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水珠滚在餐桌上，玻璃碎在饭菜里。怎么说呢，那场面太刺激了，刺激得晋江直接对小雅说：“你把她带回去，想好了你要干什么，你再过来。还有，你下次再来，我不想看到她。”
明明是晋江在说小雅，小月牙却依旧对着佳儿骂臭女人坏女人。小雅终于狠下心把小月牙捆锁在怀里捂住她的嘴，正经说：“行，我知道了。”
晚上躺在床上，佳儿不想说话。晋江平躺另一边，平淡说：“等她们走了，你在酒店住一段时间。我把这房卖了，重新买个大的。”
佳儿翻转身抱着晋江，小声说：“我又没干什么，也是他们上赶着要我帮，他们为什么这么教小孩子？”
晋江抚着佳儿长发，慢慢说：“有见不得你好的，有不想让小雅出来的，做事只看眼前不想长远的人多了。”顿一下说：“佳儿你就没有高亲和能助人的特质，别妄想能做好超出你能力的事。春儿你没帮好，小雅这儿我看也玄。管不了就不管，又不是你的责任。看清现实，你就不纠结了。”
“明天你就走吗？晚上能回来吗？”佳儿眼底闪着泪花，问晋江。
晋江心疼佳儿，但是他不得不说实话：“外地巡演你知道的，我回不来。”狠狠心，他教佳儿说：“佳儿你只有一个亲姐就是美姐。其他兄弟姐妹对你好，那就是兄弟姐妹。对你不好，那就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不愿意和她住一起，那你就去住酒店，她总不能带着女儿跑酒店找你吧。”
第二天晋江走了，佳儿按行程需要在9点左右接受一个采访，11点回剧场。坐化妆间造型师给她化妆的当儿，她给经纪人说给她订酒店，她确实不想回去面对那个垃圾场，她想省事。可惜事与愿违，刚结束采访经纪人就上前来，告诉佳儿说一个小时前小雅打电话说小月牙被热水烫了，采访不能被打断，她就做主打了急救电话并让助理赶了过去。
佳儿着急问烫哪儿了伤的重不重。呃，没等经纪人回答，佳儿的手机先响了，是孟爸爸打过来的。佳儿示意经纪人等会说，可没想到电话一接通，佳儿刚叫了声‘爸’，孟金路的训斥就来了‘你终于肯接电话了？！让你照顾让你照顾，你照顾哪儿去了？整天整天不在家，晚上吃饭时候回去了，是你照顾小雅还是小雅照顾你？刚过去不到三天就把小月牙儿烫了，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佳儿挂断了电话，经纪人想说话，佳儿伸手止住说‘上车再说’。上车后经纪人说：“小雅拖地的时候，小月牙打翻了汤锅烫着了胳膊。小雅说那汤锅晾了有一会，已经不算特别烫了，让你不要担心。小李到医院打电话回来说医生给小月牙上了药开了烫伤膏，说不严重回家按时抹药就行。”
佳儿紧绷着脸。经纪人继续说：“小李说她到的时候，小雅老公也在那儿，打电话给叔叔说小月牙被烫的事，语气挺激动。然后叔叔打电话过来说找你，我说你在接受采访。叔叔就改口说他们下午就过来，让你采访完以后照顾小雅到他们过来。”
佳儿无力闭眼，轻声说：“给剧场那儿打电话，接通了我来说。”
佳儿回家。小雅弯腰拿着抹布在擦地，小涛和小月牙在沙发上玩闹地正高兴。看到佳儿进来，小涛笑脸依旧叫了声姐，小月牙扳了小脸说坏人，小雅一脸心虚轻声叫声姐又接着擦地。佳儿冷淡说：“小雅你看好你孩子就行，家里有扫地机器人，用不着你擦地。”
小雅僵立。小涛笑着接上话说：“姐，小雅哪见识过那新鲜玩意，得你教了，她才会用。”
佳儿话音更冷，说：“小雅没见过新鲜玩意，你见过教了小雅不就行了！”
小涛脸上的笑有点僵，转脸把小月牙抱起来，笑容又自然了，很有爱对小月牙说：“让爸爸找了小月牙姨姨的扫地机器人出来，教给妈妈用好不好？妈妈不拖地就能陪咱们小月牙了。”
佳儿掀掀嘴角，经过小雅身边说：“你跟我进来。”
小雅握紧手里抹布，说一句：“佳姐，你别生气。”
佳儿没说话，径直往主卧走。进去后第一眼看到阳台晾衣杆上晒的男人衣裤，不是晋江的。佳儿回头不置信看小雅，问：“小涛什么时候来的？”
小雅脸通红，鼻尖不停有汗冒出来。她没直接回答佳儿问题，而是拉长时间线说：“小涛早两个月就来这个城了。”低头一会儿，她抬头解释：“佳姐，我没想住你这儿，我是想带着小月牙找小涛。是大伯他们说你想帮我，让我来你这儿。他们说都是一家人，你一个人住冷清也怕招贼。他们说以前三家人挤一块住再平常不过了，他们说我们现在没有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在外头租房花冤枉钱。二伯说等我们有钱了再好好感谢你，现在不用计较。”
不是说散心就住几天？不是说就帮小雅一个？骂着她坏人还想着让她和他们同住？！佳儿被气得无话可说，她扭头就往外走。
小雅带着哭音问一句：“佳姐，因为我穷，你和姐夫就这么嫌弃我，连个正眼都不肯看吗？”
佳儿回身正视小雅，咄咄说：“我是嫌弃你穷吗？你自己问问你自己我嫌弃的是什么？小月牙是你亲女儿，她在这儿干的什么说的什么你不知道？你可以说那不是你教的你也不知道。可我想问你，在别人教你女儿学坏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在你女儿干了坏事后，你能不能管教好？……”
小雅急切打断佳儿，说：“我在教小月牙，过两天她和你住习惯了就好了。”
“我不管你教不教，我也不指着小月牙给我养老，她品行好不好跟我没关系！”佳儿盯着小雅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说：“我想管的是你，我想知道你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当全职太太继续围着灶台女儿老公转？”
“佳姐，小月牙现在还小，需要我看着。你给我点时间，再有半年，再有半年小月牙就能上幼儿园了，我就可以干别的。”小雅满眼祈求说。
佳儿扭开脸，沉默一分钟后，说：“在这城市，小涛要有能力有毅力供养你做全职太太，你会过得很舒心。他要没能力还有花花心思的话，别说半年，你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得活在分裂扭曲里。好好想想，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佳姐，有你和姐夫在，小涛不会和我离婚，我相信你们能震慑住他。”小雅坚定说。
佳儿笑了，笑出眼泪，说：“他不和你离婚就行了？小雅我请你出去看看那些个酒吧夜店！今天和这个聊两句明天和那个亲亲抱抱后天又换一个睡，小雅你愿意？还我们能震慑他，他要找着个富婆富姐肯下注他这潜力股转眼就能呼风唤雨，你觉得他还会将就你还愿意寄人篱下看我们脸色？小雅，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了，你该知道有时候现实比电视剧还玄幻还残酷还不讲逻辑。你自己立不起来，没人愿意靠近你，嫌晦气。”
说到这，佳儿停下来，沉吟一下说：“小雅，留给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是狠下心学个一技之长傍身，还是和小涛干脆离婚回老家找适合你的男人嫁，亦或是抱着爱情活在全职太太的幻梦里，你想清楚了再做选择。我去剧院了，晚上不回来。还有以后不用管我，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你管好你和小月牙不给我找事就行。”
“大伯二伯他们下午过来，你不等等他们吗？”小雅问。
佳儿的心往下沉，她给小雅说那么多，合着小雅一句都没听进去，还在想大伯二伯。“小雅你不知道你大伯二伯只会教你占便宜没够？你不知道他们只会教你跪着靠男人靠亲戚过日子？小雅，我不求你能干出多大事，我只求你长出一根脊梁，一根自强自立作为人的脊梁！”佳儿怒了。
小雅也怒了，回佳儿一句：“我说了给我半年时间，小月牙再有半年就可以上幼儿园了，你给我半年时间不行吗？！”
佳儿眼里全是悲凉。在一线大城市，一个没工作没学历老公还不靠谱的带着个孩子的看着像三十多岁的女人，得幼稚到什么程度才能问她要半年时间专心带孩子。人家超市招聘的都是三十以下有学历的姑娘小伙，半年以后没一点竞争意识的小雅干什么？不要学历不限年龄的保洁？！
自那之后，佳儿就不回家了。小雅倒是经常给佳儿打电话，最开始期期艾艾说小涛出去见客户没个得体西装、电脑什么的很不方便，想借用一下晋江的衣服、佳儿电脑。用用吧，反正放在那家里的东西，佳儿嫌弃的不行。晋江就更别说了，自那天走后别说踏进那房子一步，那是来这边直接问佳儿住的酒店名称房间号码，提都不提那房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