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坦白
这会儿周凛不在，她真束手无策了，只好跟着莫郗染去吃饭。
舒玉抱着盘子走进店里，“小林，你帮我把这个盘子洗洗，我要出门了，待会周凛哥哥回来了，你跟他说一声，我跟朋友去吃饭了。”
小林是门外拉二胡的亲孙女，林夕音，在店里当收银，打暑假工，她跟舒玉差不多大，才十五岁，读高一，她也很喜欢周凛，但是限于兄妹之间的那种关系。
“舒姐姐，你早点回来，注意安全。”林妹妹生性纯朴，在店里干活挺麻利的，捧着青花瓷盘笑嘻嘻地看着舒玉出了门，“诶，舒姐姐，要不要带把扇子，外面太阳挺大的，我这还有把遮阳伞，你拿着吧？”
舒玉出门的时候带了个帆布包，挺大的，拿着也没问题，于是就带上了。
她的手机装在包里的，看了看时间，十点半了，“我得跟周凛发个信息。”
莫郗染没说什么，默默跟在她身后，女孩个子高挑，男孩英俊潇洒，两人都是长相出众又会打扮，自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偏偏他俩像个没事人似的，自顾自地往前走。
舒玉今天穿的短裙，两条腿又瘦又白，胳膊也细，看起来不堪一击。
“乖宝，你打算在哪进修？”出来这么一会儿了，两人相安无事，他便主动搭话。
舒玉还没适应过来，“啊？”
“你不是想主修设计类，你想在哪座城市？”
“在哪都一样！莫郗染，你这什么意思？硬的不行来软的，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实话告诉你，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逼的，少在这儿假惺惺当什么好人？起初我没钱没背景，你们觉得是不是买个花瓶回去镇宅，开心的时候逗一逗，不开心就把我丢到地下城。还有，你是不是有病？你姐为了我那么打你，你都不反抗，还想着我回去？”
舒玉站在二楼之上，往下方眺望，正好可以望见新州的大海，这会儿浪很大，波涛汹涌，像是要把人淹没。
“你的顾虑是应该的，我也承认我之前可能有点病。”莫郗染对于过往没有隐瞒，但也没事无巨细地告诉她，只是说了几个关键点，“我妈死得早，长姐如母，莫舒薇做到了。她对我一直都很严厉，要求我比别人要更上一层楼，所以我说其实是有一点心理障碍，为了摆脱她的控制，我去了m国念书。”
“慕书意是后来才来的，在她十岁的时候被慕锦华送来m国读书。那时候我很反感别人的接触，但是她不一样，对我很关照，也不怕我，我也不敢伤害她，毕竟是后妈的女儿。你所谓的小青梅，实际上是她妈托付我照顾她几年罢了！”他没说慕家和莫家以前是挚友关系，和慕书意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他们也没怎么联系，所以就把这段忽略了。
舒玉没法理解他们的家族的恩恩怨怨，还有他口中所说的什么精神病，这是万万要不得的！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依旧不能掩饰你喜欢的人是慕书意，只是她现在生病了，你觉得没那么喜欢她，等哪天她好了你就会回去的。”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别再跟着我，我很讨厌你！”
“舒玉，你不遵守我们的约定，我会一直缠着你！”莫郗染估计是病发了，脸上的阴霾深了几分。
可惜她背对着他，一点都看不见。
……
舒玉待在孔家老宅，闲得慌。
有时候跟着周凛去海边，散散心，有时候会去古镇采风，就是没想明白以后该干什么。
周素君问她喜不喜欢唱歌、跳舞、弹琴。
舒玉摇摇头，让她唱歌还行，跳舞可就丢人现眼了！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上台表演过，哦！除了班级大合唱。
孔念没有培养她的兴趣爱好，只是让她自己想玩什么玩什么，而她最感兴趣的就是去游泳。
除此之外，她就没什么特别爱好了。
琴棋书画，一样不精通！
孔炳胜偶尔会让周凛陪他下棋，就让舒玉在旁边看着，学习学习。
象棋简单，她看了没几天就学会了，不过跟两个老狐狸相比，把把尽输。
最近周凛说要带舒玉去找个人，跟孔炳胜是老熟人了，他是个心理学教授，他女儿是学设计的，在一家培训学校当老师。
前段时间他们一家出去旅游了，最近才回来，所以打算专门找了个时间去拜访一下。
姓白，不会跟白鸽有什么关系吧？
今儿舒玉打扮得稍微乖巧不少，卡绿色的工装连衣裙，白色运动鞋，带了个鸭舌帽，后脑勺的头发随意披散着，活脱脱一辣妹。
走之前，周素君千叮咛万嘱咐，“舒玉，到了白老师家里一定要懂礼貌，不能一意孤行知道吗？还有，你未来的发展跟今天的拜访是息息相关的，你得好好表现，加油哦！”
“哦……”舒玉看不惯她这副担忧的眼神，仿佛她就是个时常惹事的人物。
扪心自问，她之前也算是个安分守己的乖乖女，自打家里经受那么大的变故，她的心里早就麻木了。
人活一世，开心最重要。
万一哪天她也没了呢？
父母的爱在小时候她还能体会一二，后来长大了，他们也越来越忙，忙得她的生日、小航的生日都可以忘记！甚至是过年也没个安生。
每到过年那几天，爸妈总是会吵架，而且距离父亲生日也就那几天，妈妈不想回农村过生日，觉得农村过于贫穷，什么也买不着。
舒津南就问她，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呢？
孔念不做声了，但也不会哭哭啼啼，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踩缝纫机，一天下来，能给他们打十多条抹布、餐桌布。
之前听周素君说起过孔念小时候，因为孔家两个孩子年龄不一样，孔锦华是大女，孔炳胜对她的栽培要多于孔念，从小教她识字，练书法，上各种各样的兴趣班。
因此，孔锦华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性格好，成绩好，人也漂亮。
孔念就不一样，她比她姐小三岁，从小就不喜欢他那套严厉的教育，就喜欢到处玩，爱画画，尤其热爱给布娃娃做衣服，兴趣十足。不过这些在孔炳胜看来就是不务正业，以后没什么出息。
当时周素君一直点冠心病，孔念有时候不懂事，老是气她，好几次气得差点犯病，高血压都要升了，因此她小时候也没少挨揍。
孔炳胜打起人来没什么轻重，抄起扫把就往她身上揍！从小打压式教育，让孔念活在攀比极强的家庭环境，长此以往，她就不跟她们亲近了，一心想逃离这个家。
于是大学考去了南州，遇到舒津南，两人相知相遇，很快就在大学里谈起了恋爱，结婚之后再也没回去过。
孔念大大咧咧的性格，什么都能自己消化，不把情绪挂在脸上，从不打骂孩子，舒玉就没挨过打，舒航倒是经常挨揍来着。
妈妈去世，舒玉是最难过的，也因此变得跟妈妈一样，爱管教弟弟，从来没想过他真正需要什么，所以舒航也跟自己不亲吧！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们都不在了。
……
舒航坐上航班，离开了北城。
他没跟舒玉说，就是不想跟她吵吵，想摆脱她的爪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教训他，自己也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好吧！
他都想清楚了，回去以后继续收破烂，放暑假就回乡里跟着舅公学木工，他对木工挺感兴趣的。
小时候就跟着爷爷拿刨木机，刨出许多卷卷的花，木板还能拿来做各种实用工具，虽然在城里没怎么见过，但是总归是个手艺活儿。
乡里的土地被承包商征用了，种了娃娃菜、空心菜、玉米、大棚西瓜和草莓，人家还说帮忙干活一天100块，多劳多得，总不至于饿死。
他可有的忙了！
舒航发了个信息在群里：【我回来了。】
高鹏：【行啊！舒航，苟富贵，不相忘！你居然舍得回来？】
覃诚：【我还得一周才回来，你居然比我先到，够兄弟！】
舒航：【没意思！覃诚】
高鹏：【今晚去我家吃炸串？给你接风洗尘。】
舒航：【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