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冬木的白垩之子（十一）
x年x月x日阴
圣杯战争只过了短短几天，我却感觉好漫长。
樱子写下开头。久久不知道如何继续下笔。saber带回了恢复理智的berserker。没有人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就是最终战场。气氛压抑，她心里有乱得慌，爱丽丝菲尔见状提议，“要不要记录下这几天的故事？圣杯战争的经历很难得吧。我记得你说，上学会有这样的作业？”
怎么可能把这个当作业啊。樱子还有点常识人的自知。不过这个提议的确很好，写点什么可以让她的心安静下来。
我遇到了很多超级厉害的英雄；也有阿贝多和红色archer这种过往神秘的。他们都很厉害。我也想成为这样可以保护别人的人。
最后大家都会离开吗？
“樱子，来吃饭吧。”
“好的。”樱子把笔记本合上，郑重地放在抽屉里。阿贝多给的药剂就在旁边，她紧紧攥住又放开。
明天会是晴天吗？如果可以，再写一些开心的事吧。
红archer在庭院里锻炼。他现在是英灵，一时的运动也不会让数值有所变化。他只是单纯的借此放空大脑。这次圣杯战争在他干涉之下，细节和他经历的那条世界线有所不同。他不知道有些事还会不会发生。比如大圣杯的泄露，又比如……卫宫士郎的诞生。
能在成为英灵后再见到教导过自己的老师，和养育自己的父亲，是出乎意料的惊喜。但他不会忘记自己一次又一次响应过去召唤的目的。如果那一天还会到来，见到过去的自己，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因为英灵卫宫士郎，是错误的存在。
爱丽丝菲尔和切嗣在赏月。这对经历颇多的夫妇在过去鲜有安静相处的机会。没有利益纠纷、没有理想碰撞，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彼此。
“马上就要结束了呢……”
“是的。”切嗣点上烟，夜晚微冷的风卷着腾空的烟雾一直飘向远处，
“阿贝多先生他……”
“我一定会救出他的。”切嗣抢先一步说出她的想法，“不要担心。我们现在有四骑英灵。”
切嗣曾经可以为了理想放弃一切。在知道圣杯被污染，他的理想可能导致什么结果后，他反而放下了身上的担子。接受现实的确花了很久，冷静过后他不再追逐虚无的梦，他想要珍稀现在拥有的，她的妻子和女儿。
阿贝多解决了人造人的生理问题，还代替爱丽丝菲尔成为小圣杯。这样的恩情值得他记在心底。
rider的伤被爱丽丝菲尔治愈的差不多。剩下魔力匮乏的问题只能靠吃快速补充。韦伯一遍遍给他端进食物，看堆成小山的盘子越来越高。
“rider，我是不是很没用。”
“哈？你在说什么？”rider停下进食，一巴掌拍在韦伯脑后，“给我抬起头来！你是我征服王的御主！是我承认的部下！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
“不……不是。”韦伯看起来眼泪都要落下来了，“但是如果是其他master，你的数值一定会更好吧。我甚至连给你治疗都做不到……”
“不要妄自菲薄，小子。如果你什么都能做到，还需要王来做什么？你到达不了的地方，王会到达；你做不到的事，王会做到。作为臣下，你只要跟在后面看着就好。”
“rider……”
月光皎洁，万里无云。纯白的光洒在寂静的大地上，好像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明天看来会是个晴天。
阿贝多没有被限制自由。
言峰绮礼不知所踪，吉尔伽美什吃过饭就去了街上。他们很自信他不会离开的样子。远坂宅也完全不对他设防，他在地下室找到了很多魔术相关的藏书。远坂家和爱因兹贝伦家侧重点不同，阿贝多随便抽了几本。
他在想如何从吉尔伽美什那里拿回自己的神之眼。曾经他把神之眼当做工具，和他惯用的烧瓶没有差别。但是不得不承认，没有神之眼他的战斗力会下降很多。除非……
英灵阿贝多[ruler]有三个宝具。【黎明神剑】和【辰砂之纺锤】是他用惯的武器。最后一个，也是等级最高的一个，是他不用岩元素也可以使用的ex宝具。
书页迟迟没有翻出，阿贝多轻叹一口气。
还是算了吧。他也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宝具会有什么作用。还是想想怎么拿回神之眼吧，或者试试使用魔力？
夜过得很快。天边微微泛起白光之时，牛车踏碎了远坂家的大门。
黎明将至，战争打响。
言峰绮礼直接用掉一个令咒，“archer，回来。”黑键夹在他的指缝中，刀锋泛着冰冷的银光。
saber和berserker是先锋，他们没有【神性】束缚，不惧怕【天之锁】。吉尔伽美什射出的宝具一部分被berserker擒住，化作自己的武器。其余一并被saber打下。
数量本就占据优势，saber、berserker和rider又都是顶级从者。哪怕吉尔伽美什都难以轻松应付。
切嗣和爱丽丝菲尔对上了言峰绮礼。他比不过对方的体术，但言峰绮礼同样也无法摆脱爱丽丝菲尔的银丝之鹰。
“残骸哟，赋予你生命！”与阿贝多不同体系的炼金术被爱丽丝菲尔用出，现场制成的银丝在空中编制成一只只凶猛的鸟儿，围在言峰绮礼身边，时而阻碍他的行动，时而高速撞击过去。
两方都打得火热，樱子偷偷溜进了远坂宅。
阿贝多早就听到了声响。他站在窗边，静静看着激烈的战场。如今没有神之眼，他去了也是添乱。比起正面战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樱子见到他没有大碍很高兴“阿贝多，你没事吧。”
“我没有事。”他垂下眼，转过身，“我交给你的药剂，有带过来吗？”
“有。”樱子从腰包拿出药。这个包是她昨晚特意回家收拾出来的。里面放了很多魔术道具，不珍贵，却是她全部身家。
阿贝多没有拿，“先放在你那里。里面是我提炼的可以净化圣杯污染的物质。如果发生意外，你就把它用掉。”
他没说会是什么意外。樱子呆呆点头，“你要做什么？”
“我要在这里，召唤圣杯。”
他从一个算得上朋友的鬼族那里学到了一个道理：当局势太乱时，粗暴的解决方案往往是最有效的，这和快刀斩乱麻是一个道理。
解决圣杯，搞清红archer的愿望后，他就能离开这个世界，回到提瓦特用回自己的身体。什么小圣杯，什么此世之恶的污染，都能一起解决。吉尔伽美什拿走的也只是和英灵这个他一起升格的神之眼，可以说是本体的投影，不要也罢。
“远坂家本身就在灵脉之上，符合圣杯的地点要求。”阿贝多一条条梳理他们之前定下的圣杯毁灭计划，“小圣杯收容了三个退场英灵，足够强制圣杯降临。按照之前定好的，我将它召唤出来，净化里面的污染；如果我净化失败了，那么那个药剂也可以作为第二个手段；如果结局更糟，那就让saber用宝具把圣杯劈了吧，我会控制污染不让它扩散。”
“不等他们过来吗？”
“不用。”ruler的技能不用元素力也同样稳定发挥着作用，透过玻璃，他可以看到空中站在【维摩那】上的吉尔伽美什，“英雄王有一个ex的宝具。”
吉尔伽美什现在虽然火大，却仍然没有使出真本事。真等到他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变故只会更多。
如何解决没有元素力的问题？阿贝多想好了对策。他闭上眼，放出了一直被压在身体深处的圣杯污染。翻涌的恶意游遍每一条血管，带动着魔力一起不安地跳动。
他没有时间研究如何使用魔力。但圣杯会啊。心思随着这股魔力一起走动在小圣杯的刻印之上，他看到了圣杯。
此前作为容器的小圣杯都一并消失在了圣杯降临仪式中。没有人说得清圣杯降临时，器的感受。如今阿贝多体验到了。
那一刻他仿佛变成了圣杯。无所不能。他也看到了圣杯被创造到现在经历的一切。诞生、被抢夺、实现愿望、被污染……然后他有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放着此时之恶，比他感受过的恶意更加黏腻。黑泥缠绕，密不透风的裹住他的身体。能听到的只有恶言，见到的也都是人类无穷的罪恶。
原来如此，这就是此世之恶……
他的身体变得沉重起来，随着一股拉扯的力量逐渐下沉。
在樱子看来，时间只过了短短几分钟。磅礴的魔力从阿贝多身边冲击开，把她打到一旁，耀眼的光芒让她睁不开眼。
在视觉恢复之前，她感到有东西黏在了脚底，很软，像是踩住了一只巨大的毛毛虫。
光芒淡去，樱子睁开双眼。
金色的杯子立在中央。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上面。看起来无比圣洁。
但在圣杯周围，却满是扭曲蠕动的黑色液体。
圣杯降临了，阿贝多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