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酆城
老头脸色有些尴尬,他本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道:“好吧,那小姑娘你想多少,若是合适这木头就卖与你。”
南宫雁菱想了想,拿起梧桐木,笑道:“嗯,这个我觉得五十金子不能再多了。”
“要不再添点吧,这个我实在太亏。”
看老头一幅凄惨的模样,南宫雁菱苦涩道:“这样吧,我正好需要它,梧桐木我就以五十五金收下,不能再多了。”
药楼老头听到心欢喜,连忙拿锦盒把一尺余长的梧桐木装起来,他生怕这小姑娘反悔,笑道:“姑娘,这梧桐木就交给你了。”
付了不少金子,两人走出灵药楼,溪羽把刚才得来的聚清丹与沁灵丹,一并交给南宫雁菱,说道:“你修坤元,这丹药对你有用。”
她接过丹药,扭头调侃道:“我又不是药罐子,你给我这么多丹药,净浪费掉。”
说完把两瓶聚清丹塞回给溪羽,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捉起溪羽的手,笑道:“我知道这梧桐木,用来做什么好了。”
两人往酆城西街的玉石楼去,楼面进出的人不多,只有一个手拿尖刀在雕刻的中年匠师,他正认真的给玉瓶挑花。
半柱香后,放下手中的刀,转身对溪羽二人问道:“你们是来买玉石,还是想雕刻玉石。”
南宫雁菱放下手中的锦盒,把它打开,将梧桐木递给匠师,说道:“麻烦你,我想雕一个香炉。”
溪羽很不解,对她问道:“这么好的梧桐头,仅用来当装饰,岂不可惜了。”
“不可惜,况且谁说香炉就不能当灵器了。”
见溪羽还想说些什么,南宫雁菱用手指堵住他的嘴,低声说道:“我见你每夜都不能安寝,我想烧点檀香,让你好睡些。”
听到南宫雁菱这话,心里有些莫名的温暖,玉雕匠师拿过梧桐木,劝道:“姑娘,这梧桐木用来做香炉,着实有些可惜,何不拿来做玉珠。”
南宫雁菱从布袋拿出四颗珠子,她递给匠师说道:“不用了,这梧桐木就用来做香炉,麻烦帮我把这四颗珠子,也都镶嵌进去。”
玉石匠师手接珠子,拿过梧桐木,打量半响,开始用尖刀开始刻画,约莫两个时辰后,他将一个百窍香炉递还给南宫雁菱。
看这香炉流云逐月,很是精致,三粒青色珠子镶嵌在云朵之上,似云中青月,香炉顶盖墨玉白珠,这手艺果真一流。
玉雕匠师对二人说道:“这剩下的梧桐木碎屑,我已经将它研磨成粉末,把它给装进去了。”
将香炉打开,只见里面全是清脆碧绿的粉末,拿在手上,感觉有一股清凉的气息。
溪羽从布袋里拿出一锭金子,把它递给玉雕匠师,他连忙推辞道:“不需要这么多,往日雕刻这般大小的器皿,只要十两。”
把金子塞到他手中,溪羽笑道:“这手艺能值这个钱,你就收下吧。”
两人离开玉石楼,刚出门就见到一熟悉的身影,溪羽细细看去,觉得那个老头很眼熟,走前一步,试探问道:“张大叔。”
老头转过身来,问道:“你是”
见老头与昔日离去时的样貌变化不大,但身形却是有些佝偻,溪羽对他说道:“牛家村,毛南肥肉各两斤。”
张老儿一时没认出来,听到这句话,他才想起眼前的这男子,原来就是当年牛家村的毛头小子,他欣慰笑道:“毛小子,好久没见了,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溪羽见南宫雁菱在旁边,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对张老儿说道:“张大叔,这么多年了,就不要喊小名了。”
南宫雁菱听到有些乐,她没想到溪羽的小名竟然这么有趣。
张老儿喜悦问道:“阿羽,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在牛家村吗。”
“这说来话长。”
两人走进附近的一家酒楼,点上几个小菜畅谈到日落。
原来张老儿根本不知道溪羽和牛南离开了牛家村,他当年救治了板斤后就离开了村子,四处流浪。
而这次来南赡州,是为了完成他师傅的遗愿,再细问下才知道,张老儿的师傅就是出自太医府阁。
张老儿的师傅技艺未精,临死也不曾见识一眼“药王经”,他死前吩咐自己的徒弟,要是有幸,能替他看一眼“药王经”那么他死也能瞑目。
如今张老儿已年近七旬,他回想起师傅的遗愿,所以想来见识一下这“药王经”,究竟有何了不得的地方。
而张老儿也知道了,溪羽这些年的经历,他苦叹阿南早逝。
当年他曾一心想收牛南当徒弟,可惜阿南生性好动约束不得,每学半桶水就跑掉,所以一身医术至今都未曾有个传人。
溪羽放下手中的杯子,对张老儿说道:“这么说,张大叔你是特地为这炼丹大会来了。”
张老儿倒是洒脱道:“天下名医,谁不想一睹这经书的风采,可惜当年我的死鬼师傅没能瞧上一眼,所以我也算是来完成他心愿。”
“这《药王经》有何了不得的地方,为什么天下名医都齐聚酆城,就为看它一眼。”
张老儿看着溪羽,放下酒杯,咂嘴道:“你且先听,只是传闻,我也不大清楚。很久以前酆城外的小村有两个小伙,一个叫鲁樊,一个叫忌耽,他们两人整天不学无术,賭斗好勇。有一次在马骝坡,欠了人三十两银没钱还,差点被人把手给剁了下来,两人回家后收拾包袱,连夜就跑进十万大山去,没多久他们又跑了回来,但是他们回来后,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一般,不仅学会了法术,还习得一身高深的医术,后来立派太医府阁,专门培育大夫、郎中。”
溪羽听了,有些疑惑,问道:“有这么奇怪的事,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医术竟然能无师自通。”
张老儿喝下一口酒,说道:“这个就也不清楚,据说是进到山里遇到位老神仙,他传授二人一卷经书,那《药王经》就是其上卷,所以天下名医都想来看一下。”
被他说的神乎其神,溪羽倒想去看一眼,问道:“这经书竟然这么神奇,不知道在哪里。”
张老儿嗤笑道:“你想都别想,那是人家鲁府的东西,现在开炼丹大会,就是为了选出名医来收入门下,继续培育下一代弟子。”
既然是药经,看来对修士也没什么用,但听常百草说,南巫族却是想得到“药王经”,这又是怎么回事。
随着炼丹大会开始,各地名医也都陆续到来,修士听闻炼丹,也都来买卖药材、灵丹。
酆城本就不大,又因大会临近,各处涌入的人多了,客栈早已满员。
张老儿还有不少迟来的名医、修士,都只能到城外的小镇渡夜。
溪羽送别张老儿,回到客栈卧房,见南宫雁菱正在把玩着碧云百窍炉,她把香炉放在桌上,点燃檀香,对溪羽说道:“再不久就是炼丹大会了,五十年一回,怕是很盛大。”
“的确,但我担心的并不是炼丹大会,而是南巫族,听常百草说,它们炼尸驱妖,把南赡州弄得满城风雨,如今大会临近,也不知道它们会搞出什么样的事。”
南宫雁菱过来搂住溪羽,说道:“城里这么多修士,谅他们也不敢到城里来闹事。”
“希望如此吧。”
酆城深夜无人,街道四处寂静,也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把周围居住的旅客都惊醒
“鬼!”
“有鬼,快来人啊!”
客栈外探头去看,见远处酆城城门大开,一队队紫僵、黑僵从外面跳进来,细看不下百只
“快去关城门。”
“那个狗东西开的城门,不知道酆城夜里城门开不得吗。”
“开去关了它。”
“城山的修士,太医府阁的人呢。”
城里喧嚣一片,史慎此时也看出异样来,他对溪羽道:“天上有飞僵,我去对付它,溪羽兄弟,你去解决哪些僵尸。”
没等回应,史慎就冲了出去,溪羽跳出窗,离城墙近的百姓都不知道被咬死了多少
“还不快出手。”
溪羽大骂一声仍在看戏的修士,自己提着长剑想去把城门关上。
“小心,丝罗瓶。”
见一只无头、无肠、无肝脏的躯体,它既然拿着血肉放在肚皮上撕咬。
细看它腹肚竟然长着一张大嘴,它高举双手冲过来,发出很古怪声音,似牛又像蛇。
丁湘早就出来,她手中气息流转,化作白芒,对溪羽道:“别被丝罗瓶碰到,不然死的很惨。”
城中街道本很宽,如今却被僵尸、血尸挤满了两侧,更可怕的是,被这些妖物咬到、捉伤的百姓,不待半刻又变成了血尸。
跃到屋檐上,城中多房屋,若是以绛炎大肆焚烧,怕过不了多久,酆城就真的变成鬼城了。
拔出长剑,绛炎附在剑身上,挥手就把一只紫僵点燃,它抵抗两下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手中绛炎长剑挥舞,一下就杀掉五六只,丝罗瓶仍是不放过溪羽,它冲过来就想抱住溪羽。
没料到侧步避开,一修士被它抱住,整个人像蜡烛一样融化掉,这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妖孽,休要放肆。”
一个黑壮的中年男子,他手里拿着符咒跳出来,口中默念:“嘛哒无呢,无呢嘛哪。”
符咒化成数十道,全部往紫僵、黑僵头上飞去,见这些妖物被符咒镇住,再也不能动弹。
溪羽刚想道谢一句,另一只丝罗瓶躲在暗地里,它冲出来偷袭黑壮男子。
“道长,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