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狗血与美好并存
徐菲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降临在女主身上的霸凌事件，严重一点来说，那个男生袭击自己的头部，就像叶铮说得那样，奔着毁掉女主人生去的。她不知道徐斐之前是如何跟这些同学结怨，原谅肇事者这种事也不该由她这么个冒牌货下决定。
原文中并没有直接写明这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徐菲说到底只是个和女主一样大的普通学生，纠结了很久，她犹豫着是不是告诉渣爹比较好，怎么说他也是女主监护人不是？
好难，校园言情剧的人生真是让人头大。以致于让徐菲开始怀疑当初看这本小说怎么会觉得甜甜的，这整个就是一狗血！
除了这件事，徐菲最需要关心的就是顾南星被打是否与叶铮有关。
这周末预赛成绩公布后新一轮培训会马上展开，徐菲必须全身心投入到学习战斗模式，保证女主顺利跳到省赛情节。
平时在学校徐菲同叶铮私下接触很少，叶铮也不愿意二人绯闻满天飞，日常间歇性出现盯妻症状，偶尔拉着徐菲去天台吹风，暧昧期的分寸感掌握得差强人意。
所以，当徐菲第十次绕道经过叶铮身边去接水时，不仅仅是叶铮，班上八卦雷达异常敏感的同学暗中调整到最佳观察区，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即时传播到一中校园各大角落。
倒不是徐菲故意勾引叶铮，主要是她想问又不敢问，刺探军情是个技术活，她不仅毫无经验，还要担心一不小心刺激到男主影响剧情。虽然徐菲可以对天发誓，她对男主忠贞不二——哪怕是为了有朝一日活着回到现实世界。
“喂，你今天看了我五十多次，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叶铮悠闲自若地撑起脑袋，脸上挂着慵懒的浅笑，“做人要诚实啊，徐——斐。”
少年将尾音拉得悠扬又得意，迷人暧昧的声线吸引众人目光集于此处。
“好了好了！”她实在是顶不住眼神攻击，“跟我去天台，我有话要问你！”
到了这一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果真是叶铮打伤的顾南星，说明男主性格改造还不彻底，顾南星也牵扯进故事主线，她必须及时采取措施将一切拉回正轨。
一切为了剧情！她可以！她拼了！徐菲一步一台阶，一步一口号为自己加油打气。
“今天天气真不错，你说呢？”刺探军情第一步，打开话题。
叶铮垂眸静立，表情写满了“我静静看你装”的不屑与玩味。
男主这么难搞！徐菲心里吐槽了一句，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心下思忖一番，咬咬牙，试探性地开口：“叶铮，之前同学传的我和年级第二的事，你怎么看？”
唯一有可能让叶铮对顾南星产生关注的只有之前年级第一与年级第二相爱相杀的传言。
少年转身，双手抵着栏杆撑起全身，动作显得浪荡不羁，脸上挂着同款气质的笑意。
“原来你问的是这个？”
徐菲抠了抠头，有些疑惑：“你以为我问的是什么？”
叶铮笑出了声，手指重重点了她的眉心几下，眉眼尽是打趣的笑意：“我的大小姐！班里少了个人你都没发现吗？”
？
徐菲皱着眉想了想，最近她沉浸在书海里，倒是没怎么在意班里的动静——虽然她一直不怎么在意，只顾着捍卫人设。
“那个人退学了。”叶铮恢复一丝正经神色，没有指名道姓，难得流露出一些婉转的语言艺术感，“准确一点说，是辍学了。”
天台上一时静默下来，只有肃肃的风啸之声卷起校服蓝白相间的衣角。
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徐菲觉得自己的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暗地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情节没有在书中被仔细描写，最终结局是以这样的结果收场，那么徐斐应当没有继续追究。
“哦。”她呆呆点头，情绪有些莫名。
叶铮挑挑眉，强硬将话题转回开始的提问。
“你想我怎么看？我听你的。”一句话将球踢回给徐菲，让她一个头两个大。
徐菲想了想，觉得自己的事业都还没着落呢，总不能再让男主扯自己后腿。
“我觉得你可以把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比如好好思考一下未来，或者想一想自己想做的事。”徐菲顿了顿，尽量平缓语气，学着女主的循循善诱，同时掐出一分温柔语气，“不要把所有心思浪费在别人身上。”
所以，你一天天多干点正事吧，别想着谈情说爱，女主后期带你飞只是因为她的学神光环，可是我不是啊！别一天天赖着我！
“如果，我不觉得是浪费时间呢？”叶铮收敛起浪荡不羁的神色，颇带认真意味地反问。
明明他不想逼得太紧，却又不得不近一步，试探少女的心意。
“如果，我说我的未来，我想做的事——”叶铮胸膛一沉，语气松懈半分，心意在心口处翻滚，一字一句清晰可闻：我的未来，我想做的事，都与你有关，那么喜欢你，怎么能叫做浪费时间？
但是现在不是最佳时机，他知道少女有自己忙碌奔赴的未来。
话到嘴边蓦然改口：“我的未来，我想做的事，我考虑得清清楚楚，不需要你替我操心。”
“还有，在我面前你大可坦诚做最真实的自己，想说的话，想问的事，不需要有半分顾忌，因为在你面前，我也会毫无保留，给你信任。”暂时，以朋友的信任维持和你的距离，但请你相信我的真心。
叶铮目光灼灼，语气陈恳，难得看见他还有这幅模样。
凭什么一定是叶铮所为？就像之前的树林事件，他故意用一些含糊措辞混淆真相，如他所言，他未必是个好人，也未必是个坏人。
毕竟眼前的少年，也只有十七岁，正是恣意逍遥又骄傲忸怩的年纪。
“那我问你，树林里，你同顾南星，是不是第一次见面。”
一个问题解决两件事，不愧是你！徐菲为自己竖起大拇指。
“原来你纠结这么久，是为了顾南星。”少年的心倏然沉下去，片刻前他还满心欢喜，“不是第一次。”
叶铮凝视着少女澄明透亮的双眸，那里闪烁着质疑。他还是遵循承诺，缓缓开口，承认自己对他的嫉妒。
少年转过身背对着她，不让满心卑劣的情绪泄露，语气平淡，散落在呼啸的北风里，变得飘远疏离：“公交站台下，他安慰你，我看到了。”
那是叶铮做不到的事，说不出抚慰人心的道理，没有能力解决少女的难题，手上的老茧触摸少女的双颊也显得不合时宜，他像一个卑鄙的偷窥者，在暗处观望。
那是他保护不到的地方，他并非无所不能。
所以，我允许他，拥你入怀。
徐菲一颗心从地狱升上天堂，长长松了口气，校霸讲话吓死人！
公交站台？徐菲仔细搜索记忆，好在顾南星那天讲的道理印象深刻，她很快回忆起当时在车上看见的模糊身影，原来真是叶铮！
“那当时，你看见他那个啥——”徐菲斟酌着措辞，“你不生气吗？”算了，暧昧期的试探都是美好的，校霸应该不会生气。
果然，叶铮脸上泛起荡漾的春波：“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生气？”
“你先回答我，你生不生气，是我先问你的。”
叶铮突然觉得承认这些龌龊的小心思不是什么大事，潇洒点头：“我承认，当时我很生气。”
一半原因是他可以毫无距离地接近你，一身干净磊落；一半原因是我知晓同你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你站在我够不到的地方。
“那你生气之后有没有想做什么？”徐菲小心翼翼地开口，锲而不舍地走向离真相的最后一步，只要伤害顾南星的人不是叶铮，“只要”——她却想不出自己如此执着于这一因果的原因。
叶铮是何等聪明之人，顾南星受伤的消息全校皆知，他仔细推敲一下因果，结合少女如今一环扣一环的质问，心下有了结论，之前雀跃的心一瞬间跌落深渊。
他冷笑一声：“原来如此。也好，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之前说的为我好，其实是为顾南星求情吧。希望我心软，饶他一命！”叶铮眼里翻涌着冷冽的憎恶，连带着徐菲，看着只觉得面目可憎。
情况急转直下，男女主刚刚建立的信任被徐菲打破平衡，因为她对顾南星的情谊，导致他间接介入感情线，男主摇摆不定的心在悬崖峭壁边摇摇欲坠。
自己的锅，自己背！
“不是这样的！”徐菲想着剧情中的女主会如何回应，“你不知道我都多害怕动手的人是你，因为我知道，你不应该是那样的人。”
“我咄咄逼人，一步一步试探真相，不是为了质疑你，只是为了证明我没有信错人，只是为了证明，我对你的信任没有被辜负。”
树林事件的峰回路转，即使徐菲开始对他有过失望，仍然希望按照剧情将叶铮从悬崖边拉回来。
她不需要叶铮成为一个好人，只希望他能按照剧情线的发展，逐渐成为一个明辨是非善恶，找到心之所向的新时代励志青年。
叶铮神色有所缓和，刚才狠厉无情的桃花眼终于染上温度，他别扭着开口：“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吵架差点吵崩也不忘前后逻辑，不愧是学神看中的人！
回答啥呀回答，剧情走了一半你作为男主心里没点数？
“要上课了，以后再说吧！”徐菲脚下生风，将少年留在身后。
还是等剧情到来，由真正的徐斐倾诉心意。
叶铮看着落荒而逃的身影，幽幽叹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天台的风，有点剌脸。看来得再找个约会场地，保暖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