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谈心与约定
腊月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寒风吹过像是剔骨的刀，这样的天气人们大多都会缩在家里，村子里的家户都冒着袅袅炊烟，那不是做饭的烟，是家家户户都烧着煤球来供暖。
街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不停奔跑的小孩子，王珂和史萌萌两个人从这些小孩子旁边走过，不免的被他们感染。
“你冷不冷？”王珂鼓起勇气定了脚步，站在原地等史萌萌走到和自己同步的位置。
“还好，不是很冷。”史萌萌不知道王珂想干什么，或者可以说是猜到了他想干什么，不过她还是牢牢地站在王珂旁边。
王珂看着史萌萌，深呼了一口气，同时把缩进袖子里的手拿出来，果断的把史萌萌的手握在了手心。
史萌萌身体不可察觉的一抖，想把手抽出来，但是王珂握的太紧，试了几次抽不出来，只好任由他牵着，继续向王珂说的地点走去。
“好像，好像是你比较冷。”走了没几步路，史萌萌突然说道。
听了这话，王珂好不容易不红的脸再一次变成了“大猴屁股”，然而事实确实是史萌萌那布满裂纹的手比王珂的手温暖太多。
“我经常帮我爸爸干活的，身体里面的热量多吧，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不会觉得多冷。”史萌萌见王珂红着脸没有说话，于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那就你帮我暖暖手呗。”王珂说道。
“那我们俩到底谁是男孩子？不应该是男生给女生暖手吗？”史萌萌侧着脸看王珂，故作正经的说道。
“那我今天就当一回大姑娘，反正我是不会放开手的。”王珂也豁出去了，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的路，说道。
“好，那我就当一天男孩子。”
史萌萌说完，两个人都笑了，嘻嘻哈哈的声音划破了寒冷的风。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来到了王珂说的“有些浪漫”的地方。
其实就是一个大的土堆上，几棵树聚集在一起，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甚至树下面还有一片晚上结的霜。
“这就是你说的浪漫的地方？”史萌萌看着眼前的地方，实在是没有办法把它和书里面的地方做比较。
“对，对啊，你别看它现在光秃秃的，你想想看，等到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这些树都长出绿色的叶子，就像是一把巨大的伞，我们坐在下面，会不会很浪漫。”王珂似乎也觉得面前的景象光秃秃的不好看，可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嗯”史萌萌用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觉得王珂说的也有道理，“好像也是，那我们以后等它们长出叶子了，也过来一次。”
“好！”
两个人说着说着都走到了树底下，鞋子上都粘上了许多泥，但是都没有在意，史萌萌是因为在家干活习惯了，甚至有时候鞋底还会有牛粪，王珂是看到史萌萌一个女生都不在意，他也懒得在意这些了。
两个人从树底下找到几个红砖，叠在一起做了两个“凳子”，就这样牵着手，靠着光秃秃的大树，看着地里无精打采的小麦，发呆，聊天，约会。
“你昨天说你没有妈妈了，是怎么回事呀？”话说出口，王珂就有些后悔了，两个人是来约会的，应该说一些情情爱爱的，怎么一张嘴问了个这玩意儿。
史萌萌显然也没有想到王珂会问这个，这让她无从说起。
王珂看出了史萌萌的难堪，连忙挥了挥手，“没关系的，我就是有一点好奇，能不告诉我也没事，毕竟是你家里的事情，只是我妈妈说你家之前就在我家后面，于是就有点好奇而已。”
史萌萌一手被王珂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支在膝盖上，抽着自己的脸，看着王珂的脸，慢慢的说道：“王珂，我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被史萌萌这样看着。王珂有些结巴：“我们，应该，可以算是男女朋友了吧。”
王珂说完这话，紧张的看着史萌萌，生怕她拒绝，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两人前一天才刚刚互相表明心意。
可偏偏，传进王珂耳朵的是两个比顺着小土坡吹上来的风还冷的两个字：“不行！”
王珂一下子手足无措，握着史萌萌的手也松开了，两个手在胸前胡乱的摆弄着，无与伦比。
“不是，昨天我们，你和我不是说了，怎么就不是了，是不是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好，我知道了，就是因为我和李有他们打架了，对不对，我发誓，我和他们没有什么交集的，萌萌，我”
王珂越说越激动，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可谁又知道，史萌萌又突然把王珂的手抓住了，并且用另一只手帮他抹去了眼泪。
王珂呆住了，大脑宕机了。
只听史萌萌慢慢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昨天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我，我怕耽误学习，所以”
史萌萌话音未落，王珂立马打断并且出声保证：“我明白了，那我就等你，等我们考上高中了再在一起，实在不行，大学也可以。现在我就消失，假装昨天我们什么都没有说过。”说着，王珂站起来就要走。
“不是，不是，不是那样的。”看到王珂要走，史萌萌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拽着他的手，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是怕，我看到学校他们那些谈恋爱的情侣，他们的成绩都特别不好，我怕谈了恋爱，成绩开始下滑。”
“我发誓！我的成绩一定不会下滑，如果下滑一次，不对，如果名次连续下滑两次，就和我分手。”史萌萌看着竖着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王珂，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是，那也不能一次失误的机会也不给呀。”
王珂这句话给史萌萌逗笑了，她拉着王珂坐了下来：“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我成绩下滑。”
摸了摸眼泪，继续说道：“我家你也看到了，我爸爸没上过学，我们家所有的收入都靠着那几头牛，而且他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尤其是冬天，他躺在那个折叠床上，我能听到他的骨头嘎吱嘎吱的响，还有后半夜他腰痛的翻来覆去，我只能假装不知道，所以我想好好上学，中考第一名学校有1000块钱奖学金，我想给他买个床，然后高中考上一个重点大学，他就可以不那么累了。”
王珂沉默的听着史萌萌的话，不禁想起了自己，谁又不是呢，只不过她是为了爸爸，自己是为了妈妈。
“我懂。”
史萌萌没问他懂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我们？”
“我们就先做学习搭档，我们一起学习，考上一中，然后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手牵手，好不好。”
王珂看出来史萌萌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主动说了自己的想法。（其实那个时候他就是怕史萌萌第二天开始就不搭理自己，所以这样说，反正只是没有名头，该牵手还是牵手，什么都没影响，当然这也是他告诉我的原话哦。）
史萌萌想了想，点了点头：“一言为定。”伸出了手做出拉勾姿势。
王珂没有说话，也伸出了手，两个人拉了勾盖了章，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不是好奇我妈妈在哪里吗？”
王珂刚想说不用了，就听史萌萌开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