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想要什么礼物，姐姐送你好不好？
“姐姐，呜呜呜”
刚接通电话就听到哭唧唧的声音，芦苇只觉得头大。
“弟弟，又怎么了？”
“姐姐，呜呜呜”
又是重复的哭唧唧的声音，恼得芦苇有些烦躁，她直接了当问：“芦蒿，有事说事，没什么事情就专心的备考艺考，都这个节骨眼了，要沉住气，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很大？”
电话里的芦蒿欲言又止，他想起最近两年多来母亲像对待姐姐那般的折腾自己，心中顿时对姐姐升起一股莫名的心疼，或许他渐渐能明白姐姐的不容易，这一刻脑中的画面惹得他情绪更加低落。
“没事，姐姐，我就是好久没有见想你了呗，找你撒撒娇不行。”
芦蒿语气故作轻松，可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画稿就面露焦躁。
“弟弟啊，你都17了，还向你老姐撒娇，你羞不羞，我可没有见过哪个男孩子会像你这样，这么大了还找姐姐撒娇求安慰。”
芦蒿好似一瞬间轻松了些，笑道：“你不懂，等下个月我18岁了，真正成年，你到时候想让我在你面前撒娇卖萌，我都会不干的。”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注重仪式感的。”芦苇适时调侃。
“那是，从小到大都这样的。”
芦苇笑而不语，见自己的亲弟弟能这般活跃，心里的担忧就放下来了。
“爸最近在忙什么？”芦苇关心地问道，又咬着唇加了句，“妈呢？”
芦蒿愣住，脑海中快速的组织语言，佯装镇定道：“都老样子呗，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那就好啊，这样你就可以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了，加油哦，姐姐看好你的。”
“姐，我感觉我真的不是画画的料，家里有你就够了。”芦蒿心跳得飞快，生怕自家姐姐和自己翻脸。
芦苇陡然全身颤抖了一下，她眸中的摇摆不定，显得她整个人的状态格外的怪异。
“芦蒿，我快毕业了，说什么都晚了。”
芦蒿望着桌子上姐弟俩的照片，陷入沉默，半会儿后才缓缓开口。
“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考研，转成主专业吗？”
芦苇只觉得弟弟说的话五雷轰顶，一股从未有过的落寞将她包裹，她不由地蜷缩着身子。
芦蒿不怕死般地开口继续道：“姐该放下了……姐，你要多为自己考虑点。”
芦苇全身忍不住得颤抖，看着陌生的环境，又想着这几天经历的种种，视线落在窗外的秋雨中，记忆随着雨落跌入曾经的过往之中，思绪越来越浓烈，终于，她眼眸中最后一丝倔强崩塌。
泪如雨下。
好似窗外的雨都看出了她的无助和脆弱，这一刻狂风骤雨袭来。
窗外的树枝随风摇摆，发出稀稀疏疏地声响，雨水噼里啪啦地打着玻璃。
“姐，你怎么了？姐，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件事情的，姐”
此刻的芦蒿恨透了自己，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姐姐被这些旧事锁得死死的，这么多年一直都未走出来，再加上自己也长大了，是要开始学会去保护自己的姐姐。
“姐，你别什么事情都憋在自己的心里，你不是还有弟弟吗，你还有我，以前我小不太懂，但是现在我也老大不小了，也有弟弟的样子，弟弟保护姐姐是理所应当的，姐，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芦蒿越说越焦急，他竖起耳朵听电话的声音，只依稀的听到抽抽搭搭的啜泣声。
“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芦苇收敛了情绪，随后喑哑道：“弟弟放心，我没事。”
芦蒿清楚的从电话中察觉到她刚刚哭了，他知道自己的姐姐要强，从来不会在人前哭，若是哭了，想来是经历了什么委屈，他想开口问，可是他又有顾忌，最后还是妥协，心想着等姐姐情绪好点的时候再好好聊聊。
“姐，你要多笑笑，小时候，我觉觉得我老姐笑起来最好看了。”
芦蒿故作轻松俏皮的开着玩笑。
芦苇为了不让自己的弟弟过于担心，扯出往常的笑意道：“好，听我家弟弟的。”
“就是嘛，我老姐最好了，那下个月我生日，姐你会请假回来陪我过生日吗？”
芦苇愕然，整个人又变得焦虑起来，转移话题道：“想要什么礼物，姐姐送你好不好？”
芦蒿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可心中的犹豫不决只增不减，“姐，是不是我想要什么礼物都可以？”
芦苇并未多想宠溺的柔声道：“自家弟弟想要什么礼物当然可以了。”
芦蒿好似心情愉悦了些，转为欣喜道：“姐，不能反悔哦，也不准生气哦。”
两人聊天聊到这里时，芦苇总觉自己的弟弟似乎话里有话，可是一想到自己最近经历的种种，她便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她此时都在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她并未出声。
芦蒿知道自己的姐姐敏感多疑，随后一如往常嬉皮笑脸道：“姐，你小气，我要个礼物都吞吞吐吐的。”
芦苇闻言不再迟疑，“好，弟弟到时候想要什么礼物就和我说，保证到位。”
“嘻嘻，那我提前先谢谢老姐，到时候老姐可不要反悔。”
“你老姐答应的事情，从来都是说到做到。”芦苇话里虽有不悦的味道，可语气却是温柔如水。
“知道，知道，老姐，晚安，我要去忙了。”说完，芦蒿神色恢复如常，看着手中的画笔思绪早就飘至更远更久的地方。
“嗯，弟弟也是，不要熬太晚了，照顾好自己，晚安。”
说完，两人好似有默契般挂了电话。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芦苇想起刚刚弟弟说的那些话，一个人陷入遥远的思绪之中。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再一次被掏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走不出来，她努力支撑着坚强，最终还是在亲人面前显得那么的脆弱不堪。
她的泪水再一次止不住地流，这一刻，她将压抑许久的心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她哭的寂静无声，而后没过多久，她竟时不时看着窗户外呜咽，时不时朝着面前的空气狂笑，又时不时又蜷缩着身子嘤嘤的哭泣
终于，当芦苇将所有的情绪释放到顶端的时候，她张大了嘴巴猛地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