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诡异地宫知辛密
尧山部内纷纷叩头跪拜,扎措一家被众人指责,黄凉这个勇敢的决定变成了馊主意。这一切都是因为神窟内在外涌绿气。
气息逢物便腐,刚才还郁郁葱葱的林子连树皮都脱落了干净。绿气还在弥漫,就意味着尧山部周围的食物全都会被腐坏,就意味着他们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采水捕猎,就意味着会出现更多的死伤。
梅寺晨轻蔑一笑投出一颗透明的珠子,珠子见绿气便吸,将那萦绕满山的绿气洗了干干净净。回到他手里后的珠子翠绿无比,毒性也愈加强劲。
“没曾想能在这里遇到这种毒气,倒也是我的幸运了。”他这番举动和说辞更加撩动那些部落女子的心,这可是解除了部落的危机啊。男人们也不在都看陶词儿,纷纷问询他手中的珠子是什么玩意。
灵器,这一概念开始进入这帮部落人的认知里。
黄凉虽然被蛤鸣振住,手中的火符却没有。因为没有丢出而烧灼着黄凉的手,尽是将他从那种惊停状态下拉了出来。
一见那舌头来袭,当即将火符抛了过去。
“呲”这癞蛤蟆可不是尧山上的白蟒,火焰烧灼下舌头返回嘴中以粘液消退火焰。
绿气还在喷薄,黄凉又拍出一张护身符,挺起阔刀对着那窟窿眼就插了进去,还其不讲武德的在刀尖处贴了一张火符。
“呼”火焰在皮下燃烧,癞蛤蟆呱呱乱跳。黄凉被甩着就像暴风中挂在石柱上的布条,颠荡无序各向晃摇。在这分不清上下左右感不出东南西北风状态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阔刀所插下去的方向。一次可以勾脚的瞬间,以贯技将阔刀连手臂一起没入了那窟窿眼里。
癞蛤蟆一软趴在地上瞬间不在动弹,身上那些窟窿眼也悉数闭合。黄凉将手臂和阔刀抽出,那大癞蛤蟆跟被拔了插销的气球一样迅速变小,最终变成了面盆大小。
随着它躯体的变小就把地上本来遮挡的隐门给露了出来,黄凉用刀挑起它的尸体装入戒指中。蹲下身去看了看那个盖在地上的隐门。打开后是一路的台阶。黄凉举着耀石顺着走了下去。
走了大概一刻钟,终于下完了台阶。他拿着耀石往前一照,一只比他人还大的眼睛触目惊心的就在身前死死瞪着。黄凉被吓一跳下意识便一刀捅了上去。这一捅那大眼睛烟消云散竟是脆弱得已然风化腐朽,经不起半点微动。
黄凉立马抛出好几块耀石,也没能追看到那瘆人大眼睛的全貌。
最先看到的是一口大红色棺材,上面还写了金灿灿的囍字;棺材左手边有一顶白色的花轿,丧纸扎起来的;右边是一匹白色高头大马同样是丧纸扎的,马上坐着一个纸人一身红装;上方垂落着各种斑驳的锁链,挂着跟发霉的肠子一样;棺材前方有绿色一香炉,香炉前摆着一个蒲团。
整个地下看起来邪魅诡异让人后心发凉,黄凉不敢往里去已经回头了,却突然听到了敲击木板的声响。这里面只有一样东西是木头做的,黄凉噔噔噔故意踩着发出重响,来让自己听不到那“咯咯咯”的声音。
“咿呀”一声如针挑在心头,上面的隐门被关起来了!黄凉拼命的往上推哪怕用上贯技却还是动不了分毫。
黄凉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身子却突然被动一颤,脚下的台阶竟是一级一级的在消失!那个离着他有些距离的入口就这么一顿一错不容拒绝的快速靠近。
终于落在了地上。
“咯咯咯”敲木板的声音又来了,纸马上的纸人开始流血泪,那纸花轿已经从里面在撩开帘布,“噗”的一响绿色香炉里莫名其妙点燃了一柱香。
黄凉确实历经过生死,也在上仙门内了解了很多见识,可眼前这种局面超过了他在仙门所学,反而和人间时村里老人讲得鬼故事相近。
帘布一撩,首领从兽皮帐子里出来了。他指挥人开始筹办庆典,比起黄凉他们更感谢解决了眼下情况的梅寺晨。
梅寺晨推却再三还是没用,黄凉也还没归他便做主留在尧山部过夜。
时间一长黄凉还没回来,陶词儿开始担心起来,她问清神窟所在便想去看看,却被梅寺晨给拦住。理由很简单:黄凉那么厉害都出事,你我去了也无用,正是齐心回宗门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关键,个人随便行动就是对整个队伍的不负责。
陶词儿很想骂人可惜她不会说脏话,她不想理会对方就要走。
除开蒋惜玉外三人也出现了。
“要走可以,把你身上的符箓灵器都留下来。”
“黄凉可是从我这里拿走了两张护身符的。”
“我的火符也被他拿走了不少。”
陶词儿只得就范乖乖回到兽皮大帐,没了灵器她去什么也帮不到。帐内蒋惜玉正被首领刺着图腾,根本分不开心神。
帘布再是一动,梅寺晨走了进来居然邀请陶词儿去跳舞。陶词儿才不理会,可是部落里许多人都开始求着,她只得同意被众人簇拥着出去。
篝火腾腾,欢呼阵阵。
“这个就是我那里的舞蹈,你们也可以跟着学。”梅寺晨笑容满面的对部落里的人说,他很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陶词儿会不答应他早就料到,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部落的人去求她。假如她铁了心不同意,那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同意呢?看着翩翩起舞倩影如火的陶词儿,梅寺晨陷入了习惯性的思考。
纸花轿的帘布彻底撩开却是什么都没有出来,不晓得哪来的阴风吹的。可是那“咯咯咯”的敲木声音是真的,越来越急越来越快。
“咿呀”一响,黄凉赶紧抬头并不是隐门开了,而是棺材板动了。顾不得害不害怕黄凉冲了过去,不管里面是什么肯定不能让它出来!黄凉当即把棺材板退了回去并且抵住,生怕沾惹了什么他都是拿阔刀压着。然后拿出绳子迅速将这棺材五花大绑起来。
里面的“咯咯”变得更急了,像是刨木头的动静。
头顶忽而“啷啷”一连串的响,那些锁链动了一瞬间就把黄凉给捆住掉了起来,正对着棺材。
“咿呀咿呀”的声音撬在黄凉的心里,那一点点蹭开的棺材板猛地一推开。天地突然反转,黄凉又看到了自己,被锁链捆绑的模样。
“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那个自己癫狂着笑着,然后就因为动作太大弄出了铁链作响,接着就戛然而止了。
黄凉完全不能动,眼珠子有限的转了转,身旁躺着一个绝美的红衣姑娘,明明在这幽暗诡异的棺材里却如春日里开得最艳的花,还有着一股香气。
突然天地又转,这回黄凉看清了那女子的正脸。髻云高拥,鬟凤低垂,面如出水芙蓉,腰似迎风杨柳,并起腹部的纤纤玉手,丰若有余,柔若无骨。最是那闭目笑意微微,不知其眼眸中可盛多少星辰。
“看我!”
黄凉这才注意到边上这人,挺俊秀的。女子红唇半抿……
“还看?这是我妻子!”
黄凉不耐烦的扫了眼那人,“大家都是男的,我看你干嘛?”
扫了一眼后黄凉还真就看着这人了,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确定的感觉。
“你……姓涂吧?”
这人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黄凉笑了笑没说话,这种换来换去的感觉让他想到了涂梁立,心里突然就确定了这人必然是涂梁立的什么人。
“不说这个了,我现在教你一招烈血牲灵破,你学会了就可以从锁链里挣脱开来。”
黄凉点了点头,“好啊好啊”的说着。
损耗自身鲜血灵力从而破开禁制一瞬,必须是先于禁制而启才能破开禁制,不然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黄凉恶趣的想,“你陪不陪夫人不知道,肯定是要折兵的。”
“那我现在已经被禁制了怎么办?”
那人一脸不屑的说,“你在我身体里使用,然后我跟你换魂,不就可以了吗。”
黄凉倒是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他当然明白对方的心思,反正是要自己的身体,原本的身体老不老坏不坏那人才无所谓。
可惜黄凉已经经历过一遭,当然不会上当了。他学是学会了,可就是故意不用,那人只以为他愚笨教得更细致了。黄凉故意说学好了骗了反复几次换魂,那人经不住这样的折腾说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黄凉要想脱身就必须换魂回自己身体后,破除锁链的禁制后,不被这人换魂。消耗这人的灵魂是关键,而且必须赌一把,即那一次可以换魂但下一次就换不了了。虽然被动换来换去,黄凉自己的灵魂也有些黯淡了。
黄凉是不打算多说话的,奈何这人跟嘴终于好了的长舌妇一般,说个不停说个没完。
“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生死都不能阻挡我们。”
这句话就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她真的死了,他就被这句承诺关在了棺材里。
“这就是一句情话,怎么能当真呢?”
黄凉对这要夺自己肉身的人本来就痛恨,才不会在乎他说的这些话,直白干脆的问:“你对她是不是真心的?如果是,她这样对你确实不好;如果不是,你该这个下场。”
此时是黄凉躺在棺材里,那人在黄凉身体里。
“你应该问她,她要是真心对我,又怎么舍得把我关在这里呢?”
这个回答倒是卡住了黄凉的思绪,他挪了挪眼睛看着她,无意义的发问:“你对他是真心的吗?”
“想我当初也是绝世才俊,对我倾心的女子都能从尧山排到无边海去了,她若不是卫公的孙女,我怎么可能演的那么真,真的我自己都信了。哪曾想她突然就死了呢!对了,卫公现在是不是当腻了仙界之主啊?”
又听到卫公的名字,之前听到黄凉就很在意了,如今又是当腻了、仙界之主,脑子里更加混乱了。
“不知道,没听过卫公这个人。”
“看来是早就当腻了。人家仙界之主都当腻了,我呢,还要陪着这样一个对我不真心的死人继续无边无际的下去。小子,你赶紧学会吧,然后帮个忙把我身体搬出来,我再也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了。”
一阵安静后,第三个声音响起,“今天之前都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