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对峙
乔言和陆聿昭回到陆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看到他们两个进来，陆聿明和温慕南连忙迎了出来。
温慕南看到陆聿昭的手愣住了，“聿昭，你受伤了！”
陆聿昭对她笑了笑，“没事大嫂，小伤。”
看到陆聿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陆聿昭朝他点点头。
“快进去吧，爷爷还等着呢。”陆聿明开口。
乔言和陆聿昭进去的时候，陆老爷坐在主座上等着他们。
菜早就凉了，旁边陆衡还在吵着要睡觉。
乔言上前和陆老爷打招呼，“陆爷爷，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还是那么硬朗。”
陆老爷笑开，夸了乔言两句，转头看到自己孙子裹的严严实实的手，眼神定住了，没说话。
自己那孙子还没心没肺的笑呢，陆老爷摇摇头，这孩子真傻了。
陆衡看到乔言进来，飞奔过来扑到她怀里，“言姐姐，你终于来了！”
乔言看到陆衡突然想起来，自己给他买的蛋糕落在了于崇志的车上。
连忙给陆衡道歉，说下次再给他买。
陆衡失落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过来，“没事的，我想见言姐姐，蛋糕可以下次吃。”
“衡儿真乖。”乔言摸了摸他的头。
“行了，快吃饭吧。”陆聿明说。
吃饭的时候，温慕南想要主动坐到乔言旁边，陆聿明拉了拉她，想让她和自己坐。
温慕南推开他的手，“我在阿言旁边，方便照顾她。”
所以陆聿昭也被迫坐到了陆聿明旁边，兄弟俩谁都看不上谁，且互相觉得对方的心上人抢走了自己的心上人。
吃饭的时候，温慕南不停的给乔言夹菜，乔言的餐盘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够了，大嫂……”乔言顿住，想了想，毕竟她和陆聿昭都分开了，现在叫温慕南大嫂觉得有些尴尬。
温慕南看出来了，替她解围，“叫我慕南就行。”
乔言朝她笑了笑，感谢她的贴心。
吃完饭，陆老爷叫了乔言陪自己在院子里坐着。他没忘记自己孙儿的嘱托，看在他今天伤了手的份上，帮他说说好话。
陆衡也不困了，拉着乔言要一起去。
乔言牵着陆衡，和陆老爷一起来到了院子里。
她躺在平时陆聿昭躺的那个老爷椅上，听着陆老爷将他和月萍年轻时的事。
乔言听的很感兴趣，陆衡在旁边蹲着玩玩具，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里，竟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乔言呐，”陆老爷讲完故事后，突然正色对乔言说，“按道理说，我这个老头子不该管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但老头子还是想厚着脸皮为我那不争气的孙子说几句好话。”
“陆爷爷别这么说，您说，我听着。”乔言说。
陆老爷看着面前玩玩具的陆衡说，“聿昭像衡儿这么大的时候，就像个小大人似的，这孩子太聪明了，大人的每个细微的表情他都能猜到是什么意思。他小的时候就不愿意讲话，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我们逗他玩，他也不感兴趣，虽然表面上装作开心的样子，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其实不开心。他每次拿了奖，也不会表现的很激动，他觉得他就应该赢得这些奖。”
陆老爷看向乔言，“直到聿昭第一次带你回家，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真的开心的感觉。”
乔言看着漫天星斗出神。
“乔言，我知道聿昭做了一些错事，但是老头子想问问你，能不能原谅他，在给他一次机会？”
乔言对着陆老爷笑了笑，“陆爷爷，其实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没有和陆聿昭说，我其实早就不恨他了。”
乔言的眼睛又重新看向夜空，眼神亮晶晶，“恨一个人也是需要力气的，我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力气了。”
陆老爷转过头，叹了口气。
门口的陆聿昭手里端着一盘水果，听到了乔言的话，低下头笑了笑，没有再进去，把水果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转身离开了。
陆聿昭把乔言送到陆家门口，乔言朝他挥挥手，“回去吧，早点休息，把手养好”
陆聿昭喊住了她：“阿言，之前不告而别的事，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憋在陆聿昭心里很久，直到此刻对着乔言说出口，像是卸下的沉重的担子。
乔言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没关系的，我早就原谅你了。”
陆聿昭的手攥紧了拳，“原谅了的意思是什么？”
“原谅了的意思就是，我不恨你了。”也不爱你了。
陆聿昭笑了，笑容凄凉，“乔言你好狠的心啊，我都要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了，你看不到么？“
他逼近乔言，双目通红，”乔言，我也有自尊啊，你以为我天天在你后面追着跑是为什么啊？我就活该被你践踏是么？”
乔言深吸了一口气缓和情绪：“陆聿昭，你知道你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
她的泪涌了出来：“我那天醒来，看到家里你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所有联系方式都找不到你，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甚至去了陆家。”，她低下头，用手背把眼泪擦掉：“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你去哪了，我每天都在哭，好像除了哭不知道能做什么了。我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吃了也会吐出来，我甚至想过……”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陆聿昭听懂了未尽之意，心痛如绞。
“还好有阮宁，”她笑了笑：“不然你可能都见不到我了。”
“阿言，对不起，我不知道……”陆聿昭想要抱住乔言，被她轻轻推开。
她抬起头，把眼泪逼回去，“所以你知道么，问题根本不在于你做了什么做了多少，”她看着陆聿昭的眼睛，目光恳切，“是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你了。”
陆聿昭看着面前的人，路灯打在她的脸上，她分明和他离开之前一样，只是眼睛里再也没有他了。
陆聿昭掐了掐掌心，不让眼泪掉出来，“所以，我真的没有机会了么？”
乔言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他，“陆聿昭，我好不容易能够正常生活，你放过我吧，”说着又有些哽咽，“也放过你自己。”
陆聿昭倒退了几步，他明白乔言的意思了，他彻底出局了。
乔言继续说，“你会找到比我更合适你的。”
她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顿住，转过身看着他笑了笑，“陆聿昭，再见。”
陆聿昭看着乔言离开，忍了很久的眼泪才流了下来。
阿言，我能够放过你，可我放不过我自己。
他走回院内，看到陆老爷还在院子里等他，他缓了缓情绪走过去。
陆老爷看到他的表情，开口，“聿昭，纽约那边的生意你去接管吧。”
陆聿昭顿住脚步，把眼泪藏在笑容里，轻声的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