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完整的炼体术
“之前炼体都是以突破身上三百六十处玄窍为前提，不断淬炼玄窍，待有松动之像后便可突破。”
“但这《周天玄煞决》说的却不太一样。功法里说人体不仅有三百六十出玄窍，还有三百六十处暗窍。而且每一个玄窍旁边必定暗藏着一处暗窍。”
“这本功法教的就是如何用天地间的煞气来打通体内暗窍。”
“有这等事？”
顾言听张良说完后，也是目露惊骇之色。
要知顾言修行千余年，虽非体修。但是对于炼体一道多少也有些涉猎。
却从未听说人体之中还有暗窍一说，当下惊诧不已。
“没错，而且看样子这暗窍全都打开之后似乎威力还在玄窍之上。”
张良想起了那狂妄之极的四句话。
“当真是闻所未闻，也不知这功法是何人所写。”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并没有注明。”
张良确实不知。
“那白玉珠子颇有来历，只是我们不知道其来自何处。依我看你不妨试上一试，若是觉得他人讲的暗窍之说没有问题，那你便修炼。若有异样你便赶紧停下。”
顾言建议。
“可那暗窍修炼所需的是煞气，白玉房子内虽有煞气，但是太过浓重，我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沉沦其中，岂不是闹了笑话。”
“不就是点煞气么。”
顾言平生屠人无数，自身上所带的煞气已不是常人可比。甚至还隐隐影响到了张良。
所以在新京城的幽冥重域里，逃跑的僧人才对张良说出了少做杀戮之话。
“不是一点，是很多。”
张良觉得顾言可能理解不了。
“再多还能有多少？顾言低头看了看自己体内蓬勃涌动的猩红之力。方圆百里够了吧。”
“老顾？”
“嗯？”
“你见过海么。”
“当然。”
“是你想说白玉房子里的煞气和海水一样广？”
“意思差不多，但还欠一点。”
“欠什么？”
“是和海一样没错，但是一望无际的海。”
“”
张良眼睛一闭，神魂来到了自己的识海之中。
轻车熟路的来到白玉后殿之中，端坐在铜碑前的蒲团之上。
伸出一根手指向前轻轻一触。
整个人便被吸入了那之前的混沌空间。
依旧是一副沉重的状态。
张良艰难的走到中间盘膝而坐。
心中想着《周天玄煞决》的第一层法门。
随后整个人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一动不动。
没过一会，张良的身上便出现了一丝暗红色的煞气。
这丝煞气便是他修道多年所诛杀过的生灵所化。
修仙界中，每个手上沾染过鲜血之人都必定会留下对方强烈的怨念。
而这怨念就会凝成一道看不见的煞气。
附着在杀人者体内。
可随着煞气的增多。
其所带来的戾气也会越来越重。
达到一定数量是这戾气就会反噬本主，影响本主心境。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修仙界中的人屠，到了后面让人一看就会心升寒意。
这就是身上煞气所形成了一种灵境。
而本主也会因为这种灵境的存在而慢慢迷失自我。
成为了一个杀戮机器。
张良此刻身上所溢出的这一丝煞气虽是暗红之色。
但因为数量极少，所以并没有什么影响。
可没过多多久，那个让自己心惊胆战的煞潮便被张良功法吸引，汹涌而至！
张良虽然闭着双目。
但是那煞潮来临前的血腥之气和那股森冷之感，让张良知道马上就要来临。
当下凝神戒备，死守心神。
“唰！”
张良只觉得一股浓稠之极，仿若沙子般的浪潮直接将自己包裹了进去。
无数的煞气顺着张良七窍疯狂钻去！
“糟糕，这功法怎么不灵！”
按照《周天玄煞决》所说。
练功者第一层便可以吸收身边煞气入体。
随后操控煞气寻找体内暗窍所在，然后控制冲击。
可眼下张良还没有开始吸收这些煞气。
便不受控制的向张良体内疯狂钻去，一种马上就要癫狂之感油然而生！
“怎么办！若是被这些煞气占据了心神，自己岂不是变成了一头嗜血的怪物！”
张良不知道的是。
数万年前，修仙界的一位天纵之才，以煞气在体内寻找到了一条新脉。
自此他便屠尽天下恶灵，用他们死后所化的煞气来修炼此功。
但是那人也是在日积月累下逐步修炼。
而且体内本就存在着大量煞气，能够与外界相融相抵。
并不是向张良这般体内干净异常，而后忽然间涌进如此多的煞气。
如此一来，就好像是一头饥渴了多时的猛兽，忽然间被人强行灌进超出本体许多的食物。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爆体而亡。
张良有些后悔冒然的就开始修炼。
此刻他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只能由这些煞气在自己体内疯狂游窜！
“不行，我要先传送出去！”
可是张良忽然发现之前心随意动的传送之法忽然失去了作用。
自己与外界的神魂联系似乎被这些疯狂的煞气啃噬断裂！
“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佛号忽然从张良体内传来。
只见一道卍字法阵，忽然从张良座下出现。
随后一道佛光自下而上将张良包括在内。
佛家之力专克阴邪之物！
虽然张良身下的那道卍字佛光，在这稠密的煞气之下显得犹如巨浪中的一叶扁舟。
但却让那周身浓血不敢近前！
张良感知到外面的变化。
当下屏住心神，试着操控体内已经冲进来的煞气来寻找暗窍。
“不对，功法总纲里明明说在玄窍之侧都会半生一处暗窍，这才附和天道阴阳的规律。可我怎么找不到？”
张良以《周天玄煞决》控制体内煞气在已经开大的玄窍周边搜寻，却没有发现所谓的暗窍。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张良百思不得其解。
“《周天玄煞决》是以天道规律推演出来的，讲人体本身就是一方天地，其各处独立存在之处必然也是附和阴阳二法。如此说来，若将众所周知的玄窍比作阳，那就一定存在这阴。可那位创出这本功法的前辈是如何寻找到那处阴呢？”
张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在身法之内，用心去感悟阴阳二道。
“阴阳，阴、阳。”
张良看着手臂之上散发出的强烈白光，喃喃自语。
“若是将玄窍比作阳，那他就好比天上晴空白日，那阴就是漫月星辰。日出月落，日落，则月生！！”
张良似乎一下抓到了什么，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随后张良将自己手臂上白光大放的玄窍全都熄灭，想象着自己身处星空明月之下，再想象着自己慢慢融入这片星空。
此时若有外人看到张良，只会觉得这是一尊没有一点生气的雕像。
身体上没有了一点生机！
张良不知道的时，就在他寻找自己体内暗窍之时。
在那稠密的煞气之中。
有一双乌黑的眼睛正悄悄看着自己，随后眼角一弯，似是露出一抹笑意。
隐退而去。
“找到了！”
就在张良将自己整个人归于寂静之时，忽然发现手臂上那第一处玄窍之侧，似有一星辰闪过，转瞬即逝。
体内那无处发泄的煞气，忽然间看到了张良手臂之上那闪过的一点。
随后全部蜂拥而上，向那一点狂钻而去！
张良此刻也是紧张之极，操控剩余煞气全部涌向刚才暗窍出现之地。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张良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大量的汗水。
“呯！”
一道清脆之极的声音从张良手臂出传来！
“成了！”
张良大喜！
随后只见体内那些煞气疯狂朝已经被打开的玄窍处蜂拥而去。
待全部钻进去后，在原处形成了一颗暗红色的印记！
“原来这就是暗窍！”
张良单手一握，右臂之上原本仅有一处白光的玄窍旁，又多出了一颗散发红色光芒的暗窍！
“这才是完整的炼体之术么。”
张良看着手腕上那一白一红两道光芒交相辉映。
虽然现在暗窍只开了一个。
但是感受到的力量增加却不止一倍！
“要是真有一天将玄、暗两窍同时修满。那将是怎样恐怖的力量？或许真的可以一脉封仙！！”
张良目露期待，慢慢闭上了双眼。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
十年光阴一闪而逝。
在一片黑色的虚无之中，一颗巨大岩石缓缓向前漂行。
忽然间，从后面不知哪里飞来一个体型大了四五倍之多的黑石，朝这边急速撞来。
如若撞上，前面巨石必定粉碎！
眼看二石就要撞在一起，之前前方那体型微小的巨石突然发出一声闷响！
一道石板被炸的粉碎，随后只见一道人影从中一飞而出！
只见夜黑中那男子双目漆黑如墨，身材清瘦修长，一身白衣随风猎猎作响！
男子看了眼马上就要飞到近前的巨大黑石。
伸手握拳。
只见其手臂之上瞬间腾起一白一红两道璀璨之极的光线，彼此纠缠环绕！
男子见飞来巨石，伸拳一捣。
那迎面而来如山峰般的巨石直接被轰的粉碎！
男子长袖一荡，将周身齑粉吹散，面露满意之色。
“这暗脉果然威力奇大！玄暗双窍若是同时发力，现在我有信心，能借那日焱阳星君的一击！”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在巨石中闭关十年的张良！
“好小子，没想到你闭十年竟将炼体之术修到了这等境界！”
顾言的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十年？！”
张良一张清秀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怎么，难不成太久没出来变傻了？”
顾言揶揄。
顾言不知道的是，张良之所以震惊并不是十年之久。而是那《周天玄煞决》中讲道：暗窍之能，百窍小成，需百年之功，自己也是在那奇异空间中将明暗双窍同时修炼到了第一百处时才出关。
照例说应该已过百年，但顾言为什么说仅仅只过了十年？！
张良心中思索这其中奥秘，并没有将此事告诉顾言。
“没什么，确实有些久了。”
张良解释。
“没想到天地之间果然有这等奇才，竟能独创暗脉一说。”
顾言看到张良方才手臂上亮起的五十处玄窍，赞叹道。
“我想或许不是那人自创，而是这暗脉本就潜藏在人体之中，只是那人天纵英才，发现了这隐藏的暗脉。”
张良想起那阴阳之说。
“你现在炼体修到什么境界了？”
顾言岔开话题。
“什么境界我也不清楚，只是开了一百处体窍。”
张良摸了摸鼻子。
“一百处！顾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炼体一脉共分九境，分别是：
淬皮、锻肉、炼筋、烧骨、锤腑、化脏、成血、易髓、铭脉。
对应开启的体窍分别在：
十二、四十八、九十六。
一百四十九、一百九十二、二百三十七。
二百八十四、三百五十九、三百六。
至于为什么最后铭脉境和易髓境间只有一窍之差，从古至今并没有人能够解释的清。
因为相传只有上古神袛盘古开出了第三百六十窍，成就无上神脉。
自他以后，已知世间炼体最强之人，不过也开到第三百五十九窍便停滞不前。
而那时的境界只到了易髓境。
所以后人便没有人再去探究这一窍之差究竟为何了。
“嗯，按照炼体一脉的境界划分，你现在已经过了第九十六这道坎，到了炼筋境。”
“先不管到什么境，现在当务之急是看看怎么离开这里，否则就算我成了神仙，被困在这里不也是白搭。”
张良摇了摇头。
“要想离开这空间裂缝倒是有两个办法。”
顾言思索了一下。
“什么办法？”
张良听到能够离开此地，面露期待道。
“第一就是你能到易髓境，听闻易髓境的炼体士一拳之威便可击碎空虚，你打开了空间通道后自是可以离开此地。”
“易髓境？”
张良听这个离自己还十万八千里的境界摇了摇头。
“另一种办法呢？”
“另一种办法就是你想想自己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
张良回想，当时是在和云堰一战时，那青光大手激发了体内的白玉珠子，自己被一道漆黑漩涡吸进来的。
“但我并不知道怎么才能再让那漩涡出现，而且就算出现了也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
张良看了看身边毫无生机的虚空，叹了口气。
“若是上面两个办法都没有办法的话，还有一条路，只不过这条路是老天给的，你自己却控制不了。”
顾言想了想说道。
“那是什么？”
“就是之前我和你讲过的，世间会有一些尚未闭合的空间裂缝，如果你能侥幸遇到，从哪里跳出去也是一个逃生的办法。”
“这不就是撞大运？”
张良有些无语。
“所以我才说这是老天给的。”
“难道真的注定要被困在这虚无之中？”
张良坐在地上发起呆来。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
张良逃离不出，此刻也无心修炼。
坐在巨石上看着身旁流星一颗颗从自己身边疾驰而过。
转眼间，三月已过。
某一天，张良放出焚元圣火化形的小兽和火灵兽出来玩耍。
自己则躺在地上梳着头顶飞过的流星。
“呜呜，呜呜！”
正在玩耍的火灵兽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拍黑色小兽的脑袋，不知在说些什么。
黑色小兽朝一旁望去，只见在一片漆黑的星空中，有一道菱形空间散发着强烈的白光。
“呜呜！”
“叽叽叽叽！”
两个小兽兴奋的朝张良不停言语。
“你们两个玩吧，我躺一会。”
张良并没有理会二兽。
“叽叽叽！叽叽叽！”
两只小兽见张良没有反应，而那菱形空间和他们所在的巨石距离却一点点拉远。
不禁着急的跳到了张良胸前，伸着小手不停向旁边指去！
张良见两只小兽很是焦急，当下起身看去。
只见一道强烈的白光和自己擦肩而过，越行越远。
“是空间裂缝！”
张良大喜！
顾言此刻听到张良的声音也睁开双眼，面露惊喜之色。
“没想到老天还真眷顾你！快走！这就是空间裂缝！”
张良当下起身，跃向身旁的一块黑石，随后向那空间裂缝跳跃而去！
“老顾，这空间裂缝怎滴会移动不成！怎么总感觉越追越远？”
张良看着前方近在眼前的裂缝，可就是到达不了。
“没错，空间裂缝是漂浮游走在这空间之中，所以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若是错过，下次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张良闻听此言，体内灵力狂入。
一拍储物袋，祭出金色小剑，急追而去！
张良是逆向而行，迎面数不清的黑石向流星般朝自己砸来。
张良手臂荡起星光，将黑石一一击碎，随后几个跳跃，终于来到了那菱形裂缝旁边！
张良向内望去，遥遥只见一片郁郁葱葱的青山密林，心中大喜。
“快跳！这空间裂缝开始闭合了！”
顾言发现眼前的裂缝有了闭合之兆，连忙提醒。
张良也发现了异样，就要纵身跳入。
可那裂缝闭合的速度似乎更快，张良若是贸然跳入定会被那裂缝切碎！
“管不了了！”
张良心中一横，手握金色小剑一跃而去！
张良半个身子已经穿了过来，心想还好自己运气尚佳。
可就在此时，那空间裂缝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急速收缩起来！
“不好！”
张良看着身后那空间裂缝似乎一息之内就能闭合，而自己的双腿尚在其外！
张良看着手中的金色小剑，极为不舍，但性命之前，也不得不向身后一扔。
只看那金色小剑在裂缝闭合的最后一瞬，卡在了其中。
可仅仅就过了一息。
只听得“咔嚓”一声。
伴随了张良多年的金色小剑被空间裂缝一夹而断，掉落在了天外的虚空之内。
张良御风而立，趁着金色小剑为其争取的那一息时间，侥幸逃了出来。
“别舍不得了，看来你们的缘分已尽。”
顾言知道张良对金色小剑极为不舍。
“没事，咱们走吧。”
张良看了一眼那完好无损的湛蓝天空。
转身离去。
张良脚下是一片青葱的山林。
张良飞行了半日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不知道这里是哪，没头苍蝇般乱走却不是明智之举，当下还是先要找到人问下才好。”
张良落到下方的山林之中，希望能遇到人烟。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忽然听见前方有一道人声。
“救命啊！”
张良仔细听去，却是有人在求救。
青风决心随意动，整个人如一道清风向前方急速而去！
张良远远便看到一只猛虎掌踩一位老汉胸前，就要低头向脖间咬去。
“啪！”
以张良现在的炼筋境，屈指一弹，一道空气瞬间从指尖射出，将那老虎脑袋直接击穿！
“哐！”
那老虎被张良一击毙命，重重的压在了老汉身上。
张良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了猛虎，将地上老汉扶了起来。
“老人家，你没事吧？”
“咳咳，没事没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老汉说着就要跪下。
“老人家万万不可！”
张良扶起老人。
“老人家，你怎会一个人在这深山之中？”
张良问道。
“老朽乃是乌山镇人氏，家中只有我和老伴二人。家中老妪身染重病，这才来山中碰碰运气，看是否能采得些药材。”
老汉一五一十的说完后，拾起掉落在一旁的竹篓。
“原来如此，难道镇上没有郎中么？”
老汉张良如此问来，当下双目微红，泣声道：“公子怕不是本地人吧，别说是镇上的，就是那邬金城里的郎中都被抓走了，可怜我们这些穷人生了病也只能等死啊！”
张良心中一酸，说道：“在下刚好会写粗浅医术，老人家若是信得过在下，我随你回去看看家中夫人，或许能医的好也说不定。”
“什么信得过信不过，公子刚刚救了我这糟老头子的性命，我们二老的命就是公子给的，只是怕麻烦公子，耽误了你的事啊。”
老汉见此，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我确实从外地而来，此刻也无他事在身，老人家带我去看看吧。”
老汉闻听此言，用粗糙的双手抹了抹眼角横泪。
带着张良，向乌山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