵觉得自己抓住哥哥了。
想着方才这只手碰了哪里,做了什么,宫远徵又是怎么和自己抱怨手痛的,宫尚角的思绪就有些发散。
好像确实,方才宫远徵过来攥住他的那只苍白的手,手心比起往常要更红一点。
宫远徵自然察觉到了宫尚角的走神,但是他们恰巧走过遍布侍卫的地方,宫远徵只好贴近宫尚角的耳畔,他小声解释道:“是哥哥太久了,所以手心红了。”
宫尚角手腕被宫远徵圈住的地方,发烫的厉害,心脏都要被烫穿了。
什么太久了,宫尚角不愿再去想。
树影在黑夜里摇曳摆动,像一只只要吞噬人心的恶鬼,白雪洒在上面,随后又被同化在黑暗中,但是宫尚角在宫远徵身旁,宫远徵走着,并不觉得有孤单的感觉。
“到了。”
宫远徵将宫尚角拉进一旁的死角,他贴着宫尚角的耳朵,很正经的说着话,听上去却很暧昧,“哥哥要小心,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熟悉的迷倒人的香薰的气味扬起,宫尚角和宫远徵并未有何反应,羽宫周边的侍卫却是倒了一片又一片。
宫尚角不满意的皱起眉头,这副场景,一看就是有问题的,宫子羽连羽宫的下人被成片的迷倒都不能立刻发现。
怎么会让人放心将宫门交付于他,到时无锋之人将宫门上下全部迷晕,直接进行一场不见血的收割,到那时他也是要全然不知吗?
穿着白衣的俊朗男子敲开了云为衫的门,他踏着月华而来,宫尚角眼中略带诧异,他深深的望了宫远徵一眼,远徵现在有时让他觉得有些遥远,他们之间不再是通透的了。
他们之间多了很多秘密,但又因为这些秘密,让人更具有神秘的感觉,而人们总是会对自己太过熟悉的人的神秘感极具好奇的,而人们很多的爱恋,起初都来源于好奇。
房间打开来,确实是云为衫无异,宫远徵注意着周遭,他生怕又被金繁发现,不过这次有哥哥在他身边他安心许多。
至少是不会再出现,他一个人对峙那么多人的场景,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疯狂的想捂住他的嘴,不想让他将实情说出去。
就有种他们都站在自认为的光暗分界线的明面,就好像只有他是黑暗里的老鼠一般,宫远徵并不是十分喜欢那样的场景。
明明他受宫尚角的影响,也是尽心尽力的在为宫门考虑着。
宫尚角是宫远徵的定心丸。
“哥哥,我们去那边吧。”
宫远徵指向了云为衫门外的窗下,那里应当可以听到云为衫和月公子的对话。
宫尚角不觉有些好笑,这算是他人生第一次这样狗狗祟祟的在人家窗外听墙角了?
偏偏宫远徵的那副理直气壮带动了他,于是他听到了月公子还有云雀的事情,还听到了云为衫亲口承认自己身为无锋之人的身份。
宫尚角冷淡的脸上扬起一丝很浅淡的诧异的情绪,这似乎太快了,他甚至还没有找寻到云为衫实质性的证据去指认她,她自己就这样在和别人对话时毫无防备的说了出来,让人觉得猝不及防。
宫尚角去看宫远徵的表情,却发现宫远徵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就好像早知道今夜要发生的一切,这太奇怪了,甚至有种这一切都是宫远徵策划出来的事情一样。
一切都按照宫远徵所想在发展着,不是他的策划,是历史的车轮往着大差不差的方向行进着,有些事情,其实可能他也无能为力,他也无法改变。
宫远徵冷然的听着屋内的话,脸上毫无波澜,甚至眉眼上的似寒霜般的情绪比落下来的雪花还要冰冷。
就快要到了,到那个日子了。
那个血光冲天的一天。
这一次,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哥哥,那样撕心裂肺的情绪,那样嘶吼着宫尚角名字,抱着宫尚角流淌着潺潺鲜血的身体的场景。
宫远徵再也不想体会了,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人还活着,心却已经被四分五裂甚至绞成碎渣的感觉了。
那种心口持续性的疼痛,甚至无法让人感觉到麻木。
宫远徵想着,表情愈发的寒凉,宫尚角察觉到,他面色不改,但是却攥紧了宫远徵的手,宫远徵此刻的表情,像是受到过极大的伤害而产生的自我防御一样。
宫尚角心中有些心疼。
两人不知是听的太入迷了还是想着对方太入迷了,连宫子羽站在他们旁边都没有发现。
宫子羽此刻表情复杂,一方面是因为云为衫方才说自己的身份,一方面是因为宫尚角和宫远徵也听见了。
还有一方面……
宫尚角那个怜惜的眼神,那个温情的攥手。任是宫子羽也察觉到不对劲起来,这一点都不像哥哥看弟弟的眼神,太古怪了,但是宫子羽又无法联想到到底哪里古怪。
于是,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来羽宫牵手?”
难道羽宫的风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