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孤身一人
莉莉安自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就是孤身一人。
她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大主教。
大主教看着她，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年轻的男人用严肃的表情说：“莉莉安，你醒了。”
莉莉安从这一刻就知道了，啊，原来我是莉莉安。
从这一天开始，她就住进了多言教会。
大主教一向很忙，没什么时间来看她。很久之后她才意识到，其实大主教是不想和她见面。
但好在莉莉安能一个人玩。
她最喜欢玩的游戏是——和姐姐一起玩。
莉莉安最喜欢姐姐，但姐姐好像不太喜欢她。
后来莉莉安明白了，原来姐姐是不会啊！没关系，莉莉安会，莉莉安教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不过是一眨眼间，大主教就老了。
教会里来了一个新的主教，叫伊莉莎。
伊莉莎主教很喜欢莉莉安，想要收养莉莉安做养女。
但大主教不同意。
为什么？莉莉安也喜欢伊莉莎主教。
大主教就用莉莉安看不懂的眼神注视她，用莉莉安听不懂的话劝她：“这件事在历代没有发生过，没有人能预料后果。我不能拿教会的未来开玩笑。”
“所以不行，莉莉安。绝对不行。”
莉莉安一直是孤身一人，她不想这样。
所以她对姐姐说：“姐姐，你帮我劝劝大主教吧。”
姐姐一声不吭，消失在角落。
这算是答应了吗？莉莉安不知道。
但第二天，大主教的态度就转变了。
他答应了伊莉莎主教的请求，但是又用莉莉安听不懂的话说话：“她会害死你的，她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莉莉安拉着伊莉莎的手，扭头盯着大主教。
她对旁边的姐姐说：“他说的才不是真的。”
伊莉莎主教听不见，她扭头对莉莉安说：“从今天起，你就不是孤身一人了，莉莉安！”
大主教说的话是真的。
莉莉安在死去的前一个小时这样想。
这不是妈妈的错——她喜欢这样称呼伊莉莎——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在心里说话，因为她知道姐姐能听见。
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我死了，姐姐你也不要伤心。
姐姐不理解什么叫“伤心”。
她在阴影中注视少女，“你不应该死，莉莉安。我不能失去你。你忘了吗，我们是双生子。”
莉莉安想，原来姐姐不是幻觉吗？
她用最后的力气喊道：“艾米莉亚……”
接着她凝视着黑暗，安静的死去了。
几个小时之后，大主教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担心的那件事还是发生了。
莉莉安一死，那一位就失去了控制。
伊莉莎什么都不懂，但就算他说出来也没有用，因为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他开始收拾东西，想要立刻离开教会。但是他没能做到。
因为房间里挂着的神像画掀开了面纱，露出和莉莉安一模一样的脸。
当晚，大主教就上吊自杀了。
同时，一个恐怖的存在降临了多言教会。
。
伊莉莎在那天之后一直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她偶尔清醒过来，就企图把教会里发生的事传递出去。
但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她，所以她不得不换了更隐蔽的形式。
这些天来了很多人，但最后站在她面前的只有鸣默和伊莱亚斯。
年轻的主教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空洞，“你知道吗，多言教会是真的有神。”
莱诺和伊莱亚斯对视一眼，有点惊讶。
他坦诚地说：“我还以为这是多言教会编出来骗骗信徒的呢。”
其他教会就经常这么做。
呵呵，所以他才会认为所有教会都一个恶心样。这可不是诽谤！
作为一个有显赫出身的前贵族，莱诺比在场两人要懂得多一些。
他漫不经心敲着桌面，说：“我记得超凡者最强是十二阶，再往上就没人知道了。”
“再往上，就是神。”伊莉莎很肯定的说，冷静得仿佛自己口中的不是机密，“人是可以成为神的。”
“诶？居然是这样吗？”莱诺差点没扶住桌子摔到地上去，好在伊莱亚斯拉了他一把。
坐好的侦探理了一下衣服，说：“我还以为，所有神都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这什么啊！完全是在胡扯吧！
伊莉莎嘴角一抽。
但是看私家侦探的表情，他恐怕是真的相信自己嘴里说的话。
喂喂，这些话连伊莱亚斯都不会信的啊！
“并不是。”女人深感无力，她一只手盖住脸，很疲惫的说，“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次教会局势动荡？就是因为神的增减。”
“不是？神还会减少的？”这叫莱诺感觉到世界观的崩塌，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尖锐几分。
伊莱亚斯用平静的表情说出恐怖的话，“神也是可以杀的吧。”
对于一个从小接受超凡教育的前贵族来说，这些事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话！
他反正是惊呆了。
这和伊莱亚斯说“我准备去学钢管舞”有什么区别！
非常震撼！
伊莉莎：“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啊。”
伊莱亚斯：“搞不懂。他以前没这么大惊小怪的。”
伊莉莎：“啊啊，这个我知道。是贵族的教育导致的问题吧？肯定是写满了尊敬神之类的话。”
伊莱亚斯：“啧。”
莱诺额头青筋跳了一下，他拍桌子喊道：“贵族和教会都需要神庇护，他们肯定给我洗脑了！”
伊莱亚斯露出受不了的表情。
是了，他们两个人也是教会的人，居然没有被洗脑成敬神爱神的社会好超凡者？
当然，伊莱亚斯一看就是个不信神的异端。
伊莉莎主教的话？大概是死了一次所以想通了？
莱诺：……
“咳，所以客人你要说些什么？”他僵硬的转移话题。
没想到成功了。
伊莉莎回过神，继续说：“哦，我原本也以为这是假的，但是我收养莉莉安后发现神像的脸和莉莉安居然一模一样！”
于是伊莉莎开始调查。
在那段半睡半醒时光中，她才找到了一个比较可靠的记载。
她提起另一件事：“神和人有非常大的不同。那么，你们想过吗，为什么神要帮人？”
神又不需要权利和金钱，祂们大部分都是冷血自私的主。
“多言教会能得到神的庇护，是因为——多言成神之前，是双生子的其中一人。”
莱诺立刻想到了，喃喃自语：“所以，信里提到很多个一和两。”
是因为，神和双生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