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分手
“喂，所以……”池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这些人都是你花钱请的？”
“池小姐煞风景第一名。”
“告诉我嘛？不然我睡不着。”
池鱼撒起娇来，顾渊还真是架不住，他如实说道：“大部分都是附近乡镇的村民，很多地方远的，我还准备了车送他们回家。”
“那你孔明灯收钱了？”
顾渊一脸不相信她会问出这种问题：“池小姐，怎么可能收钱？当然是我免费请大家玩孔明灯！”
“那放这么多应该需要报备吧？”
“当然！所以才挑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所有飞机航线都不会经过这里，再和政府部门接洽沟通，你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和心力嘛？”
“还有呢？”
“还有就是制作完孔明灯后我才想起来，要把你的七色花印在灯上，可惜时间赶不上，得往后延，政府那边就给了今天一天的时间，实在没谈拢，只能就这样啦！”
“笨蛋。”
“漫天星火，还是有了小小的遗憾。”
“以后呢，我不要漫天星火，就我们两个人放一盏属于我们自己的灯就好。”
“好。”
“对了，这么多孔明灯，垃圾怎么办？”
“池鱼，你想得还挺全面。”
他不说，池鱼就一直看着他，直到某人忍不住：“好啦好啦，我已经请了打扫的人。”
“那你要负责提供孔明灯，负责安保，负责卫生，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你不能只看到钱，你得看心意。”
“我看到了，也很开心。”
慢慢地，孔明灯尽数被放上天空，又尽数燃烧后坠落，人们凑完热闹四散而去，只留下皎洁的月色和看月色的人。
平静的原野上，仿似只剩下因群灯闪耀而激动的两颗灵魂。
帐篷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不过无需借助灯光，只凭月色，他也能将眼前人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
他抚摸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缓慢而又清晰，她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羞涩而又美好。
夜色漫长，他们有悠长而又静谧的一夜可以度过，所以他并不着急，而她正用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像是在诉说着柔情蜜语。
当万物复归于沉寂，当两颗心逐渐安定，他们并排躺在帐篷中，望着天上为数不多的星星和那轮圆月。
顾渊替她盖上毯子，问：“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不知道，有些很模糊的片段闪过，我想不起来，就哭了。”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别离开我。”
“好。”
……
“为你明灯三千，许你千般心愿。哇哇哇，小鱼，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
周一早上刚上班，郑依依就八卦起她这两天的行程。
池鱼睡眼朦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是啊是啊，我感觉我整整两天没睡，时间全在路上，今天还要上班，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就能英姿勃发，而我就呵欠连天。”
一想到早上顾渊意气风发的模样，和自己形成鲜明对比，她就觉得很不公平。
然而，郑依依根本听不见她说累，她满脑子都是漫天灯火的样子。“哇喔，这也太浪漫了吧，我就是小小的告诉了一下你家顾先生，你喜欢孔明灯的事，他直接为你点上万盏天灯哎！”
“我就知道是你说的。”
“他问那我当然要说啊。”
“好了好了，不聊了，我要上班啦。”
郑依依还想继续八卦，奈何八卦中心的人已无心再闲聊下去，草草挂断电话，阻止了她这颗探索之心。
池鱼虽然气色不好，但因为心情很好的缘故，做任何事都尤为专注，倒也没有耽误工作。
只是自从那夜后，顾渊便没再因为亲密之事找过她，她也没有在意，只当他是醉心于工作，繁忙所致。
……
顾宅，顾渊将一件极为贵重的古董摔碎，怒吼：“凭什么？”
顾母程岚已泣不成声，而顾迎松端坐在那里，宛若雕塑。
“算妈妈求你了。”
顾迎松起身将程岚扶住，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弟弟会死的。”程岚悲痛欲绝。
“我这辈子替他承担的，还不够吗？”
对于这个弟弟，顾渊甚至不愿提起。
顾迎松扶着程岚坐下，拍他的肩膀：“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最后如何选择我们不干涉，你弟弟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我真的有选择吗？”
从顾宅出来后，顾渊觉得烦心，便将车开得飞快，他看到池鱼发给他的消息，故意没回。
……
他们像是两条相反方向的曲线，一个持续攀升，一个慢慢降落。
池鱼沉浸在热恋的美好中，以为眼前人也如同自己一样，浓烈而又炽热，殊不知，天长地久，终有尽时。
在天还没亮时，她拉着顾渊，去山上看日出。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现出不情愿，只是穿着简单宽松的衣服，开车到山脚，然后大约爬了二十分钟的山，来到山顶，静静等待。
当太阳从地平面上升起，逐渐发出耀眼的光芒，池鱼大声喊着：“你好，太阳！”
她很雀跃，像是此时天空飞过的那只快乐小鸟。
顾渊曾经以为可以陪伴她很久，可终究只是他的妄想，他们之间永远有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时已是三月中旬，距离他们放孔明灯回来不过半月，天气逐渐回暖，但清晨还是有些冻人，如同他的声音。
“我们分手吧。”
“啊？”池鱼本能地反应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们分手吧。”
这次，她听清了，却似乎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呀？”
“因为我不想再陪你看日出，不想半夜陪你压马路，从天黑走到天亮，不想无时无刻照顾你的情绪，你开心了我就要跟着开心，你难过我就要跟着难过，我不喜欢你有时突然之间就很久不说话，有时说起话来又没完没了，还经常对着花，对着空气说话。”
“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嘛。”
“是啊，我早就知道，我以为我能承受，但事实证明，我会累，累到承受不了。”
“那你说嘛，我可以改的，你要是不喜欢看日出，以后我们就不看了……”
“你不觉得是我一直在应和你吗？”
“我知道了，是因为你总是一味的付出，所以累了，那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当付出的那个人。”
“你能做到吗？你有……”顾渊甩开她的手，试图放狠话，但冲着那张脸怎么也说不出那个“病”字。
“我能的。”池鱼迈了几步上前，再次拉住他。
“就算是我对不起你，从一开始就贪恋美色，相处后才发现，志趣相投是多么的重要。”
“哪有那么多志趣相投？你说我改，才相投嘛。”
“总之分手吧。”
虽然提了分手，但顾渊还是将人载回了家，到家后他说：“这套房子还有房子里的车都是你的，如果还有其他物质上的要求，只要你提，我能满足的也都会满足。”
“你对每一任女朋友都这么大方吗？”
“终究是我的问题，很抱歉没能谈好这段感情，希望你能幸福。”
顾渊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池鱼在他身后喊道：“我不要你的房子和车子，我就要你！”
……
在放出要拿下某人的狠话后，池鱼开始思考对策，制定方案。
那天早上过后，顾渊就真的没再回来过，池鱼觉得是因为有她在的原因。
所以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搬出他的房子，让他看到她的决心，其实他们从还不是男女朋友时就住在一起，太近了，终究距离才能产生美。
池鱼简单收拾后，便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觉得分外亲切。
她躺在久违的小沙发上，给林可欣打电话：“帮我。”
“行。”
“你不问什么事？”
“你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我能办到的事呗。”
……
由盛家举办的晚宴，邀请各界名流，亦邀请了当红小花林可欣，池鱼请她帮忙带自己入场和做妆造。
林可欣的造型团队可谓世界顶级，他们帮池鱼做造型，按照林可欣的指示，也是按照最高级别去做。
另一位带自家艺人来做造型的经纪人，见到被打造后的池鱼，不禁上前问：“这位小姐有没有兴趣做明星？”
池鱼哭笑不得，林可欣则比较淡定，对她说：“阿狸姐喔？人家不感兴趣啦。”
“可欣啊，你家麦梓就你一个艺人，已经足够养活自己，我们么没办法，得多发展发展的呀。”
“那您可以发展别人，她不合适。”
池鱼在一旁搭话：“我确实没这个兴趣。”
等坐到车上时，池鱼问：“你怎么好像不太喜欢这位阿狸……姐？”
“在我家麦子落魄的时候，她欺负过她。”
“那确实不共戴天，做得对。”
林可欣侧过身看着某位着急的人士：“是不是有人还欠个解释？我帮你这么多，还不知道你想干嘛？”
“秘密。”
“切！”
进入会场时，池鱼一路火急火燎地想找到顾渊，偶遇有人和她搭讪，邀她喝酒，她顺势接过酒杯，随意又礼貌地说了句：“谢谢。”随即，扬长而去。
她的眼睛像是在顾渊身上装了雷达，人群中一眼就瞥见他的身影，他正背对着自己，和另外几人聊天。
不过现在他应该已经知道池鱼在场，因为站在他正对面的人是江璟。
本以为在江璟的提醒下，他会回头，池鱼已经凹好造型，只等他回头时，给他视觉上的强烈冲击，可惜他始终没有回头。
江璟小声说：“人家今天特意打扮了，摆明给你看的。”
顾渊瞪了他一眼：“不该管的事别管！”
池鱼提着她的蓬蓬裙，气急败坏地冲下楼，站在顾渊面前，江璟非常识时务的让出位置。
“顾先生。”
“池小姐，有事吗？”
旁边不认识池鱼的公子哥，见主动来了个漂亮姑娘，打起招呼：“这位美丽的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苏恩华。”
“我也很高兴认识您，我是池鱼。”
这个苏恩华仗着家里有几个钱，经常游走于各类明星嫩模之间，身边的女朋友五天一大换，三天一小换的，有人甚至见过他上午和下午带的不是同一个女朋友，不过人家自诩十分有原则，绝不和两个女生同时交往。
苏恩华谈过的女朋友不说成千，也有成百，他追求女生很有一套，池鱼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见漂亮小姐姐逐渐放下心房，苏恩华提出进一步的想法：“不知道有没有幸邀请池小姐跳支舞？”
池鱼开始装傻：“那得问顾先生的意思。”
“怎么？顾先生还能决定员工和人跳舞？”
“顾先生能不能决定其他员工我不知道，但能决定我。”
“你们是……”苏恩华虽已猜到，但看顾渊的样子，似乎又不像。
“我是顾先生的人。”
“前女友而已。”顾渊良久不开口，刚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
江璟几乎瞪圆了双眼，他的眼睛估计这辈子都没这么大过。
“顾先生说对我一见倾心，只是被美色所迷，那今天有再迷你一次吗？”
池鱼本就白，加之不知道涂抹了些什么，浑身像是闪着光，顾渊很想一直看着她，但还是选择别过头，冷漠：“我身边不缺美女。”
“但你只喜欢我嘛。”池鱼步步紧逼。
见招架不了，他就转向苏恩华：“苏少爷爱玩，大可追追看，看以你甩人的高超水平，到时能不能甩掉这块牛皮糖。”
“喂，顾渊，别太过分。”江璟咬着牙提醒。
苏恩华一向不相信感情，在他眼中，池鱼只是没得到她想要的利益而已。
“顾总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分手费是不是没给够？”
本以为是句玩笑话，池鱼却当了真，她替顾渊辩解：“没有，他把自己住的房子，还有车子都送给我了，但我不想要。”
“其实我有想过，既然你想用钱打发我，我就要你整个顾氏集团，想着你肯定不愿意给我，就不会和我分手了，可是我好怕你会同意，而我不想分手。”
顾氏集团？苏恩华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敢想。
然而没想到，顾渊竟说：“只要你同意分手，我可以给你我在顾氏的全部股份。”
“只要不分手，我什么都不要。”
苏恩华觉得顾渊一定是疯了，做为顾氏总裁，这是等于要把家族企业送给一个外姓人！
而另一个，不会真的不要吧？
苏恩华刚从国外回来，他觉得江璟一定知道很多内幕，问：“他俩这是什么意思？”
江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没遇上真正的爱情，就不相信别人能遇上？吃喝玩乐这么多年，收收心吧。”
“不是，你凭什么说我？”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苏恩华在原地气到跺脚。
宴席结束后，池鱼在路边等顾渊出来，见他还在应酬，便没有上前，而是垂头静静等着。
“怎么？还不死心？”比言语更早到达的是还带着他体温的衣服。
这个时节，晚上很冷，池鱼穿着礼服，整个人都被冻到麻木。
“不知道分手的真正原因，我是不会死心的。”
“我们……”
“性格不合嘛，以后我都听你的，按你的来，我反思过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是你太顺着我了。”
“你对我的人生毫无用处。”
“我的身家确实帮不到你，不过我可以学习管理倾城公司的事务，做你强有力的后盾，做你的贤内助。”
“我想过像苏少爷那种左拥右抱的生活。”
“我可以……”池鱼顿了一下。
“不可以了吧？不可以就走。”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某人已经驱车疾驰而去，没有一点送她回家的意思。
幸好林可欣的车开过来，接上池鱼。
“你们好像没谈拢？”
“嗯，算是吧。”
“小情侣吵架那些？”
“也不是，他突然说要分手。”
“你不同意？”
“当然了。”
“男人想要分手的理由可以有很多，归结到底就是喜新厌旧……”
“可欣，我相信顾渊不是！”池鱼十分确定。
“好吧，那祝你好运！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