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婚之夜,恍然如梦
上官浅眨了眨眼,迷蒙的双眼透露出单纯而又魅惑的意味,眉眼中有几分算计。
这种眼神,在宫尚角眼中,竟有些熟悉。那一次,仿佛还有氤氲的水雾,未着寸缕的上官浅。看着从睡眼惺忪瞬间变得魅惑众生的同样的这张脸,脑子里不由出现一些片段。他低头吻了吻上官浅的额头,声音有些哑:“今日大婚这么累,你也早些休息。”
上官浅还以为他想…但玉尘徽说如果更加欲擒故纵些,效果会更好。她弯唇笑了笑:“好啊,那角公子也早些休息。”说罢,便安心地盖好小被子闭上双眼。宫尚角闻着上官浅身上那种令人安心的馨香,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看到了几幕画面…
第一幕,是方才亲吻上官浅前看到的,浴池里的上官浅,再往后,上元节她盈盈一笑递来一碗羹汤,却误伤了远徵。还有说出自己和上官浅是无锋刺客的云为衫。在上元节那夜,自己已经动心,可奈何上官浅动机不纯,自己需要抑制内心对她的情感。所有人都算计了她,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后来她给无锋传信,自己也是推动这样势态出现的一员。换现在的自己,可还会在她想离开宫门之时放走她?身为一名刺客不可能不懂,广袖牡丹那套衣裙过分繁琐且厚重,即是要离开何不换一身轻便衣物?
后来自己也曾找过她,那是为宫门而拜访身居深山的雾荫谷。据说那里的出云重莲很不错,自己答应了替弟弟寻来。可路上经过一座农庄。下去喂马,转头看到一户开着的农户,正对着门,是一丛丛洁白圣洁的杜鹃。他只看了好一会,料想宫门之外也可以看到这样繁盛的杜鹃。而后上了马,最后一眼,看到一个老妪进去了。不由苦笑:“自己这是在期待什么。”却听得她的一声尖叫:“杀人啦!”
自己急忙下马跑了进去,可入目的红色真的刺伤了他的眼。上官浅倒在血泊里。窗边,一个黑衣人抱着个两岁的孩子,正要跳出去。自己心都停了,他飞身穿过小窗,一脚踢在那人身上,那人顺手将孩子丢了出去。这时远徵竟然出现在这里,他一把接住了飞在空中的小人儿,自己没了顾虑,拔了刀,一个横劈,把人逼退,而对方横剑抵挡,自己丝毫没留手,把人逼在角落里,一脚踢中他的心口,一把刀直接插在了他肩膀上,黑衣人掉了手中的剑,自己拿了起来,扎在另一侧。而后闪身回了小屋,上官浅竟是将手搭在了窗子前的椅子上。眼角泪水不断往下涌,而身下的血随着她的动作拖动出一片痕迹。她身上数处剑伤,肚腹处不断流淌着鲜血。自己目眦欲裂,想扶她却不知从何处下手,只能拉住她的衣袖:“孩子已经救下了,我带你回宫门好不好,我找远徵,找月长老给你医治。”自己声音颤的厉害,眼泪不断地掉下来。上官浅扶着椅子堪堪站起,就在这时,远徵也进来了。上官浅却已经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自己小心地揽住她,顺势跪坐在了地上,颤抖着手从怀里取出百草萃,想往上官浅口中放。可却被上官浅轻轻推开了。远徵抱着孩子蹲了下来,小孩转着眼睛,手在空中虚无地抓着,却是哭了,眼泪也掉了下来。远徵为她诊了脉,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他一向喜欢和她对着干,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地看着怀里的孩子,无声地也掉了泪。
上官浅一边蹙眉一边微笑:“我们的孩子,就交给你了。”随后眼角的泪随着她的话音一起落了下来。长发已经不再如以前那样柔顺,额头 血粘着头发,面容也不如两年前那样饱满莹润……
这一幕,和自己失去朗弟弟和母亲那次,很相像,还是一样的让人心痛。
后来,自己将上官浅葬在了宫门后山,远徵教她习武,而自己不断扩大宫门声势,在上官浅死去的第六年,一举灭了宫门。
某天,自己沐浴着阳光,躺在长椅上,抚摸着在灭锋之战中失去知觉的右臂,期望它还会恢复知觉。能够像以前那样可以一只手就抱的动浅浅。看着弟弟已经和一名女子成婚,并有了孩子。他们夫妇带着孩子和浅浅为自己留下的女儿一起玩,光芒撒在几人身上,大概家的模样,就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