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名字
一听到有酒席,刘瞎子便坐直了身子说道:“这还可以,没白来一趟。”
卢勤看出刘瞎子的怀中之剑是木柳剑,便微微笑道:“这位便是名震江湖的木剑仙吧,真是许多年未曾见过了。”
李小五一惊,看来这刘瞎子还真没说谎,他还真见过这惠王,刘瞎子却不以为然,只是抱着自己的葫芦喝酒。
一个侍女抬着一个茶壶走到了惠王的身边,小声道:“王爷,该喝药了。”
卢惠刚要抬起来喝,李小五却先开口问道:“这是什么药?王爷身体看起来十分健康啊。”
卢勤没有理睬他,一股脑喝了下去,才慢慢解释道:“这是强健体魄之药,是本王的弟弟寻的药方,眼看着离兖州越来越近,他怕本王受不了那里的寒冷。”
李小五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些什么,也就没再接着问下去,几人又在正厅里谈了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李小五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的王府。
奇怪的是刘瞎子却没有跟李小五一起离开,李小五一人来到了屏县县衙,准备问一下那采花大盗的线索。
屏县县令也是大周打下代州时替换的官员之一,为人圆滑,上任以后和原先的官吏相处的还算和谐。
李小五拿着西州王府腰牌,进到了衙门里面,见到屏县县令,此时的他正全身心的投入在如何搭上惠王这高枝上。
张县令笑着道:“下官参见大人。”
李小五摆摆手,直奔主题道:“那危害屏县的采花大盗可有线索了?”
张县令眼中尽是慌张,吞吞吐吐的说:“那贼人武功极高,实在难以……”
李小五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要靠他自己找了,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那人与血蝠门没有关联,又是白费一番力气了。
见李小五没有说话,张县令赶紧补充道:“前段日子临县也曾发过公函,说他们那里也是出了采花贼,难不成?”
李小五一听便皱起了眉头,问道:“是哪里?”
“蔚县。”
李小五脑海中想着大周地图,然后问道:“还有呢?”
一个站在旁边的捕快插嘴道:“其实两月前还有几起,就在代州城附近。”
李小五看着捕快,“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那捕快挺起胸脯道:“我兄弟在代州城里也是名捕快,他修书回来,信中说的。”
李小五将事情联系到一起,心中一怔,忙问道:“王爷是否去过蔚县?”
“去过,就在前段日子。”
李小五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恐怖的想法,立马冲出府衙,朝王府赶去,一脸懵的捕快走到张县令身旁,问道:“县令,现在怎么办?”
张县令回到椅子上坐下,“天高皇帝远,西州王再可怕,还是先把眼前的惠王伺候好吧。”
捕快点了点头便下去了,张县令看着手中的账本,思考着自己要送什么给惠王。
李小五赶到惠王所在的宅子时,下人们都在忙着准备宴席,李小五找到惠王,壮着胆子问道:“不知府上千金是否一起随行?”
卢勤满脸疑惑,答道:“小女在后院与王妃一起住,李侍卫为何打听小女啊?”
李小五将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这段时间以来在代州作乱的采花大盗似乎是跟着王爷一路北上,恐怕这目标就是府上千金!”
卢勤脸色一变,刚刚到的刘瞎子听完也觉得不可思议,卢勤冷冷问道:“可有证据?”
李小五摇摇头,“不过在下还是要提醒王爷不要掉以轻心,那贼人的轻功造诣极高。”
卢勤笑了笑,严肃道:“就算他武艺再高,难不成我这王府的侍卫都是吃素的不成,吩咐下去,定让他有来无回!”
夜幕降临,宴席上刘瞎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丝毫没有将下午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观卢惠,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拿起酒杯却又放下。
李小五看着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到卢惠身边,卢惠突然脸色一白,立马离开了宴席,李小五拍了拍刘瞎子,“前辈,别喝了,出事了!”
刘瞎子不以为然,他刚才就一直在用内力真气探查府邸,并没有什么动静,绝不可能有人能进入后院。
二人来到后院,只见院子里都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侍卫。
屋子里,惠王妃扶着额头,躺在床上,卢勤正问着:“王妃,这是怎么回事?星儿呢?”
惠王妃闭着眼睛回忆,带着哭腔道:“王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下就睡了过去,醒过来时就躺在地上了。”
李小五查看了一下院子里的侍卫,都只是中了迷药,并没有生命危险,他问了其中一个,也都和王妃一样,突然就睡了过去。
刘瞎子感到不可思议,莫非那人的修为已经比李正元还要高,怎么可能瞒过自己,还带了一个人出府。
李小五来到屋内,行了个礼问道:“不知王爷可否将府上小姐的相貌年纪告知于我?在下好去全城寻找。”
卢惠安慰了一下王妃,便来到了院子里,斥责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要是小姐出了事,你们也不用活了。”
一众侍卫都吓得立马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说话,李小五见状,上前抱拳道:“王爷,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小姐的下落,那贼人未曾当场行凶,恐怕是要用小姐的性命要挟王爷。”
卢惠深深吸了口气,叹道:“还不去找!把整个屏县翻过来找!”
卢惠拉住李小五,“李侍卫所言不虚,先前是本王小看你了,星儿今年刚刚及箕,右侧脸颊有颗痣,星儿一定不能出事啊!”
李小五看着惠王,坚定道:“在下一定竭尽全力,还请王爷留在府上,万一歹人送来消息也好告知在下。”
众侍卫松了口气,立马冲了出去,李小五也跟在后面出了王府。
想了想,那人可能会去的地方,然后想要叫上刘瞎子一起去,没想到找了一番功夫,都没有见到。
李小五拉住一个侍卫问道:“可曾见过和我一起来的男子?”
“回大人的话,小的好像看见他刚才就已经出府了。”
李小五感到惊讶,没想到这刘瞎子表面上看着不在乎这王府小姐,却是身先士卒啊。
一众人寻找了一夜,居然都没有找到,卢勤只好通知了张县令和驻扎在外面的亲兵,将整个屏县包围了起来,搜查每一间屋子。
李小五来到了酒香醉酒肆,问了一下掌柜的:“掌柜的能否将昨夜暗卫的所有消息告知在下?”
掌柜的点了点头,然后将院的鸽子全部放了出去,然后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便飞回来十多只鸽子,掌柜的将鸽子腿上的小纸片拿给李小五。
李小五很快就将这些讯息看完,却没有一个有用的消息,只好离开酒肆。
李小五在大街上走着,心里无比焦急,已经过了一晚了,还未有消息,要是王爷在这就好了。
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突然找到李小五,“有消息了!还请李大人随我走。”
李小五如释重负,跟着那人来到了城门,守城军士见到那侍卫刚想要拦他。
一旁的惠王侍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军士立马就放李小五二人出城了。
李小五跟着那人越走越远,心里起了疑心,便试探着问道:“城门那侍卫好像是昨晚在院子里昏迷的那个,你也昏迷了吗?”
那人低声道:“是的,小的也不知不觉就昏了过去。”
李小五眼神一沉,将剑拔了出来,指着那人的后背,大喝一声:“你是谁?那人昨晚根本没有昏迷,就站在惠王身边!”
那男子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然后抬起头来,揭下脸上人皮面具,居然是一张他熟悉的脸。
李小五惊讶的问道:“你是那客栈伙计?”
陆陨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没想到吧,本来你不用死的,可你身上居然有西州王府腰牌,若是我手中有它,还需借用迷药行事吗?”
李小五拔剑而起,向他刺去,没想到这陆陨的身形极为轻盈的躲过了这一剑,立马拉开了好几个身位。
李小五看到他没有出手,心中疑惑,陆陨在怎么看都是一个内力平平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轻功。
陆陨笑道:“李小五,你是不是也好奇我为何有这么高的轻功,那是因为我师傅便是那血蝠门的右派掌使。”
李小五问道:“你怎知我姓名?惠王府大小姐在哪?”
李小五动用全身真气,想要速战速决;却没想到,当真气汇于丹田时,全身仿佛像软绵绵的棉花一样倒了下去。
陆陨看着地上有气无力的李小五,自豪道:“这软骨香无色无味,但对于你们这些一定境界的修行之人便是毒药,一旦将真气汇于丹田,便会全身瘫软如棉花般无力。”
陆陨拿出背后的小刀,准备杀了他,李小五开口道:“等等,在我将死之时能否让我死个明白,血蝠门到底在哪?那刺杀榜是不是你散发的?”
陆陨停了一下,“你问题太多了,下去问阎王爷吧!”
李小五看着刺下去的匕首,闭上了眼睛,心中满是遗憾,难道他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一道剑气袭来,陆陨侧身倒在地上躲了过去,要是他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李小五睁开眼睛,看着刘瞎子单手持剑,缓缓走了过来,身边是因为真气聚集起来的树叶,刘瞎子举起木柳剑在一剑挥出。
磅礴的森木剑气,让陆陨避无可避,只好硬接这一剑,被击中胸膛,飞了出去,吐了一大口血。
陆陨不停的摇头,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你这修为怎么可能不中软骨香?”
刘瞎子抬起头来,“刚才听到你们的谈话,早就用湿布掩住口鼻了。”
陆陨傻眼了,转身便想要逃走,刘瞎子将修为汇聚于木柳剑,运气将它推飞出去,直直的刺入陆陨的大腿,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李小五苦笑道:“非得等到最后一刻吗?”
刘瞎子走到陆陨身边,蹲了下去问道:“你师傅是不是央参?”
陆陨忍着剧痛,面部扭曲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谁是央参。”
刘瞎子将木柳剑拔出一半,然后转了一圈,冷冷道:“是不是?”
李小五想要制止他却奈何他现在根本起不来,“前辈!留下性命有大用处。”
陆陨疼的哭爹喊娘,捂着自己的大腿,“好!我说!我师傅的名讳叫血……”
话还没有说完,一根黑色的箭矢划破空气,刺入了陆陨的喉咙,陆陨瞪大了眼睛,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满脸不可思议。
刘瞎子看着黑色的箭尾,拔出了木柳剑,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又是老朋友,没想到这小小的屏县真是卧虎藏龙啊。”
刘瞎子走过来一把架起李小五,“走吧,死了。”
“那箭手呢?”
刘瞎子嫌弃道:“那是天下唯一一个八等九层箭手,你要是还嫌命长,你就去追。”
二人回到城门,将陆陨的尸首告诉了守城的军士,领头的将领立马带了一队人朝那个方向去了。
李小五叶恢复了许多,满心疑问,拉住刘瞎子问道:“前辈是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
“昨晚。”
李小五大吃一惊,继续问道:“前辈这么相信我?”
刘瞎子面无表情看着他,“因为这屏县有许多李正元的探子啊”
李小五哑口无言,这下坏了,刘瞎子恐怕已经猜到了暗卫的身份。
不过还好只是这屏县的暗卫桩子暴露了,接下来恐怕是要更加小心了,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动用暗卫。
刘瞎子见他没有回答,喝了口酒,“我没有兴趣管他李正元的事情,快找那惠王女儿吧。”
李小五抱拳谢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刘瞎子揣着葫芦喝酒,“小事,以前我也伤过你,扯平了。”
刘瞎子然后停下了脚步,问道:“你的功法是不是和李正元的一样?”
李小五点了点头,刘瞎子笑道:“那人内力平平,定是修了一种特殊功法才会有如此高的轻功。”
李小五抱拳道:“在下受教了。”
回去路上,李小五在脑海中一直思考着那贼人的藏身之处,要能随时看见自己,还不惊动暗卫,只有一个地方!
李小五来到惠王住的宅子,吩咐侍卫们寻找开来,一炷香后果然在一间废弃的柴房房梁上找到了惠王大小姐。
刘瞎子也笑道:“这人还算胆大心细,居然将人藏在府上。”
惠王卢勤见到小女,欣喜若狂道:“本王谢过李侍卫,若是将来西州王有所求,本王定当助他一臂之力。”
惠王大小姐在床榻上惊魂未定,拉住王妃的手,带着哭腔道:“母妃可知道那找到我的公子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