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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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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对了,这把剑送你。”她递给言离辰一把青剑。

    言离辰接过剑,拔剑而出,透着寒气,一看就是把好剑。

    “希望你能握住手中剑,匡正驱邪,扶弱安民。”她认真地看向言离辰,眼中郑重。

    “好。”他抚摸着剑鞘的花纹,问安昭月,“这剑可有名字?”

    “你起一个吧。”

    “那就叫青云剑吧。”言离辰话音刚落,安昭月面色一变,前世,言离辰手中的剑也叫作青云剑,那剑很少染血,剑尖所指,却是尸山血海。

    安昭月细细端详言离辰,会是巧合吗?

    “阿姊不喜欢这个剑名吗?”

    “喜欢。”她摇头,同一个人,自然会起一样的剑名。

    言离辰郑重地将剑挂在腰间。

    安昭月见此忍不住勾唇,点头,“走吧。”

    两人刚出府,便有人告知了陈勉。

    陈勉攥紧了拳头,他当初知道安昭月在阻止谣言的传播,且言离辰一直不出府,便也停止了谣言,一直搜集证据,就等着今日。

    “走。”陈勉沉声开口,“带上苗倾城。”

    苗倾城说他有言离辰火烧四方馆的证据,真没想到,当年的那场大火竟然是言离辰所为,这次他定要在安昭月面前揭开他伪善的面具。

    安昭月提心吊胆地带着言离辰走了半路,没有听到什么不该有的流言蜚语,才松了口气。

    他们刚踏入槿来客栈,就见年大娘子被推倒在槿来客栈门口。

    “臭娘们,官府办差,封了槿来客栈,客栈的一切咱们都要搬走充公,你再敢阻拦,就让你吃板子。”一个没长胡子的男子穿绿色内侍服,趾高气昂地指着年大娘子。

    见这女子敢瞪他,显然是不把他这个皇宫大内管家二把手放在眼里,当即上前,就要给她两个耳光。

    “你敢。”安昭月一脚将人踹倒。

    槿来客栈的桌椅散乱一地,史掌柜鼻青脸肿地蹲在门口,心中叫苦不迭。

    见到安昭月,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他一把拉住她的裙裾,这几天的委屈涌上心头,悲从中来,哭得稀里哗啦,“郡主,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内侍被踹地跌坐在地上,刚要大怒,看到安昭月瞬间哑了火,赶紧爬起来行礼,“郡主安。”

    安昭月没理内侍,看向史掌柜,“怎么回事?”

    史掌柜语不惊人死不休,“郡主,当初我贱卖粮食给钱尚书,却不料竟是断了这位中贵人发财的道路,挟私报复,竟要封了我这店,断了店里上下几十口的活路。”

    “你胡说。”内侍听此一蹦三尺高,就要打向史掌柜。

    安昭月向来嫉恶如仇,若是一怒之下杀了他,就算陛下再宠他,怕是当下碍于形势也不会对安昭月怎么样。

    这人坏得很。

    “你想干什么?”安昭月手中剑拔出半寸,吓得他立刻跪在地上,“郡主冤枉,小的也是奉命办事,槿来客栈令多人吃坏了肚子,自然要封锁,以免祸害他人。”

    “吃坏了肚子,你也敢说,你可敢当着郡主的面,叫那几人过来当场对质。”史掌柜见安昭月来了,说话都硬气了。

    这可是他们未来的少东主夫人,日后或许还是齐国皇后,自然会向着他们。

    内侍被他的话一诘问,顿时静默,当初陷害一个小小的客栈,他们随便找了几个地痞流氓假装闹肚子,如今,怎么敢在安昭月面前对质。

    安昭月见他心虚,面若寒霜,“中贵人宫内什么身份,好大的官威。”

    她平淡的话语令内侍浑身忍不住打颤,他真怕安昭月拔剑给他一剑,“我,不,小的小的是内侍省军械库黄门令,姓王。”

    军械库。

    安昭月不由地想起了当初树林里刺杀的那群人,燕翅箭只有军械库有……

    很好,她没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王黄门,军械库的燕翅箭,可有少?”

    王黄门面色一白,“没,没有。”

    安昭月面色一厉,“王黄门,想清楚了,我不介意去军械库查看一番。”

    “前些日子,姚尚书借了一些。”他赶紧回道。

    “是吗?”

    “自然,不信您可以去问姚尚书。”王黄门斩钉截铁,暗暗起了杀心。

    当初本想杀人烧粮,却不料两头空,如今只好统统推给姚尚书,再杀人灭口了。

    安昭月见他如此笃定,打消了些许狐疑,兴许真的是姚尚书怕事情泄露,想要先下手为强。

    她指了指客栈,“三天之内,将客栈恢复如初,史掌柜,算算损失,你一并补上,再敢以权压人,以公谋私。”

    她轻笑一声,“我就杀了你。”

    她低头看向跪在身前的内侍,“懂了吗?”

    “谨遵郡主吩咐。”他连忙作揖。

    “退下吧。”她挥手。

    王黄门带着他的一群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年大娘子看着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在安昭月面前却胆小如鼠,果然是恃强凌弱的小人。

    “你没事吧,为何不去找我帮忙?”安昭月皱眉看向年大娘子。

    年大娘子低头,“太麻烦郡主了。”

    安昭月认真地抓住她的手,“年大娘子,没有什么麻烦的,当初陆公救了我一条命,我没能帮他什么,还害了他……”

    她苦笑,纵使沉冤得雪,有些人终究是因她而死,便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郡主,不是您害了他。”年大娘子急声打断,“阿舅手中握有奸臣的证据,奸臣权势滔天,他早已存了死志。”

    她悲伤落泪,“当初,是我们伤心过度,拿郡主做了发泄口。”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安昭月,“这是从看守阿舅狱卒那里得来的遗书,他从未怪过你。”

    安昭月震惊地接过书信,以指为笔,以血为墨,言一生抱负,不悔赴死。

    “天教人间沟渠兴,我唯清风朗月行。”安昭月轻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甘愿放下文人的傲骨,将权柄乃至于生命,毫不犹豫地献给了她。

    “孝相信将军。”

    他们非亲非故,非朋非友,却给予了生死相托的信任。

    他一句相信,救了数万生灵。

    年大娘子骄傲开口,“阿舅一生爱莲,万万不肯辱没了它的圣洁,从头到尾,干干净净,对得起这世间朗朗乾坤,此生无憾。”

    安昭月点头,“嗯,年大娘子,你该为他自豪。”

    她递还给她信件,看向她,“但是,这跟找我帮忙不冲突,大娘子,我早已把陆公当做了生死之交,他死了,我应该替他作为你们的靠山。”

    “好。”年大娘子点头,眼含泪花。

    “娘子,别在外面待着了,我让厨房为大家做菜,大家庆祝一番槿来客栈保住了。”史掌柜适时插话。

    “好。”

    几人落座,旁边的谈话收入耳中。

    “听说了没有,穆府怕是要完了。”

    “穆寥被贬出京这么多年,穆府不是早就没落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穆寥之所以被贬,是因为他吃……”说话的人放小了声音,安昭月没有听明白后面的话。

    听到的人瞪大了眼睛,怒拍桌子,“简直是禽兽。”

    “所以,这次他就算是立了功,但当初那事件实在恶劣,更有赵家……”

    安昭月正凝神细听,“兮兮。”

    她抬眸,看到了陈勉,以及他身后的,苗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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