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光辉落下
鬼神雕像喷出红焰一般的花火，庆贺今日特别仪式的热闹。
鬼王宫殿主殿围绕着绚丽的艳红色彩，诡异炫目。殿外扣押俘虏的圣职者由小鬼送至主殿内，从玄关进入，依次从前到后按两排并坐的鬼门领袖，左手食尸鬼卡巴斯汀、统括者槐桧，右手蛇女普莉玛、骷髅巨兽尼诺伊斯以及坐上的鬼王。
随着圣职者扣押至鬼族面前这才刚刚开始。
爱玛黎丝大祭司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站在鬼族身后的蓝斯忒神官身上，又恨又无可奈何，转成一声失望的叹息：“我真是不该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这话对谁说的，他都听在耳里。
蓝斯忒没有任何回应。他只认定自己的立场，谁都无法改变。
这时候蹦出个气血活跃的家伙，卡巴斯汀叉着血淋淋鲜肉的餐具正往嘴边送去，一边咀嚼一边吐出几段不怕空气更加冷的言语：“嘻嘻嘻！看来你们圣职者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牢固嘛，还说信仰光明什么的，彼此之间要忠实信任，我看根本就是扯淡嘛～”
普莉玛在旁赞同，“神殿的内部原来这么轻松就可以打垮啊。”
尼诺伊斯只是拿起桌上的血酒抿了几小口，不做表示。
浅尝了几下，不知血酒的味道是过淡还是浓，他竟觉得有些失了味觉，外头飘散的熟悉气味更是令他着迷，居然会比血酒还要吸引。
这莫名的气味是从哪里来？
熟悉……
尼诺伊斯疑惑的朝圣职者之中看去，不出他所料，他在里面看见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女人，即使遮盖住五官他依旧能辨认出她是谁。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你，月伊。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月伊感受到尼诺伊斯刺眼的视线，有预知自己伪装在圣职者里面不出多久迟早会暴露，不过，他居然没有当众揭开自己的身份。
她看不懂他的打算。
但对月伊来说是好事。
“你以为你们俘虏了我们就算彻底击垮神殿的势力了吗？这样做只是耍耍小聪明而已。”爱玛黎丝大祭司不惧危险贸然出言。
很快，恼火的卡巴斯汀拍了拍桌，上前捉住卡巴斯汀的衣领，狠狠的拉扯似要捏断脖子，卡巴斯汀以上位者的姿态命令她：“真可悲，你也只能在最后这段时刻跟我们叫嚣了，以此慰藉你因恐惧而溢出跳动的心脏。”
蓝斯忒眼神忽闪，爱玛黎丝她……平常不会像现在这么冲动。
当他看见鬼王的视线几乎都转移到爱玛黎丝身上，极为厌烦的瞥了一眼，他又转头和槐桧闲聊起来，“看来今夜的晚餐参杂了一些生厌的苍蝇进来。”
槐桧故意凝视爱玛黎丝大祭司，“不觉得很碍眼吗。”
转而她对坐在对面的尼诺伊斯使了个眼色，眼尾锋利，“我想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卡巴斯汀还没有理清状况，“啊？哪里有苍蝇，我怎么没有看见？”
槐桧回应他，“你该好好揉一下眼睛了。”
普莉玛花了一些时间才明白槐桧的暗示，这时尼诺伊斯起身来临爱玛黎丝大祭司身前，在上凝望着，忽然伸出手臂扣住爱玛黎丝大祭司纤细的脖子。
而鬼王，饶有兴致的观看这一出真实的戏剧。
槐桧的嘴型在说“杀了她”，不用她的暗示，尼诺伊斯一眼未眨如同杀人机械，紧扣爱玛黎丝大祭司快要窒息而死的脖颈。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交杂黑气的力量阻挡在尼诺伊斯身前，不得不令他后退中止行动。转头看向施法者，脸上的表情“原来如此，“果然是你们。我想这里不该是你们喧闹的场合。”
“哼。”兰瑞露出锋利的眼睛，冷哼一声不屑道：“失败者没有资格与我平视。”
知如此却不肯服输，槐桧瞧见尼诺伊斯的动作先一步拦住了他，不被兰瑞周身散布的黑气怯场，她警告他，“我们无意与你们争斗，谁先踏出那一步我只当你们先行挑衅。”
“你还不明白吗？”月伊朝槐桧望去，“这位鬼族小姐，我们来了岂有退回的道理。”
“你很大胆。”槐桧道。
不再看槐桧的脸色，月伊直接命令兰瑞：“去吧。将大祭司和那些神职人员救回来。”
“遵命。”
速度如同迅鹰飞快的落入神职人员群中，一片黑羽降于槐桧手心，她紧捏，羽毛被摧毁消散空中，也阻碍兰瑞的前进。
槐桧追随兰瑞的残影，两个身影交打在一起。
没想到这么久的时间槐桧居然还能够撑住兰瑞的攻击，她的力量绝不容小觑。
兰瑞许久没有遇见让他吃力的对手了，槐桧的力量与他们完全不同，甚至可以与鬼王一较高下。兰瑞抹了抹唇角的血迹，即便流了几丝冷汗嘴上也不罢休，“你的实力不算弱，跟我比还差那么多。”
槐桧冷着脸无视他的挑衅。
另一边，月伊无惧站在鬼门统领们面前，稍为留意她身后走出一位手心蓝焰的驱魔师，尼诺伊斯略有迟疑，这位驱魔师，他曾见识过。
维克伯特。
看来他们存心想要打破这层平和的关系恶化彼此，既来之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尼诺伊斯提醒同伙，“那位手心蓝焰的家伙留意一些，他曾经杀了我们很多同类，不是个简单下手的对手。你们明白吗。”
卡巴斯汀无所谓的模样，他不是没有听过维克伯特的名字，也多留了一个心眼，“知道知道。我们混迹鬼门几百年哪些场合没见过，有名声的驱魔师我可见过从乌发到白发的样子，你说对吧，普莉玛？”
普莉玛坐以待毙，等待维克伯特出手的时机，微微瞥了一眼卡巴斯汀，“废话少说。解决掉他便是。”
“哼，真是不懂风趣的女人。”
他不与她计较，转头与普莉玛、尼诺伊斯加入与驱魔师维克伯特的周旋。
蓝斯忒站在鬼族一边，月伊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当下情况不好过问，能明白的是，他绝不会对爱玛黎丝大祭司动手。与爱玛黎丝大祭司作对就是对神殿的背叛。
站在蓝斯忒的对立面月伊质疑的问：“到底是什么让你决心与鬼族为伍？当你做出这一切，神殿已经再也不会承认你的名字。”
“你不会明白我的，不要试图理解我，月伊，如果我们还是朋友的话请不要掺和我的决定。”
月伊一边沉默一边举起执剑的手，“这与友情无关，事关正确与否，我在你的对立面就要与你为敌，不管你做的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不会向你一个人的夙愿去舍弃大部分人的生命。”
听懂她半个意思，“所以说，你是要与我为敌吗？”
当然。剑已指向。
唤出心底的力量，它来自“残核”，挤出几丝银白的光点围拢大部分黑光，迎着月伊涌动聚合到一处，长剑覆盖魔力，刀刃闪着黑与白的微光。
看到月伊的力量相比之前在洞穴中封印魔物那时长进了不止半点，蓝斯忒有些感叹她成长速度的惊人。
“那么，接招吧。”
对峙持续了许久，月伊又唤出渊红魔戒加深刀刃的魔力覆盖，蓝斯忒躲开了一击又迎面施出的红色弧形光波。
红色弧形光波轻松被忽来的迅影挡下，月伊闪了闪眼睛才看清楚那“人”，身材高挑雄壮，模样威凛英俊，他杀气腾腾，气场如王者，竖瞳鬼眼恐吓的不得让人退避几米。
没等月伊反应过来是鬼王插足他们的对决，只见冷冷的斜睨，下一秒月伊紧捂肚子，倒吐一滩血水膝坐在地上，听到鬼王低压的声音：“真碍眼。不过为了那份条约，我不会杀了你。”
“不过……”鬼王缩了缩瞳孔，“神殿大祭司的命，我就收下了。”
眯着眼睛，月伊顾盼爱玛黎丝大祭司在眨眼的一瞬失去了挣扎，指尖抽搐了几下很快像死去了一样一动不动。
月伊张了张嘴，似乎被无形的力量堵住张不开口。
爱玛黎丝……死了？
短暂的震惊后，最为难以置信的是蓝斯忒，他看着无声息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目，想来同出几十年的岁月待他教母般的柔和，他的心一下被紧紧的恨捏。
忍不住怒斥鬼王无情的做法，他可以随意蹂躏他所珍视的人，蓝斯忒不顾现在的处境是否能与鬼王相提并论，“为什么？难道你忘记了与人类缔结的条约了吗。我们进水不犯河水，谁应承过为了和平不会沾染任何一位人类的鲜血，我们亦是如此，不会冒犯你们鬼族。”
象征性的应和一声，鬼王貌似提醒了他一点，“的确是我亲口答应的。不过我可没有说过，答应不能杀死在条约成立之前与鬼族仇恨未了结的人。蓝斯忒神官，你说我清算的是正确的吗？”
明知故问，他的态度摆明在那边。
“不过我知道，我都看在眼里，爱玛黎丝那样的人可没做过与鬼族结仇的事情，我想鬼王是不是私自将对神殿的记恨交移在爱玛黎丝头上，就得问你心里的想法了。”
似乎问到点上，鬼王一下被戳中心扉脸上愠怒起来，不为好意的笑了笑，“你这神殿的叛徒还有资格替她说话了。”
鬼王视线转移到槐桧身上，语气怨念，“这就是你所谓的带回鬼门的人，槐桧，你的眼睛我看还是看不见更适合你。”
槐桧冷汗，屈膝蹲下，被蓝斯忒挡在身后，“这是我的事，要挖就挖我的眼睛吧。”
接下来郑重道：“不过，我不承认爱玛黎丝的死与你无关。如果谈不拢的话，我也会离开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