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黑翼下的复生
当然卡巴斯汀也只是嘴上说说，实际根本不会与尼诺伊斯较劲，要是真对峙，他心里有数会是处于下风的那一位。但卡巴斯汀是了解他的，尼诺伊斯在鬼族同群族裔视他为异类，那人类少女放在他手上作“玩具”。
可想而知，卡巴斯汀觉得比吃了她还要恐怖。
“既然你都来了就留在古殿里，不是对她很感兴趣吗，你马上就能见到她了，很巧，今晚不会让她度过愉快的夜晚了，我已经开始觉得无趣了，你可以尽情享受她的哀痛……”
卡巴斯汀缩了缩瞳孔，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喂，你的意思莫非不是……”
好吧，开始他会错意了，原来这家伙只是折辱心作祟，他居然开始忧心那名人类少女了。
真可怜。
——
骷髅侍从很快收到主子的命令到达月伊暂居的房间传话，斯诺得到回话，却是房间内空无一人，他并没有为此愤怒或者意外，稍微顿然示意骷髅侍从打探古殿内外有无月伊的踪迹，鬼族对人类气味一向灵敏，很快，一名小萝卜头身材的骷髅侍从回来转告：“主子，人类少女的气息没有完全消失，她还没有离开领地，你大可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她捉拿回来。”
斯诺摆了摆手示意拒绝，亲口说，“这次你们退下，我会亲手解决她。”
“主子……”
“没听到吗？还不快退下，你是想变成狗口下的骨头吗。”
小萝卜头这下慌了赶紧撒腿溜去。
他就知道人类女人不会彻底离开领地，拿出藏身的恶鬼之角，竖起的两个角总让他回想起番耶尼鲁生前的身影，但对他的死只是羽毛般轻巧，回忆也只是微小的碎片不足以唤其情绪，只是如表面轻点水面的涟漪，他想，如若这魔器交由其他野心的家伙该死怎样的情形？
将番耶尼鲁遗留的力量私吞达到想要的实力，大多数鬼族都会想去争夺。
不过终究在他手中，就算变成那样，斯诺也是不屑一顾。
鬼门领袖之一的存在便是扼杀这种可能性，最终也不是那些野心家伙的真正力量。
月伊想要它好像也不是利用它的力量，斯诺似乎起好奇心打探她的目标，到底是怎样让她忍气吞声这种程度。
他总是预见她一直在憋着什么。
很快，斯诺寻找熟悉的气味在以东的方向顺着河流到达一座岛屿，那是一座废墟地，附近却一直盛开着红色的花儿，尝尝饮着腐朽尸首的血液为生，他已经许久未曾管辖这片地方，腐臭的气味最是令斯诺排斥。
卡巴斯汀在后头跟了过来，熟悉的气味离得越来越近。
鬼族的速度是人类的好几百倍，追寻到月伊逃离的路线，她在这片不惹瞩目的寸地逃生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但她忽略了鬼天生的能力。
地下生长的荆棘条藤缠住月伊的脚步，整个人往下跌倒，企图攀爬站立起来，往后顾盼，卡巴斯汀追逐而来时已经看到了尽头，她不得不放弃挣扎。
手心不时在饶痒痒，凝聚的魔力波纹向月伊致命部位靠近，卡巴斯汀威胁她：“不管你逃到哪儿都是死路一条，人类少女，有时真替你感到悲痛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弱小呢。”
月伊：“……”
她看向斯诺，不出她所料眼里布满了杀心，说到底前前后后演了多少生动流血的戏码最后是喜剧，她是牺牲最大的配角。
主演不会一点儿感情色彩都是灰暗的，他要让她知道的是，他是鬼，而她是人。
终究会被鬼扼杀，吃掉。
这就是他的真面目，不管他是锡恩、尼诺伊斯还是斯诺，他只是——鬼。
斯诺充满悲剧性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有些伤脑筋该如何处置，嘴上却是一点儿都不饶人，怜惜毫无，“我对你够客气了，不过我尊敬的客人对我可不礼貌，居然还想逃脱我的领地，真是把我的话不当回事想一命呜呼。”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理由，他也不能怪她，毕竟自己也已经失去了耐心去圈养，是时候舍弃她了。
“凭你的力量能否与我抗衡呢？”
他轻笑。
打击般告诉她事实，“你只能接受痛苦耗尽生命慢慢死去。”
月伊还未来得及反应，到头来便是压倒性的魔力攻击，魔戒抵挡得住轻微的攻击却抵挡不住势力更威猛的力量，力量生成的波动产生的震力使的往后退了退。
她的月红疏蓝魔戒“哐啷”一下，掉落地面。
这下不妙。
斯诺在她下方形成一个遏制结界，没有外力的支撑月伊无能为力，加上暂且不能使用银黑之纹的内部力量，整个人便像脱缰的野马。
“你要做什么……”
斯诺望向远处一座荒废的建筑，外部布满岁月蔓生蜘蛛网，将她视同蛛网中束缚自由的幼虫，悲悯的看着她：“眼下，你究竟是对自己处境有感而不知，还是说，是装的呢？”
当然也轮不到她的回应了。
接着，四周窜地而出的荆棘缠住月伊的身躯，迅速向空中生长，斯诺淡然的挥了挥手上的动作，几根形如锯齿的荆棘条藤由着指令直直往月伊的胸膛贯穿。
一瞬穿透。
听着急促的哀嚎从高降落，完全丧失玩弄意识叹息了一口气，斯诺垂下手俯瞰掉落地面呼吸微弱的将死者，准备转身离去。
不过，身后的卡巴斯汀向前走了几步，斯诺挑了挑眉，心下却感不好，但他并没有阻碍他的行动。
食尸鬼卡巴斯汀可是出了名的恶心的家伙。假如说斯诺不是个好东西，是位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恶鬼，但他不会将其作为乐子，而卡巴斯汀正好相反，他是一名极端且恶劣的施虐狂魔。
斯诺这一举措，间接拱手让给了卡巴斯汀，准确来说是抛弃了。
落入卡巴斯汀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月伊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
这种场景昔时熟记，卡巴斯汀拖了拖下巴，眨巴眼睛在她身边蹲下，笑嘻嘻的跟她谈起往时，不论她现在是否听得见说的什么：“真怀念呐，不妨跟你说这座荒废几百年的宅邸已经成了一座处决场，我有幸目睹过它屠杀人类那时血腥的岁月，当然我也参与过。”
他逼迫她抬起满目血污的脸，“今日，你也是幸运者，便带你见证它的辉煌吧。”
“我会让你痛苦悲鸣的死去——”
月伊微动了一瞬指尖，可惜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神像一位被俘虏的奴隶，被带到荒废宅邸内，氤氲血腥的浓重气味散发剧烈，就算如此她仍然是一具空洞的傀儡人偶。
斯诺作为旁观者凝视这一切。
在她眼前是一副十字架形状的火刑架台，肉眼可见地面留下的血迹干涸了近乎多年，是恶鬼们屠杀的恶行证明。接着，月伊也同过去走过刑罚的路径被绑上冰冷刺骨的十字架上，嘴唇因为流血释放过多生理不适变得惨白。
火灯依次顺着道路被点燃，“处决场”次第亮了起来，场上台阶围着一些看热闹的骷髅兵和食尸小鬼，全部视线投向十字架上孱弱无力的人类少女，在它们眼里只有唾手可得的人肉和恶行的欲望才是它们欢呼的热情。
热爱践踏道德底线，残忍无情的对待人类。
它们是无情的。
“卡巴斯汀大人！”
“卡巴斯汀大人尊贵！看来今日又是一场华丽观赏性的时刻，真是期待见到人类尖叫的哀嚎呢！”
“快看那人类女人，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不过大人为什么不挑点肥点儿过来给我们蹭口饭，一个人恐怕也吃不饱肚子。”
“赶紧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卡巴斯汀大人还是老样子给我们带来乐趣呢。”
众鬼视线停留在手持火把的小鬼身上，一步步登上火刑架台抛掷脚下的柴木上，瞬时大火燃烧，炽烈的高温焚烧月伊轻而摧毁的肌肤，逐渐从白皙变得滚烫发红。
她发出难耐的嘶哄，喉咽却因血液侵蚀而干涩，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几声微弱的干哑。
“……呃……你们……”
卡巴斯汀在台下赏观这一切，似乎觉得还不够需要再加一点儿料，指示手下抬上他的长剑，拿在手心观望了一阵儿，卡巴斯汀决定上前，心里已经盘算好一切。
拿起长剑，刀尖对准月伊的致命部位，他眼中散发灼热的温度，邪恶的欲念促使他虐待的本性变本加厉，卡巴斯汀逐渐变得兴奋。
长剑一步步没入月伊的身体内。
血腥的红色与哀鸣的声乐是他熟络的组曲，不过，他知道人类这副孱弱的身躯支撑不了多时，很快便消耗他的耐性，炯炯有神又回到开始索然无味的表情。
可惜啊，他还没有玩够呢。
从胸膛撕裂的开口往外大滴大滴的流淌血液，顺着月伊垂下无力的手心滴在脏污的处刑台上，失去自由，被锁链绑在十字架上等待死亡倒计时。
纵然是个不愿低头的人也无奈失去她的傲然。
但是，命运之神始终没有站在她这边。
似乎连挣扎都没有力气，可能这才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步。
斯诺神情微动，和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差别，说到底看着昔时好友沦落这般境地，他心底算不上什么回事，根本无所谓，没有视作真正的朋友，或许在他的价值观没有友情这种薄弱无需的东西，预料月伊的死也是轻如鸿毛一样。
当然，同样利用人类的感情，爱与喜欢去骗她，不管最后如何斯诺还是如此。
可能他看的事物广阔，那些不值一提的东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恶鬼，而不是生锈的生物。就因为这样现在，他才无所事事。
惩罚面临结束了。
当卡巴斯汀失神的状态待看见她仍存一丝呼吸，微微地动了动手腕，他那黯淡的星光瞬间被点亮了，带着惊讶和兴奋看着十字架上的人类女人，散发的光芒是从未见得的暴戾与折磨，一种看见垂涎许久的礼物的期待。
“真是让我意外，你居然还活着，要知道人一但被贯穿致命器官可活不了几秒。”卡巴斯汀找到玩具的乐趣，又开始玩把戏：“如此大的心脏不对你做些惩戒是无趣的。既然这样，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接下来换做是我都会吓一跳呢，是你的话可能当场就——丧命呦！”
“……”月伊含怨盯他，想开口却吐出一滩血水。
卡巴斯汀来到她面前，示意下属松绑锁链的链条，月伊下坠着地没有直觉四肢像飞灭，软软的瘫倒地上，卡巴斯汀根本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抓起月伊的头发迫使她站直，阴森森的冷笑一声，另一只手狠狠地掏进月伊的左胸膛里，他抓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近距离感受它的生命跃动。
动作叫一个快，卡巴斯汀掏出心脏，手心捏住的血红器官一涨一缩的活动，沾染的血液顺着手指缝往地面滴落。
斯诺缩了缩瞳孔，一瞬愣怔，没想到他会做到这种地步，化身红黑的团雾闪到卡巴斯汀身边，指责他的行为：“你做的是否过头了，以前你也不会像这样，我纵然不会阻止你，我想你应该知道错事做到极限自己也会跟着遭罪，不管是好是坏。”
他看着地面上痛苦的月伊，无法忍受痛苦，尖叫不得，抱着自己留下无声的眼泪，一双瞳孔仿若死去。
“如你所愿她就要死了。”
斯诺无法想象她人类之躯该承受多大的疼痛，不过，这是她路径上必遇的遭遇，她自己的选择，他想月伊算是斯诺见过为数不多能有如此坚忍耐性的人类了，如若交给他倒是会给她好看的死法，但在卡巴斯汀手上是种不幸，无可奈何。
月伊终于没了动作，安静的失去了呼吸。
卡巴斯汀这下看来满意了。
过了一会儿，卡巴斯汀发现手里把玩的心脏化成几支黑羽，眼神刀锋般锐利，扬手甩开，待见黑羽瞬时发射出尖刺的攻击，还好及时发现躲闪了过去。
卡巴斯汀噤声，斯诺在旁深感不安的嘟囔道：“她的尸体不见了。”
不对劲，有大问题。
附近散落大片的黑色羽毛，空间上方形成撕裂的口子，从内降落一位恶魔翅膀的少年，翅膀遮盖保护着里面的不明之物，着地后，少年慢慢收回翅膀，卡巴斯汀难以置信的目视死而复生的月伊从里头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