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辰之修罗场
柳绮妍面对她的质问也毫不露怯:“是我,你是翟莹莹吧。”
翟莹莹面色恼怒,眼前女子虽然长相出众,但自己与之相比并不输于她,她心中不服。“真不知陛下为何钟情于你。”
“所以你今日是特意来砸我店的?”柳绮妍不怒反笑,“你打坏我三把椅子两张桌子三个花瓶原料若干,一共是三百六十七两银子,念及折损给你打个折三百六十两。这钱是你现场付还是我让子桑月明来找你父亲亲自取?”
“你是在拿皇上压我?”翟莹莹听出柳绮妍话里威胁的意味,“真不知道你当时那么爱定北侯裴宇之,怎么转头又与皇上相恋了。你的爱够多的了,为何要与旁人抢?”
翟莹莹的话似乎将柳绮妍心中的疑惑撕开了一个口子,“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爱裴宇之了?”柳绮妍心虚,但口中却不放松。
“定北侯战死沙场裴家二小姐为其殉情,此事在北境传了个沸沸扬扬。我也是最近打听你时才知道的。”翟莹莹觉得柳绮妍古里古怪的,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都忘了。“你若是与陛下相守于微时,那我便放弃了。只是你……明明和裴宇之定下三生,他身死才多久你就与陛下定下婚约了,你这不是欺骗陛下感情吗?”
“什么裴宇之身死,你在说什么?”柳绮妍头里一片雾水,“裴宇之不是在楼上喝茶吗?他何时死了?”
正在二人还要争论时裴宇之从楼上下来,而子桑月明亦从风雪中踏入,四人面面相觑,尤其是两男子都穿着银色的华服,许是穿着银色的衣衫,眉宇间竟然有些相似。
子桑月明眉头皱起,眼前的景象定是翟莹莹带人来干的。他不复平日里对柳绮妍的温柔,仿佛门外冰冷的白雪一般,“翟莹莹,朕说过凡是找她麻烦的人朕都不会放过,你父亲没和你说过吗?”
“我……”翟莹莹想辩解,但无从抵赖。
“一共损失多少?”子桑月明翻着账本。柳绮妍只得说:“三百六十两。”
子桑月明将账本一扔,“三百六十两是店内损失,另外骚扰未来的皇后这笔账朕会亲自向你父亲讨回。”
翟莹莹只得带着一干人等落荒而逃。
子桑月明看着翟莹莹身影走远,怒气渐渐消散,他回头看时与裴宇之四目相接,嘴角含笑:“今日到是热闹,没想到表哥来得好早。”
“嗯,今日是她生辰,所以一早便来了。”裴宇之应道,“只是皇帝陛下年长我六岁,又是一国之君,这个哥字嘛我还是不敢当的。”
柳绮妍满脸黑线,裴宇之这话是变着法说子桑月明年纪大,这莫名其妙的敌意让柳绮妍想接话又不敢接话,生怕从裴宇之嘴里蹦出来其他更绝的。不曾想子桑月明回得那更叫绝——“怎会?她与我两情相悦,又定下三生之盟我跟随我未来的妻子唤一声表哥也是应当的。”
柳绮妍感觉到二人的剑拔弩张忙不迭打断!
“呵呵……”柳绮妍尬笑一声,“你们说今日是我生辰吗?可外面下着大雪,没什么玩的。”
“虽是大雪但平湖尚未结冰,我们可在船上烤火赏雪落平湖,我的小姑娘可有兴趣?”子桑月明率先说着,与平时那谦谦君子有一点不一样。
柳绮妍嘴唇微动,正要说话时裴宇之将话茬接下,“大冬天的吹冷风多没意思,不如去这盛京最好的酒楼开个包间热热闹闹。”
“嗯?表哥记忆恢复了?”子桑月明笑得很淡然,“就说怎的今日突然来茶铺小坐。”
“嗯。在你别院打扰多时,我已住回我自己的宅子,还好年少时有些思想意识多存钱多买铺。”裴宇之也不甘示弱地回击。
“哦?表哥竟在盛京城中有铺面,朕还未知表哥生意广及天下呢!”子桑月明嘴角拉出很好看的弧度,他还真不是全然如玉公子啊,竟然也有黑的一面。
“一般,只是四国皆有而已。想必皇帝陛下宽宏大量定不会让我的小店开不下去的,对吧?”裴宇之玩味一笑,那笑容明亮又耀眼。
“那是自然,西朗国未来皇后表哥开的店铺怎会开不下去呢?”
“停!”柳绮妍实在是受不了二人有来有回的话语,她扶额。“你们说的这两个地方我都不去,若你们要坚持那我就走了!”
“那你想去哪?”二人异口同声到是有些默契。
一边的子桑月明身着银色长衫黑色披风,嘴角含笑如朗月清风,身上的梅香与这盛京的白雪很是相配,人又如皎皎明月。另一边的裴宇之也是银色长衫,眉宇间英姿勃发,就像冬日的暖阳光芒耀眼。二人一温润一恣意,像盛京白雪又似烈日骄阳,这让柳绮妍有些头痛。
“总之你们说的地方我都不去,我要自己选。”柳绮妍觉得若自己选了其中一边,另一边肯定会吵个不停。“这样,今日我想清静清静。我选择找南宫瑜!”
二人面面相觑,柳绮妍回头看向二人:“谁再跟来我我绝对不理他七天,说到做到!”言语之间满是威胁。
柳绮妍未撑伞走在盛京城街道,任由白雪落在她红色的斗篷上。子桑月明的心意她早已知晓,可刚刚翟莹莹那一句自己曾经爱慕裴宇之对她来说仿佛将已经愈合的疮疤再次撕开,她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过去。
不知怎么竟走到了南宫瑜心上人江离所创的舞乐坊,本来想着平日里没有什么交集贸然打扰或许有些突然,遂在楼下踱步了一会儿正巧遇到南宫瑜,见柳绮妍心事重重,南宫瑜大概已经猜到几分,忙将她迎上楼。
江离一身红衣舞姿翩然,有如九天仙女下凡尘,身段曼妙舞姿绝伦。
“你为何不问我为何不觉吃醋?”南宫瑜拿起身旁的酒坛子给柳绮妍满上一杯。
“我想着你必不是那腐朽的人吧。江离姑娘喜欢跳舞你应是随她喜欢了。”柳绮妍接过一饮而尽。
“大小姐果然懂我。我曾多次向江离姑娘提亲,她都未曾答应,只是她心中应是有我的,答应与否并不重要。”南宫瑜思想开明又洒脱,完全不似这个时代的男子。“人说礼部尚书为官不正浪迹风月场所,可他们怎么会懂,若真喜欢一人无关身份。”
柳绮妍笑了笑又饮下一杯,“你说得对,若真喜欢一人何须理由。”,她神色有些迷茫,“南宫瑜你作为朋友,可否告知我,昔日的我与裴宇之到底是什么样的纠葛?为何我每每看到他心就会痛?是那种无边的疼痛,好似千般纠葛万般诉念。难道我真要带着此疑问嫁给子桑月明,如此对那个皎若云间月的谪仙仿佛并不公平。”
此话一出到让南宫瑜犯了难,若说实话是对不起少主,若说谎话又是对不起与大小姐这多年的朋友情分。
“你现在需要明白,现在可喜欢少主?是否深深爱慕着少主?是否有与少主共度一生的勇气?若有一个问题不是,那么你再思考我下面的问题:过去与未来哪个更重要?那个裴宇之是否真的让你寝食难安日思夜想隐隐作痛?若你与少主成婚后再想起来过去的事情是否会后悔成婚的决定?这几个问题你只需要思考好了,你便能知晓。”南宫瑜依旧是洒脱不羁,“大小姐你的酒杯空了。”
“南宫瑜。”柳绮妍忽然正色道,南宫瑜被她忽如其来的正经给惊了一下,“你可真是懂我。”
南宫瑜笑道:“若你早几年发现我懂你,又爱上我,我可就犯难了。”
“哈?什么意思?”柳绮妍对南宫瑜玩笑似的话并未听懂。
“没什么。”南宫瑜将手中杯盏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