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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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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很严肃,也很可怕。

    而答案……更可怕。

    ——是的。就是这样。

    “目前不能确定具体数量,但猜测应该是‘六百六十六’。”肖恩道。

    ‘666’?

    梅甘没有表现出什么,心中却猛地一动。

    ‘梅甘·诺希斯’或‘梅甘·诺克斯’都不该知道这个数字的意义……但为了编写故事而常年查阅各类资料的她却知道:这个数字在她的家乡或许是‘6啊老铁!’什么的,但在西方文化中,它是个……‘不那么好’的数字——

    ——它代表了‘撒旦’!

    satan,神之敌、地狱之主、至恶之魔……

    在天启宗教的讲义中,这七首十冠的红龙、变化万状的古蛇正是万孽之源首、亘古之罪魁。

    依这个世界与地球的相似程度来看,所谓‘圣辉教会’或许就是另一个天启宗教,而借它壳而生的‘死默之火’教团,会崇拜这个世界的撒旦也是符合情理的事。

    那么,在这个世界,这个数字是否也具有这种象征意义?

    梅甘观察了一眼四位灵能者,并从他们的脸色中得到了答案:是的。

    哦嚯。

    对自己还是个菜鸡这件事具有充分自知之明的梅甘默不作声。

    在接下来的讨论中,科隆斯灵管局一方与驱魔人高林·卡萨维缇一方进行了一定范围内的友好协商,就罗斯派因事件达成了暂时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梅甘作为唯一的外来人员,默默做了半天的旁观者。

    ——“‘死火’肯定与邦鲁斯家族有关系,伯恩·邦鲁斯当初或许没有死。”

    ——“黑暗领域的爪牙再度渗透了文明结构……‘死火’能建起这样一座城市、封锁这么大范围的海域,其中纵然有地理位置特殊的原因,但科隆斯政|府负责灵能与世俗对接的机关内部肯定有内鬼——我是说,至少。”

    ——“诺克斯遇到的那只狼人很可能就是那家的女仆。她和镇里不少人都被强行‘失衡’了,这就是狼人化的源头……”

    ——“你为什么确信她不是‘死火’的人?”“我带她去过‘码头’,我的。”

    ——“……好吧。但现在不是三十二年前了,梅甘·诺克斯如果想像你当初那样办理一个有效身份证明,必须提供她的个人信息……”

    “……嗯??”一直低头偷偷听着的梅甘下意识抬头眨了眨眼。

    高林没有看她、只是在和‘送葬人’交流,而‘告死者’则保持她一贯的沉默,平静的看着梅甘。

    也不知道她究竟看了多久,但梅甘没能从那目光中找到任何一丝情绪来。

    那目光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仿佛一柄封在鞘里的薄刀。它漠然且默然,平静而冰冷。

    这样的目光,梅甘本该能感觉得到的……但她与对方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了,感知完全被蒙蔽了过去。这让她心中一凛,并更进一步加强了自己伪装的力度。

    而一旁的高林,他对‘送葬人’挑起了眉头。

    “真的吗?”这鬓发花白的英俊猎魔人委婉的表示了:“我不信。”

    ……好吧,这好像不算委婉。

    而直白的底气,也被高林明明白白的表现了出来。

    “科隆斯的官僚体系,我比你们了解。无论何时,它都会为灵能者留下余地,让他们能与世俗世界对接。”他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脏污破旧的厚实衣襟——就像那黄的不是泥渍、而是金绣,红的也不是枯血、而是宝石。

    “它就是为这样的情况而生的……无论是三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后。”

    “或者说……”

    男人一手撑桌,俯身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本该被称作‘文雅’,却被他浓重且锐利的眉眼打破了温和氛围。

    “……再过三百年,它也不会变。”

    ………………

    …………

    ……

    待夜半时,梅甘蜷抱着腿,坐在‘红丁香’三楼某间屋子的床上。

    好家伙,出去一趟又回来,这还住上豪华套房了。

    梅甘揉了揉脸,深呼吸一口气。

    ……嗨。

    心情别那么沉重嘛。她对自己调笑——至少身份问题是解决了……托高林·卡萨维缇的福。这是她需要表达感谢的事。

    当然,这优待之中也有别的原因:按照商议的最终结果来看,她还得再做段时间的鱼饵,正因此,‘送葬人’和‘告死者’甚至正在为她申请一个‘高级社会身份’。

    实话说,这个词组每个词分开她都认识,合一起她就不太明白代表着什么了……

    梅甘叹了口气,拉起被大佬们亲自检查过的被子,躺在被大佬们亲自检查过的床上,看着被大佬们亲自检查过的天花板发呆。

    她没有去后院拿那藏起来的包裹,因为它无法对现状造成任何正面影响。

    而直至刚才,她才知道,‘红丁香’旅馆其实早在前天就不收新住客了。她能住进来,是因为她身上缠绕了浓重的黑暗气息,一看就和这些人正在调查的事件有关系。

    现在,高林正在梅甘左侧房间,‘告死者’在右侧房间,肖恩在‘告死者’另一边的房间,‘送葬人’则住在梅甘原本的房间里,也就是她目前位置的正下方。

    那本就是普通人的老板娘和她的侄子各自于自己房中沉眠,除此之外,这旅馆已经完全被清空。

    梅甘安静的对着黑暗发呆。

    看看吧!普通人再怎么样小心谨慎,也绝不可能逃得过灵能者的眼光与施为。

    这两者从思维逻辑开始就不一样——能对付灵能者的只有灵能者,能从灵能者眼皮子底下溜过去的,不说必须是同样的灵能者,也得持有什么特殊灵能制品。

    现在,她这个初入此门的新手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尽量在能力范围内保持较好的状态,让自己在关键时刻可以逃脱一死。

    据推测,目前情况是:‘死默之火’执行了一个耗时漫长的计划,目前已经到了最后阶段。‘666’的仪式正式开始收尾,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但那只是一部分。

    因为高林摧毁了他们在那座‘鲜花镇’的部分计划,而它正好又是离‘罗斯派因’这个核心最近的那一座仪式场。而更致命的是,‘鲜花镇’里还逃出了一个当时正在灵能觉醒初级阶段的人……

    ‘梅甘·诺克斯’。

    而高林与梅甘都心知肚明的是,在‘死默之火’面前,她叫‘墨丘利·诺希斯’。

    “他们不可能看不出你的性别,除非他们瞎了。”当时的高林吐槽道,“一个针对年轻女性的恶毒诅咒——这是绝对存在的,只看他们什么时候对你下咒。”

    “他们的计划被破坏、而我们又聚集在一起,‘死默之火’不会不急。今天是个重要时间,他们抽不出足够的好手来对付我们……好吧,对你的攻击最晚也只能推到明天黄昏。”

    而那时,坐在他身边的梅甘想了想,问出口的问题却不是他们是否能保证她的安全,而是:“那为什么,我们不在今晚发起突袭?”

    她敢于以这样的思路思考,这让‘告死者’和‘送葬人’齐齐眼光一亮……但却只能遗憾的否定提议。

    “因为这是个‘重要时间’。”‘送葬人’叹息道,“每个月的‘16日’,都是血月最圆的时候,现在动手,对均衡灵能持有者非常不利。”

    “均衡者的代表是‘天火’,而失衡者的代表是‘血月’,我们都是均衡者,只是偶尔使用失衡灵能进行作战而已,现在动手,胜率至少下降一成。”

    “……那原本胜率有多高?”

    “保底……”‘送葬人’看着她的眼睛,委婉的表达道:“一成。”

    ……那不就完全赢不动了吗?!梅甘当时可真是给哽住了。

    问答环节就此结束,“‘升华’是什么?”之类的问题她选择回头自己翻翻书看能不能找到答案……反正现在到点了,该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给家里人托梦了。

    ——爹!妈!救命啊!

    虽然你们不算爱我还离婚了,但能不能拜托帮忙给随便哪路大神捎个信把我提回去啊!!!

    怀着期待之心,梅甘悄然入睡。

    -

    夜幕下,高林坐在房顶老虎窗上,掏出了他的银烟盒。

    细碎声响悄动,片刻后,一点星火在暗夜寒风中闪烁。那烟气缭绕在黑夜中,竟带着一丝浓烈的深蓝,飘飘摇摇、游而不散。

    ‘送葬人’的声音自回忆中响起,那是今天商议后,两人之间的单独交流。

    “你没办法单独救下所有人……你终究还是‘一个’人,且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这是你教我们的道理。”

    “高林·卡萨维缇,你没变,真不错。”她说,“但我变了。我们都变了。更差劲儿的是,世道也变了。”

    高林无声的叹了口气,往后一靠。

    那灰红顶瓦斜坡如此陡峭,却撑住了他的身形,让他得到了一丝安稳。

    他依然保持着那一身让人想把他抓去洗澡换衣服的造型,而一支烟下来,他抽了一半,风抽了一半。

    他知道,今天的他有点异常。

    或许是因为,在‘码头’、‘安全屋’与‘海’中时,那浓烈的、来自梅甘的思乡之情长久萦绕,从未散去。

    即使他不能理解,但有些东西,还是得到了无法控制的共鸣。

    男人低头下来,看着自己指间那一点星火,随手弹了弹它。

    抽烟是非常、非常、非常影响身体情况的行为,就像喝酒一样。但那指的只是普通的‘烟’——高林抽的其实不是卷烟叶,而是另一种植物。

    一种正常人都绝不会将它卷进烟里的……剧毒植物,‘蒙斯卡利翁’。

    据说,这种植物从上古时代开始就叫这个名字。它源于一位令人敬畏的统治者、一位强悍冷酷的战士、一个践踏世界的罪人。

    这个人生前的功过没有留下任何记录,一切都早已无人记得……

    但在他死后,他曾经的臣民摧毁了他的坟墓、烧毁了他的行宫、杀死了他的战马且将马血泼洒于他的雕像上,并将他的姓氏冠予这剧毒草木、甚至以仪式固化了它,让这不得民心的邪恶统治者那同样邪恶的灵魂只能在永恒痛苦中嘶吼,被万物万灵以恨恶铭记。

    这种植物处理起来难度奇高,还需要滴入来自高林的血才能针对他降低部分毒性。而正因此,在燃烧时,它的烟雾中就有属于他的灵能显现。

    在他人周围吸入时,他必须尽量将几乎所有毒性滤留在自己身体里、只吐出无害的烟雾,否则就是一场惨案。

    不过……这玩意儿负面功能不少,却没太重要的正面作用。

    高林坚持这个习惯至今日,也不是因为他真的喜欢用毒药伤害自己的身体、或像他人猜测的那样戒不掉它。而是因为,在他最早的记忆中,兜里就揣着这么个银烟盒、盒里有这么根银火柴,旁边还落了这么几根让他呼口气就能毒死一片人的卷烟。

    那是他‘最早’的习惯与执念。

    就像那两个孩子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一样对他这个‘父亲’充满执念、一样坚持小时候的理想去保卫科隆斯。就像‘梅甘’这个人,即使明确知道自己身处一个危险的新领域,却还是倚仗着自己‘思乡’的执念,让自己保持冷静与谨慎,而不是被这陌生而混乱的一切裹挟着一同步入疯狂……

    ‘一件被坚持下来的事’是很重要的,有时候,它就是悬崖边挂住你的那根树枝、深渊下拖回你的那条绳子。

    高林低头,看着黑暗中明灭的火光,半晌,忽然翻手将它收进掌心。

    火光灭了。

    他面色平淡,随手一搓,燃了一半的卷烟悄然化作一捧混杂的破碎物质,闪烁点点深蓝,随夜风而去。

    几个呼吸之间,楼下的影中、远处的森林、还有近百米外那座诊所的黑暗中,忽然在同一时刻燃起了细碎的火光。

    那火一闪而逝——

    片刻后,六七道正欲逃脱的黑影栽倒,不消三秒时间,就已是七窍流血、魂归‘海’里。

    果然,一群喽啰,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高林冷笑一声,翻身下楼,顺窗户钻回了自己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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