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案件（八）

    樊振国当时在我的房间！

    二叔的猜测是对的，可是为什么是樊振国，和论证陈瑶枪口指向我的原因一样，我打算用假设法。

    首先我假设樊振国“要我生”：他赶在我和陈瑶他们到家前先行潜入我房间，目的是保护我，可既然他不放心陈瑶和何大智，为何不一起跟来，非要暗中保护我呢？我想不出来原因，樊振国“要我生”结论待定。

    假设樊振国“要我死”：他赶在我和陈瑶他们到家前先行潜入我房间，目的是杀掉我，他暗中行事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被陈瑶他们发现，意图逃脱法律的制裁。那他为什么还要安排陈瑶他们贴身保护我呢？我想不出来原因，樊振国“要我死”结论待定。

    我的假设法失败了。

    “韩风先生，我们起初怀疑你对警员何大智被杀案有重大作案嫌疑，现证据不足，你可以走了。”

    方言打开了看守间的门，我起身伸了个懒腰便出来了。

    我：“我能回家吗？”

    方言：“不能，我们需要保证案发现场的原始性，等勘测组取证完毕就可以了。”

    我：“那我能去哪？”

    方言：“樊队说了，既然你不相信他，警局就不留你了，你知道你要去哪。”

    方言正了正眼镜，而后走开了。

    我顺利的离开了公安大楼，在看守间里待了半宿属实让我觉得有些压抑，此时豁然开朗的街道和新鲜的空气一下子疏通了我的心情。

    心情的突然开释让我胃口大开，我看到公安局对面有一家馄饨店，便进去坐了下来。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我一时有点恍惚，昨天大概比这稍微晚一些，我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生命危险。我不禁又想起了樊振国的那句话，“我告诉你，这座城市里有很多人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有人要你生，也有人要你死……”

    我反复斟酌着这句话，它就像一根棉线，后面缠着的是事情的真相，我试图摸索着它在黑暗中一点点前进……

    突然我好像握住了什么东西，很多事情好像有迹可循，本来模糊不清的前方突然明亮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小鸡破壳而出一样，陡然间冲开禁锢自己生命的枷锁，可以享受这个自由的世界，随意仰望天空，但它不知道的是，人类总会喝上用它的生命做成的鸡汤。

    我明白樊振国为什么提前赶到我家里，也明白为什么他可能“要我死”却不杀我，可能“要我生”却不现身了。

    我房间还有一个人！

    他俩各为不同阵营，相互掣肘，所以那天晚上我一定会特别安全。

    想通了这点，我马上对这两日的事情做以归纳：

    1有一帮人“要我死”，我把他们称为死亡派；

    2有一帮人“要我生”，我把他们称为生存派；

    3出租车司机是死亡派阵营；

    4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已经被樊振国抓到了，并且樊振国确定他不是杀害何大智的凶手；

    5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柳子阳被杀案开始的。

    所以我知道我该去哪了。

    柳子阳家的别墅从外表看十分简约雅致，对称的外立面结构凸显整栋建筑的敦实沉稳，我踏上门前的木质台阶，环顾别墅四周，发现门窗紧闭，我没有办法从外面进去，正在后悔自己白跑一趟的时候，陈瑶来了。

    看来她和我前后脚离开的公安局。陈瑶今天背了一个牛仔双肩包，身穿黑色半袖针织衫搭配高腰宽松牛仔裤，针织衫走针较松，我隐约能看到衣服下雪白嫩滑的皮肤和白色紧身抹胸。

    陈瑶：“樊队说你会来这里，可能会需要我的帮助。”

    我：“谢谢，我想进去看看。”

    陈瑶从包里拿出钥匙，上前打开了别墅厚实的大门。

    陈瑶：“这边的取证已经结束了，本来也是打算今天归还钥匙的，等你完事了我就还了。”

    我：“是还给他的父亲，柳长风吗？”

    陈瑶：“不用那么麻烦，柳长风说给樊队就可以。”

    我：“嗯？”

    陈瑶：“樊队是柳子阳的舅舅。”

    陈瑶见我楞在原地，便解释道：“柳长风的原配妻子，就是柳子阳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所以樊队和柳家的关系一直是不温不火的，我也是在梳理柳子阳人际关系时发现的。”

    我突然觉得从柳子阳被杀到我被盯上，再到樊振国藏到我房间以及何大智被杀，这一切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我在脑海里构建着人物组织关系图，我发现，图中缺少了重要一环，柳子阳跟我恐怕真的有一层不简单的关系。而想要解开为什么会有人杀我？为什么会有人保护我？我有什么？我是什么？这一系列问题的答案，我必须要拼凑上这一环。

    接下来我带着疑问走进了柳子阳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