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醋
刚到下班时间，池鱼就迫不及待地回家，虽然有点生气，但她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做了点心。
天很快变黑，路灯亮起，世界从吵闹复归于寂静，直至深夜，顾渊都没有回来。
“池小姐，很晚了，您去休息吧。”张嫂过来劝她。
“喔，没关系，我想再看看资料，您先去休息吧。”
张嫂看出她的心思：“您要是在等顾总，怎么不给他打电话？”
打电话说什么？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以什么身份呢？
“我没有等他，我真的在看资料。”
“好吧，那您有事叫我。”
“好。”
又等了大约一个小时，门外还是没有动静，池鱼才去洗澡。
即使躺在床上，耳朵也一直关注门外的声音，生怕错过什么。
凌晨三点，她还是睡不着，从床上坐起，望着大门方向。
自从她住进来，顾渊虽然时常加班，但每天都会回家，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彻夜不归。
想起初遇的场景，她觉得顾渊一定是在谁的温柔乡里，乐不思蜀，有家不归。
他是不是像救她一样救了别的女孩？
是不是像对她一样，让别的女孩主动吻他？
那个女孩是不是没有她这么不解风情？
那个女孩应该很讨他喜欢吧……
早上，池鱼的眼睛肿得厉害，和郑依依打视频电话时，差点吓到她。
“小鱼儿，你没事吧，他虐待你了？”
“没有，我昨晚一夜没睡。”
“可以啊，你俩进展神速呀。”郑依依偷笑。
池鱼把手机架在支架上，看着镜子里憔悴的面容，叹气：“他昨晚根本没回来。”
“什么？”郑依依一惊一乍，“夜不归宿可是大问题，那你问他没？”
“我问什么？你别忘了，我跟他最多算是我欠了他恩情的关系。”
“小鱼，你别这么说，如果真的不开心，那咱们就毁约，离开他！”
“三个月很快的，等时间到了，我们就走吧。”
“好吧。”
虽然整晚没睡好，池鱼还是一早起床，草草吃完早饭，在花园里摆弄花草。
顾渊回来的时候，步伐急促，他站在花园外，问：“我记得你日语很好，对吧？”
池鱼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应：“还可以。”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要不临时给我当个翻译？”
“不行，专业词汇我肯定不行。”
她的日语确实很好，但不代表清楚那些行业词汇。
顾渊拉起她，朝门外走：“放心，我其实自己能听懂，但是嘛，总要有个翻译撑场，你就坐在那儿装装样子就行。”
“公司没有翻译吗？”
“这不是周末，我让人家放假了。”
“那我的周末呢？”
“三倍工资，帮个忙嘛。”
池鱼想了想三倍工资，确实不亏：“好吧。”
和日本公司的合作，已经推进得差不多，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沟通。
因为不想谈判氛围过于严肃，再加上本就是周末，所以他们将地址选在一个古镇，可以边乘坐游船边商谈。
最初的日常交流，池鱼游刃有余，都能准确翻译。后来，对方说了句很长的话，中间夹杂不少专业词汇，这让她犯了难。
现场只有她一个翻译，她紧张地看向顾渊。
顾渊心领神会，给她倒茶，并将茶杯端到她面前，做出让她品茶的手势：“随便说两句，废话也行。”
“今天天气很好，这里风景也很好，山清水秀，令人心旷神怡。”池鱼照他的意思，真的随便说了两句。
“是啊，尤其是和你一起游湖，心情更加明媚。”
顾渊回答完她，才继续说谈判细节，他还将翻译后完整的句子写在纸上，递给她，让她得以准确翻译。
面对新词汇，池鱼的发音很标准，顾渊就在桌肚底下给她比赞。
与其说是来当翻译，倒不如说是让她来跟着顾渊学习。
谈判顺利完成，日本公司代表很满意这次的行程，夸赞道：“顾总的翻译小姐真是既漂亮又能干。”
说完，他想拥抱池鱼作为本次洽谈美好的结尾，顾渊挡在前面握住他的手，说：“我们中国的礼仪握手就可以。”
“看来顾总对这位翻译小姐很不一般喔。”
顾渊微笑默认。
结束完谈判，他又带着池鱼赶回公司，继续处理工作。
见他工作繁忙，她犹豫着上前说：“顾先生，我先回家了。”
“不行，你忘了咱们的约定吗？你要陪我。”
“啊？可是我在这里也没事呀。”
“那我不管，我想了想，这些天你完全没有按照约定陪我，你这样失信于人，我可要延长时间了！”
“那好吧，我就坐在这里，你有事叫我。”
“书架上的书，你可以看。”
书架上没有关于花卉的书籍，池鱼只能随便挑了本书翻阅起来。
整层楼异常安静，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电脑打字和翻阅书页的声音。
池鱼拿书挡住脸，躲在书后偷偷看着办公桌前认真工作的人。
顾渊本就生得帅气，身形挺拔，再配上专注工作的样子，更加迷人！
“看完记得写小结。”他明明埋着头，但头顶仿佛长了眼睛，能清楚池鱼的一举一动。
“啊？小朋友才写小结呢。”
“你就是小朋友啊。”顾渊双手托腮，盯着她。
“我不写。”
“那你今天可拿不到三倍工资了。”
“我去劳动局仲裁你。”
“你去啊，咱俩签合同了吗？”
“你……奸商。”
“小结记得交给我。”
为了拿到应得的加班工资，池鱼决定暂时屈服于“无良老板”的淫威下，认真读书写小结。
顾渊确实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不能时常盯着她，等他结束工作时，天色已经变黑，他才发现某人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缓缓起身，在对面坐下，将她手中的书抽出，这本书一看就不符合她的喜好。
书名是《宇宙的最后三分钟》，是介绍物理学前沿理论的书籍。
白纸上是她写的小结，字迹娟秀工整，写着：
宇宙大爆炸理论认为我们的宇宙开始于某一个特定的时点（奇点），那么万物有生必有灭，宇宙终将迎来灭亡的一天，本书介绍了目前已知理论范畴内对宇宙未来走向的推测。
纯粹的物理学枯燥而又晦涩，但在理论的基础上插上想象的翅膀，物理学也会变得魅力十足。
本书从宇宙的最初三分钟介绍到最后三分钟，让人如临其境，仿佛真的经历了那段神秘不明的岁月。
作者推测了几种宇宙灭亡的方式，未来如何谁都不知道，整个人类都未必可以看到那一天，生命渺小而又脆弱，但人的想象也许可以在宇宙界限之外，无限延长。
顾渊想了想，拿起笔，在末尾写了一句：
如果我们所处的宇宙并非稳定形态，也许灭亡会在瞬时发生，但是在宇宙终结前，谢谢你出现！
顾渊将纸张夹在书籍中，走到池鱼旁边，用书轻轻敲打她的手臂：“喂，起床吃晚饭了。”
池鱼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突然看到桌上有滩水渍，她尴尬地摸了摸嘴角，果然是她的口水。
她下意识地想用衣袖去擦，被顾渊拽住手，动弹不得。
顾渊无奈地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将桌面擦拭干净，池鱼一脸窘相：“不好意思。”
“工作时间睡觉，这我可给不了三倍工资。”
池鱼站起来大声讲理：“我写完小结了。”
见她嘴角还有水渍，顾渊重新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嘴。池鱼意识到后，连忙说：“我自己来。”
“擦干净了。”
“喔。”
池鱼从他手中接过纸巾，又用力擦了下嘴角，确认干净后，才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走吧，去吃饭。”
“回家吃吗？”
“在外面吃。”
虽然一早就料到他平时吃饭的地方必定非同凡响，但真正见识到时，池鱼还是大为震撼。
服务员好像一早就知道他要来，很早就在门口迎接，一路接待。
幸好今天做他的翻译，池鱼穿了裙子，化了妆，否则应该会被赶出去吧。
虽然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但池鱼丝毫不会犯怵，在她心里，真的只是来吃饭。
包房里，他们吃饭时，有人在旁边拉小提琴，过了一会儿，池鱼实在忍不住，轻声问：“可以让这些人出去吗？”
顾渊偷笑：“我以为你不会想和我单独相处。”
他打了个招呼，让周围服务人员都出去。
“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单独相处？我只是觉得这么多人看着我吃饭，很尴尬哎。”
“好吃吗？”
池鱼拧眉组织语言：“好吃……吧。”
“说实话。”顾渊见她纠结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说谎。
“起码盘子很好看，装修也很好，环境好了，吃饭的心情就好，东西就好吃啦。”
“下次看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
“你还是比较适合这样的吃饭场合，毕竟西装革履。”
池鱼想象了一下，他穿西装去吃路边摊的场景，觉得十分违和，心里默默地否定。
“我又不是只会穿西装！下次你带我去你经常吃饭的地方。”
“好。”
池鱼爽快回答，随即放下餐具，看着他：“虽然让我陪伴你三个月，是你提出的报答要求。但仔细想想，我好像只是在你家白吃白喝三个月，对你很不公平，不过你家的房子，房租我也付不起，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我可以帮你做三件事，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那你打算帮我做什么？”
“看你啊，但最终解释权归我，如果你提出过分的要求，我可以拒绝。”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
见她心情不错，顾渊继续说道：“我呢，有时工作会很忙，比如昨天就在公司加了一夜班，今天还要继续见客户。”
“那你岂不是一夜没睡？”池鱼有点心疼他。
“天快亮的时候，在办公室眯了一会儿。”
“喔。”
“我和赵小姐之前因为企业合作，对外公布过订婚的消息，但实际上，只是一种商业运作手段，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人家可是叫你顾哥哥呢？”说起赵天晴，池鱼阴阳怪气起来。
“那是她叫的，我可没有理她。”
“喔，我又不关心，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池鱼心里美滋滋的。
“是啊，你不关心，只是脸拉得比驴还要长而已。”
“你少胡说。”
“对了，明天陪我回趟家，我爸妈想见你。”
池鱼惊讶：“为什么？咱俩又不是……”
“你忘了我爸电话里说的，要我对你负责。”
“你后来没跟他们解释吗？”
“他们巴不得我赶紧结婚，现在好了，有你这个挡箭牌，起码能消停一段时间。”
“喔，这样……”
“怎么？失望了？”
“瞎说，我有什么可失望的。我只是在想这可不在我们的约定范围内，我才没义务帮你应付你爸妈呢。”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嗯……”池鱼支吾了半天，言不由衷，“你可以用钱收买我。”
“好，你想要多少钱？”
“我可是会狮子大开口喔。”
顾渊双手抱胸，一副等她开价的样子：“你说。”
“那就按小时收费，一小时一百块。”
“行，我算你一小时一千。”
“记得连今天的工资一起给我。”
“回头一起结给你。”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