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案件（三）
率先推门而进的是一位中年男警察，中等身高，略有发福，首先吸引我的是额头两道深深的皱纹和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他脚步带风，走向了我的对面并坐了下来，陈瑶紧跟其后，坐在他的旁边。和出门前不同，陈瑶手里多了一个文件夹。
“你好韩风，我叫樊振国，是滨城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支队支队长，这位是陈瑶，我想你们已经见过了。”他介绍陈瑶的时候把脑袋向陈瑶那边歪了歪。
“樊队你好”。
这位樊队长从陈瑶手里接过文件夹，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我，“请你过来主要是想和你聊聊这个人。”
我拿过照片扫了一眼，看来我没有猜错警察找我的目的，照片上面的人是柳子阳。
我：“柳子阳，我认识，早上的新闻说他死了。”
樊振国：“好，聊聊。”
我：“哪方面？”
樊振国：“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我：“一直在家，到点睡觉，哪也没去。”
樊振国：“有谁能够证明。”
我：“没有，我自己一个人住。”
我顿了顿，“不过你们可以查小区监控，我回家后再没出门”。
樊振国：“你和他，我是说柳子阳，你们怎么认识的。”
随即我把晨跑遇见柳子阳和意外摔倒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樊振国，陈瑶边听边奋笔记录着。
我：“就这些，我和他就只有那么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流。”
听罢，樊振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一层。
一边的陈瑶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对我说道：“韩风，你要明白，这是凶杀案，你和柳子阳到底什么关系，我们想听实话。”
樊振国：“你再想想，除了晨跑，你和柳子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交集。”
二人的反应让我有点不知所以。别说别的交集了，就是晨跑，我同柳子阳也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交集啊。
我问心无愧，便斩钉截铁地道，“没有，我与他就这么点事。”
言毕，整个会议室寂静无比。樊振国在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的右手一直放在桌子上，四指轮落，有节奏的轻敲桌面。“哒哒滴、哒哒滴、哒哒滴……”大概敲了十几下，“啪”，五指齐落，他望了眼陈瑶。
陈瑶也收回盯着我的目光，冲着樊振国摇了摇头。
樊振国又望向了我，同时换上了和蔼的笑容，“辛苦你了韩风同志，我要问的就这些，待会在笔录上签个字，留一个我们能马上联系到你的电话，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联系你，你也记一下陈瑶的号码，如果再想到什么就立马打给她。”
我点了点头。樊振国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了会议室，看来柳子阳的案子让他非常棘手，他意识到从我这里也不能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就快步离开了。
陈瑶将笔录递给了我，“你确认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
签完字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
我：“就这么简单？我可以走了？”
陈瑶：“耽误您的时间了不好意思，人命关天，请您谅解。”
我：“你们好像觉得我和柳子阳的关系并不是这么简单，是吗？”
她正划着手机好像在回复别人消息，听到我这样说马上看了我一眼，“你想到什么了？现在说还来得及。”
我：“真没有了，你们千里迢迢把我找来肯定事关重大，我很想知道你们那么肯定我和他还有别的关系的原因是什么。”
我尽量让我的目光显得人畜无害。
我：“毕竟这是起凶杀案，我可不想与这个案子有什么牵扯，如果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我们还是坦诚交流比较好”。
陈瑶：“关于案子的本身我不能多说什么，你回去等电话吧，最近尽量不要离开滨城，我们应该还会再见的，你同意下微信好友，我给你叫个车。”
她在下逐客令，避免自讨没趣我也没再追问，“啊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说完我便起身离开了。
（滨城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支队第一大队大队长樊振国办公室）
陈瑶：“队长，他走了。大智那边也回消息了，小区监控是人为破坏，主干网线被偷偷掐了，昨晚的画面什么也没有，掐线路的地方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樊振国放下手中关于我的个人资料，“嗯，他说的不像是假话，如果是的话，这个韩风就不像资料上说得那么简单了”。
陈瑶：“不好说，他能察觉出我们在怀疑他和柳子阳有着别的关系。”
樊振国：“他同你说什么了？”
陈瑶：“他想知道我们怀疑他和柳子阳有着别的关系的原因是什么。”
樊振国：“这只能说明，从他的角度来看，他真的和柳子阳没什么关系。”
陈瑶微微思索了片刻，“是的队长，我领会了。”
樊振国拿起平板划着案发现场的照片端详了片刻，揣测着照片上的内容和柳子阳被杀案的关系，如果我看到这个平板上的照片我一定非常震惊。
樊振国：“当然，这可能也是他装的。”
陈瑶皱起了眉头，显然樊振国前后两套说辞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樊振国：“小陈，你去让大智暗中盯着他，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韩风近期可能有危险。”
陈瑶：“是。”
待陈瑶离开樊振国办公室后，他放下照片，点了支烟放在嘴里。
“韩风、柳子阳、柳长风、长风集团、韩枭楚……南山基地，十几年了吧，终于要开始了”。
（公安大楼外）
从公安大楼出来后，我一直琢磨着樊振国和陈瑶到底掌握了什么线索，为什么那么肯定我和柳子阳关系不简单呢？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印象里我之前从不认识柳子阳这个人，而且他的身份与我相差悬殊，除了家很近，早上跑步时不时能碰见外，生活中我和他几乎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算了，警察的事就交给警察去办吧，如是想着间，我坐上了一辆早已在公安局门口等客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