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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你应该去找本该属于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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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谌姚推着车等在巷子口,冷风过来“啪啪”甩她两耳刮子,冻得一个哆嗦。

    立春后的天气仍然冷的出奇,话说春捂秋冻,是要捂一捂。

    “走啦!”雪儿拍了一下发呆的谌姚,吓得她一个机灵。

    路上谌姚看见好几个班上同学,裴钦黏在雪儿的旁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砰”

    谌姚正要加速,车尾被谁猛的一撞。

    甄小柔从车尾快速骑过,张狂地吐吐舌头。

    “妈的!”雪儿踩着脚踏追了上去,裴钦跟在后面喊:“等等我!”

    谌姚停车检查车尾的情况,还好,没变形没有歪。

    她刚起身拍拍手,一辆黑色公路赛车对着她直冲而来。她眼底闪过诧异,身体一动不动,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车上的林凡与。

    一个急刹,他停在谌姚的面前,脚尖垫地,面罩被扯下,薄唇勾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谌姚,额前的碎发肆意地垂着,挡住挑着的眉梢。

    谌姚懒得理他,绕回车前,推着车就走。身后的林凡与转过脸看她,眼神耐人寻味。

    教室里,徐老师详细地说着本学期的主要工作,除了冲刺别无其他。

    没有体育课,没有课间休,没有午休。

    “谌姚,接下来要辛苦了。”雪儿搓着谌姚的的手,像个家长似的

    “你也是!”她反握住雪儿的手,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蛋。

    “切!”前面的甄小柔讽刺她们,冷哼一声转回了头。

    雪儿生气地捏着手里的橡皮。

    谌姚顺手抓过她的橡皮,抬起手对着甄小柔的脑袋砸过去。

    甄小柔当下立即回头。

    两人霎时避开她视线,当没事人一样,盯着黑板上的字。

    甄小柔愤愤地瞪向她们,翻上几个白眼,才回过头去。

    徐老师转过身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犀利的目光环顾下面的学生,两手撑开在讲台两边,说话的语气严肃起来:“今天开始,你们谁胆敢惹是生非,不管是件大小,一律记过处分,直到考试结束不予消除!你们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冲刺!这是劝诫也是警告!”

    下面同学默默点头,背脊全部端正起来。

    晚上九点,晚自习结束。

    学校大门前的几盏灯在黑夜中照亮辛辛学子的奋斗之路。

    雪儿打着哈欠,满脑子都是公式。谌姚骑上车,心里还在默念单词。

    谌姚骑车刚下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一直到下坡进了屋才掏出手机去看,是泽棉发来的短信:开学顺利吗?

    算顺利吗?她回想着甄小柔和林凡与的小动作。

    收起手机,她依然没有回复。

    父亲在谌姚听泽棉歌的时候回到了家。

    “谌姚!你给我滚出来!”不是死丫头,变成了名字。

    谌姚从房间里出来,手放在口袋里。

    “你妈去法院起诉离婚是不是你怂恿的?”父亲眼睛暴躁地看着她,两腮颤动着。

    “是。”

    “你!你简直是个白眼狼!生你下来应该直接掐死,你害死你弟弟,如今又逼着你妈跟我离婚,你简直是个不孝女!”父亲握紧的拳头都在发抖,声音变得异常尖利。

    “对!弟弟是我害死的,我从来没否认,我已经给你刀,是你自己不用。至于我妈,你做的事需要我逼吗?”谌姚说得理直气壮,破罐子破摔。

    “嘭”

    父亲抬脚踹翻了爷爷的菜篮子,一筐的菜全部倒出来。他抡起墙角的棍子怒气冲冲地奔向谌姚,言语更是歹毒起来:“我今天就打死你,让你去陪你弟弟去!”

    谌姚肩上落下重重一棍,她手在口袋里攥紧,脚下稳稳地站着。

    “死丫头!贱骨头!跟你妈一样不打不成样!”父亲面部狰狞,一双眼就要喷出火来,打理好的发型因为用力的动作,发丝开始凌乱散开。

    第二棍下来的时候谌姚稍微躲了一下,正是这个躲的动作刺激到了父亲,他连按带拽,拉扯着谌姚的手臂,隐忍已久的愤怒全部积聚在右手的木棍。

    手,高高地举起,眼看着就要对着谌姚的脑后而去。

    “住手!”

    泽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口,他健步如飞,一把将谌姚拉了过来。

    “哐当”

    与此同时,谌姚口袋里面的刀滑出,掉在了地上。

    谌姚瞳孔睁大,她最不想在他前面露出不堪。

    父亲盯着地上的刀,脸色巨变,抬脚上前想要拽回谌姚:“妈的!泽棉,老子忍你很久了!你盯上我女儿老子还没跟你算账!”

    泽棉将谌姚护在身后,视线从地上的刀一闪而过,神情厉色道:“正因为你是谌姚的父亲,我一再容忍,你”

    手突然被拉住,谌姚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再怎么闹下去,爷爷奶奶肯定会过来。”谌姚近乎麻木地说着,她无所谓,只是泽棉在场,不能让他陷入窘困。

    闻言,父亲冷着眼,摔下手里的木棍,抛下恶狠狠地目光扬长而去。

    “还好吗?伤在哪里?”泽棉拉着她回房间,摊开她的手检查。

    谌姚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他柔声开口:“痛就说出来,我在,不需要你忍着,想哭就大声哭出来。”他抬手抚上她微凉的脸颊,琉璃似的眸子水光盈盈地凝视她。

    谌姚差点就绷不住了,她拼命地忍住,再忍住。

    “泽棉,”谌姚拉下他的手,起身走开,她手扶住面前的椅子,轻声开口:“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你应该去找本该属于你的幸福,而不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她转过身不看他。

    “什么是本该属于我的幸福?”泽棉没有动,仍然是单膝跪地的姿势,他问她,嗓音里带着哽。

    “门当户对,家庭和睦,在你以后的人生里能够给予你支持和帮助。我希望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明媚阳光,能够”

    “你是要抛下我吗?”这句话,泽棉问得小心翼翼,嗓音里透着破碎,膝盖上的手因为用力而爆出青筋。

    泪,落了下来,谌姚抬手抹掉,她转过身看向他的胸前,视线落在他的手腕处,那里空空如也:“是。”她回答得斩钉截铁,身侧的手死死地握着,心止不住地颤抖。

    一直垂着头的泽棉,双眸通红,他忽然想到小时候妈妈离开的时候,那段时间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濒死感铺天盖地席卷他。

    就像现在一样。

    泽棉起身,眼底明明氤氲着雾气,却又像深沉的如淤泥满塘的死水。

    谌姚接触到他的目光,长睫颤动,心要痛到窒息,她忍着喉头的酸涩咽下去,冷声开口:“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上课。”说完,她背过身去。

    他安静地站在原地,艳丽的薄唇微张,却什么也没说。他喉结滑动,像是在克制着情绪,慢慢地垂下头,他转身离开。

    直到外面的大门关上,谌姚颓然地坐在地上,她勾起唇角,嗤笑,慢慢的,嘴角的笑容加深,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桌上的手机里,正放着泽棉唱的那首歌:

    你脱下凤冠霞衣

    我将油彩擦去

    大红的幔布闭上了这出折子戏

    深夜的雨棚下,凄冷嗖嗖,小白缩在窝里,轻抬眼皮,只看了眼便扭头继续跟它的排骨约会。

    泽棉只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呆坐在爬满褐色青苔的板凳上,双肩伛偻。

    挺阔自带亮泽的衬衫将他的身形完美呈现,纯天然的珍珠贝母纽扣,在乌色中泛着淡雅的光泽,胸前是醒目的刺绣贴牌。

    他觉得轻飘飘,空洞洞的,手耷拉在腿上,苦涩翻上心头,像是苦不堪言的中药哽在喉里。

    脑子里回想着谌姚方才说的话,他抬起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站起身,掏出烟点上,深邃的眸子微眯。

    “是泽棉吗?”杨阿姨从里院走出,手里拿着手电筒往这边照了一下,她看见泽棉立即灭了手机的电筒,加快脚步走过去。

    “我以为谌姚父亲还没走。”杨阿姨在黑暗中解释。

    殷红色的光点从下往上,泽棉猛吸一口,吐出白烟,嗓音沉闷:“这次,你速度有点慢。”

    “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更加留意这边的情况。”杨阿姨歉意地说道。

    “回去吧,后面要多麻烦你了。”泽棉弹指,烟头从墙面滚落,暗红色的亮光炸开之后顷刻湮灭。

    杨阿姨手里的电筒拧开,亮光直射在里院。

    随着杨阿姨的离开,泽棉的眼神越发沉冷,他岔开长腿坐了回去,一身强大阴郁的气场压迫着周遭一切。

    从网吧的小门回到办公室,他冷着脸格外吓人,周围的气温变得更加低冷。站在旁边的瘦削的男人大气不敢踹,求助地看向沙发上抚着茶盏品茶的南也。

    南也一只手撑在下额,懒散地坐在那里。

    一双眼洞察泽棉的一举一动,细细长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擒着坏笑的薄唇,接着唇角斜勾,抿上一口清茶。

    “呸”

    几片黄叶吐回茶盏,他反手将未喝尽的茶水倒在茶盘。

    泽棉掀眸斜睨,森冷的目光甩了过去。

    南也懒洋洋地起身,身姿刚劲,他松松颈骨,走向瘦削的男人,接过他手里的一沓照片和一个精致的紫檀红木盒。

    照片中的男人女人扭打一团,一个小男孩嚎嚎大哭。

    “他已经开始行动了。”南也将红木盒递给泽棉,手里的照片逐一摊开。

    泽棉神情哀伤地盯着手里的红木盒,他轻轻地打开盖子,取出手串。

    他指腹转动珠子,内侧是刚刻上去的两排文字,五指伸进撑开,珠串乖巧地滑至手腕。

    “这是在你家丫头那受委屈了?”南也抱着手臂,轻哂笑道。

    泽棉长腿轻抬,转回老板椅,手指放在桌面轻叩,眼睑下垂,目光从照片中快速略过。

    细密的长睫掩住了他眸底的情绪,只觉四周的空气开始稀薄。

    南也明显察觉到泽棉身上的嗜血戾气,他抬眸向瘦削的男人递了个眼神。

    男人快速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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