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策
三楼自助餐厅。
坐在角落的位置，早就吃完午饭的宋执正在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他没跟陈奕霖、于楼一起去按摩，简单泡了个澡就上来用餐了。
这趟出来，他的任务就是帮姜奶奶观察陈奕霖，如今任务完成，他已经可以功成身退。
但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隔壁桌两个猥琐男的声音却传入他耳朵。
“这两个不错，看着清纯好上手。”
“那就她们吧，好久没跟女学生约过了！”
宋执懒懒抬眼，朝他们口中的清纯好上手女学生看去，果然不出所意料，说的就是姜穗岁和周思锦。
一会儿不见，两人关系好像更上了一层楼，姜穗岁挎着周思锦的胳膊，有说有笑，一双弯起的眸子被灯光映得更加清澈透亮，确实引人注目。
“走，过去打声招呼。”
两个猥琐男迫不及待起身，整了整浴衣从宋执面前经过。
而宋执平静地目送他们离开，没有出手阻拦，只是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像只观察猎物的豹子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工作日的洗浴中心人不多，餐厅的食物又可以选了带去楼下包厢，所以正在餐厅用餐的顾客总共也就二三十人，视野宽广敞亮。
姜穗岁那边发生什么，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猥琐男人模狗样上前搭讪，姜穗岁没感觉到来者不善，还客气地跟他说了几句话。
但等他拿出手机，想索要她联系方式时，她便开始警惕防备，虽然面上还带着浅浅笑意，可宋执已经能感觉到她笑意之下掩藏的紧张无措。
不过宋执还是一动不动，他觉得就目前这种难缠程度，并不能让姜穗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这种地方是不是她该来的。
陈奕霖那种人，又是不是她该喜欢的。
所以继续耐心等候，他目光锐利如隼，盯着他们从选餐区来到就餐区。
直到猥琐男厚颜无耻地坐到姜穗岁身边，姜穗岁再也笑不出来，宋执才终于撑桌而起。
只是就在他要朝几人走去时，陈奕霖却抢先一步冲了上去。
“干什么呢，我大哥的妹妹也是你们能撩的？”
一口嚣张小弟的语气，他重重拍了下两个猥琐男的肩，然后转头望向三米开外的于楼，整个人气势瞬间谦卑，告起状。
“大哥，这俩人不要命了，竟然骚扰您妹妹！”
洗浴中心里，所有顾客穿得都是浴衣，也许颜色不同，但款式基本一致。
要分辨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只能靠外貌和气质。
于楼沾了大光，他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单单站在那里微扬下巴，面相上的威严煞气就能横扫千军。
两个猥琐男一时判断不出真伪，气势明显收敛，只能挤出个认怂的笑容。
“误会误会，不是骚扰，是这两个妹妹长得实在可爱，所以就没忍住逗了逗。”
“那什么，你们都还没吃饭呢吧，快吃快吃，我们就先不打搅了！用餐愉快！”
话一说完，两人立刻起身，快马加鞭地逃离。
但陈奕霖戏精上身，还在自导自演大哥小弟的戏码，狗腿地帮于楼抽椅子，擦椅子。
“大哥，请坐！”
姜穗岁盯着那两人离开餐厅，终于松了口气。
“师兄，人都走了，别演了。”
陈奕霖坐到刚才那个猥琐男坐过的位置，收起小喽啰的架势，得意挑眉：“评价一下，演技还行吗？”
姜穗岁点头：“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那我呢？”于楼开口表变特憨憨，指着自己的脸也求表扬。
姜穗岁笑道：“你也厉害，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挺像港片里的大哥。”
陈奕霖吹毛求疵：“要是再带根金链子，那就更像了。等师兄看到合适的，给你弄一条昂。”
于楼受之有愧，连连摆手：“太破费了，不行不行，我不能收！”
陈奕霖被他那一脸认真气笑：“想什么呢，你又不是我老婆，我还给你买真的啊？”
紧张气氛彻底被他们两人驱散，胆子最小的周思锦也跟着笑了起来。
于楼瞄她一眼，解释说：“我知道，这不是为了逗大家开心吗！”
陈奕霖嘁了声，脸上笑意有所收敛，语气也明显正经起来。
“人虽然赶走了，但今天这事还是得给两个小师妹说句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确实考虑不周，不该带你们来这儿的。等下次天气好了，我再带你们去适合你们的地方转转。”
嘻嘻哈哈的人突然变得这么认真，姜穗岁有点不适应。
而且究其根本，她觉得有问题的不是他，也不是洗浴中心，而是那两个猥琐男。
所以她把盘里的食物推到陈奕霖面前，宽慰道：“来这里也是迫于无奈，师兄不用自责。刚才拼演技也挺辛苦，快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力吧。”
“……”
正经不过三秒，陈奕霖又开始戏精附体，挖了口蛋糕放进嘴里，然后扑到于楼厚实的肩膀上假装抽泣。
“好感动啊，突然有种当上女儿奴的幸福感！哎呀，小于，你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吗？”
于楼摇头：“你要不再问问宋执？”
话音落，在座四个人皆是一愣。
对啊，来的时候五个人，现在怎么四个了？
宋执去哪儿了？
被抢先一步出手，宋执承认自己有些失策。
不过他想要的效果达到了，至于是不是他出手阻止的，并不重要。
而且当时姜奶奶的电话也正好打进来，他便没再上前，掉头去了安全出口。
姜奶奶打电话询问他们的团建项目，宋执因为怕她担心，没有说出实情，轻描淡写聊了几句后，他就借口手机没电先挂断了。
现在姜穗岁已经安全，他没必要再返回餐厅，索性就从安全出口直接下到了一楼。
但一进更衣室，他却跟刚刚还在楼上的于楼撞了个正脸。
“宋执？我们四个正找你呢！穗岁打你电话，一直占线，我就想着来这边看看，还真把你给找到了！”
于楼惊喜地好像中了大奖，伸手要拉宋执跟自己一起重新上楼。
宋执则侧身闪过，绕开他径直朝更衣室出口走去。
于楼赶紧跟上：“你这是要去前台？要拿衣服？要走？为什么要走啊？难道有急事？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宋执嫌他絮叨，突然驻足，回头冷冷瞪他一眼：“什么事都跟你无关，别再跟着我。”
“怎么无关呢，我们是朋友啊！”
宋执觉得好笑，扯了下唇角：“见过两面就算朋友，那‘朋友’这个词在你这里，可真不值钱。”
“不是……”
于楼想要解释，可手机铃声偏偏在此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