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接着小雅的电话就是停电停水停燃气之类的，让佳儿去买。买就买吧，亲戚关系在这儿，不就是等半年的事吗？佳儿给助理说提前买够半年的，别让这类电话再打到她手机上。
那之后安静了好长时间，再来电话小雅说同小区的小女孩穿什么玩什么，小月牙没有都不敢出门，问佳儿能不能先给小月牙买了，等小涛发工资了再还佳儿。佳儿想想自己高中、大学物质极度匮乏造成的心理阴影，觉得没必要让个小孩早早就产生阴影，就让小雅把想要的链接发过来。之后佳儿把手机给了助理，就去忙她的了。
佳儿说过，助理就办。随着链接发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价格也是越来越贵。等到结算价格上升到四个零，助理没着急办，而是把佳儿手机给了佳儿经纪人，说一句：“要不要给上头说声提个醒。”
佳儿经纪人看着手机结算上的那四个零，皱起了眉头。这要是佳儿自己的孩子，后边再加个零都不叫事，人家孩子爸妈能赚钱，能让孩子保持那消费水准过一辈子。小月牙，她爸妈是干什么的？攀比享受的口子是越开越大，以后呢，离了佳儿还能过回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吗？如此想着，佳儿经纪人把电话打给了晋江。
晋江不在乎那四个零，却极恶心这种我弱你就该让我占便宜的行为。他回给佳儿经纪人一句话：“买了给她，然后那房子不要了，你找中介看着尽快卖了。”佳儿经纪人看着挂断的电话，对助理说下单吧。而房子要卖这事，必然是要告诉佳儿的。佳儿听了以后没说话，不过在结束一天工作后主动说回家吧。
佳儿回家了，打开防盗门迎接她的是音量大到炸耳的动画片主题曲。走进去看客厅里小月牙瘫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见小涛、小雅身影。佳儿踟蹰，她并不愿意和这个往她脸上扔水杯的小孩子互动。小月牙看佳儿，虽眼睛里没有仇恨也不骂臭女人坏女人了，但一脸的防备，从沙发上哧溜下来往客卧跑推开门来一句‘她回来了’。
然后佳儿听到小雅的高声斥责‘不说了不要你进来’，小涛略和缓却粗哑的声音‘你出去关门’。很显然佳儿回来的不是时候，她应该提前电话通知。看着被赶出来的小月牙，佳儿生硬地挤出一句话：“你待着吧，我走了。”
卖房这事，佳儿终究还是在电话里给小雅说的。
小雅质问佳儿：“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说好了半年时间这才两个月就反悔！”
佳儿耐着性子说：“那房子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也是只有住的权利，干扰不了房主卖不卖的决定。不还有四个月吗，我在别地儿给你租房不就成了。”
电话里换成了小涛凶狠回怼：“房主是你老公，你坚持不卖，他敢说卖吗？我不住别地儿，我就要住这儿，我就要住你家。”
佳儿打了个冷战。小雅已经不是她认识的小雅了，小涛也凶狠自私的让她害怕。害怕劲还没缓过来，佳儿又接到爸爸孟金路打来的电话，开口就是斥责：“佳儿你卖房，你这是要让小雅带着小月牙住大街上吗？佳儿你又不缺钱，你说你干嘛要把事做那么绝？你路上看见个要饭的也会施舍两块钱吧，怎么小雅是你妹子连个要饭的都不如？佳儿你真想让你叔伯婶子指着你脊梁骨骂你为富不仁？”
佳儿再次挂了爸爸孟金路的电话。这一刻她突然羡慕大春儿，死了才是解脱，不用纠缠亲戚那些个得寸进尺。撑起精神把手机给经纪人，佳儿说：“把这个号码销户，重新办张卡。新号码上就保留我妈、我姐和我姐夫的手机号码、微信，不要存我老家亲戚的，包括我爸，我也不要接到他们的电话。”
助理在一边小声提醒：“那样的话不用销户，拉进黑名单就成。”
佳儿当没听见。
经纪人瞪了那助理一眼后，问佳儿：“那你妹妹小雅？”
“找房，找小两居租上半年，没有半年的租一年也成。”佳儿顿一下，才说：“嗯，租房合同留着，复印了快递给我那几个长辈一人一份。其他的你们看着办，你们觉得办不了或不好办的，就不用管。只要不是死了伤了，她的事不用告诉我。”
佳儿去忙演出了。助理咂舌，说一句：“佳姐这平时温温柔柔的，没想到绝情起来是真狠。”
经纪人直接一大白眼过去，说：“你亲戚来两天就把你挤出家门住酒店，还骂你没良心想霸占你的家，你也绝情。妹妹，听姐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要真有这样有钱有名的亲戚，别占着人家地盘还一次次要人家帮忙买这买那消磨情谊，求就求个大的能改变你人生的忙，比如说买房置产升学就业之类的。”
“那升学就业过去了，买房置产我也得有点钱才敢开口要帮忙。我啥都没有，再不求点小恩小惠的话，我这一辈子不就白有那有钱有名的亲戚了？”助理顶一句。
经纪人恨铁不成钢说：“你不求小恩小惠把一辈子平顺过下来，那是你有骨气有福气，靠自己活得是个人样。小恩小惠消磨完情谊，那在亲戚看来，你没死呢在他眼里也死透了。人这一辈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那不就是活一个人样！还是说你愿意活得像地沟里的老鼠？”
小雅很着急，每天都有人来看房，多的时候四五拨少的时候也有两拨。她打佳儿电话打不通，给佳儿经纪人、助理打，回答都是‘忙，等有时间就打回来’，可她从没接着一个打回来的电话。她开始催小涛去租房，小涛头两回还说行去看房，后来被催得急了就说：“你姐不说了她给你在别地儿租房，你怕什么？你不想走，那再有看房的你不给开门不就行了！”
“她是给我说别地儿租房，可问题是她现在连电话都不接，我能指着她给我租房吗？”小雅大声说：“你说不开门，我也想不开门。可人家绝情，让物业的上门把门锁换了没留钥匙！你知不知道我现在都不敢出去，我怕我出去了我就再也进不来！”
小涛磨牙，沉默一会硬声说：“那你就抱着小月牙去物业闹，说你是这的租户凭什么换锁不给你钥匙？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我就不信他们不低这个头！”
小涛从楼上看着小雅抱着小月牙去了物业，他琢磨着怎么也得闹上半小时一小时的，没想到不到十分钟小雅就领着小月牙回来了，这是晋江、佳儿怕事闹大了，小雅一去物业，他们俩就低头了？小涛脸上笑开了花，伸开双臂要抱小月牙，却不想小雅挥开了他手臂，说收拾收拾咱们搬家。
搬家？小涛脸上的笑慢慢凝固直至消失，他先轻声问句：“搬哪儿去？”紧接着暴怒来句：“我不是让你去物业闹吗？你给我说你怎么闹的？”
“我闹什么闹？你说咱们是租户，人家物业问我要租赁合同。我说咱们是房主亲戚，物业打电话问，可晋江那边不承认。我把佳儿说出来，物业打电话过去，然后给我说咱们租的房子不在这儿，在别的小区。就这样吧，咱们有地住不就行了。”小雅说。
小雅能接受有地住就行，小涛接受不了。对着小雅，他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姐姐、姐夫就是狼心狗肺！小雅你怎么给我说的，你说你姐姐姐夫会帮我，你给我说你们家同意住一起不让咱们租房花冤枉钱！我听你的，我辞掉了那边的工作。我为了你，我两手空空来这边。我傻傻的和你过来投奔你姐姐、姐夫，然后呢，人家有钱看不起咱们，人家不露面，人家对咱们不闻不问。现在更好，人家要把咱们扫地出门！小雅，你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你姐姐、姐夫的帮忙？他妈的我求个外人，那忙也不是这么帮的！”
小雅只是哭。小涛早来两个月，还穿用晋江、佳儿的东西说见客户，她就以为小涛有稳定的工作。她不敢给小涛说佳儿从来没说过帮他，她也不敢说住一块省房租只是叔伯私下说说从没经过佳儿、晋江的同意。她更不敢说叔伯给佳儿打电话是以散心名义让她来的，连女儿小月牙都不在同行名单。至于电话里佳儿说忙顾不上她让她推迟两个月来的事，就更更不能说了。
小雅就是觉得人过来了，佳儿看在亲戚面子上也不能拒绝了他们一家三口；她觉得她带着孩子没法工作，佳儿会自觉在工作上帮小涛。她没想到一进门小月牙就各种折腾，她更没想到小月牙会往佳儿脸上扔杯子以至于晋江、佳儿再不回家。她没把握住佳儿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那时候佳儿问她她就该直白对佳儿说帮小涛而不是说什么半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