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溯（二十一）
“中御门大人，你不是说最近会留在贵船神社的吗，为什么突然回来这边。”黑子哲也原本是来帮桂小五郎传达信息的，没想到在岩台屋遇上了中御门藤理。
“贵船神社那边最近不安全，我回来两天，很快就回去了。”中御门藤理解释道。
“这样啊，我也有听闻……”
“啊！这不是小黑子吗？”黄濑凉太也出了房门，一出来就撞上了失联许久的旧同学。
“黄濑君？你来京都了？”黑子哲也突然见到昔日的同学有点惊讶。
黄濑凉太一把拉住黑子哲也，兴奋地大喊，“小绿间！你看我遇到谁！”
中御门藤理觉得如果黄濑凉太此时有尾巴，一定是像小狗一样兴奋摆起来。
“小黑子，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你认识中御门大人？
黑子哲也连忙否认，“不，我只是来问个路。”
“喂，吵死了，谁在大吵大闹啊，让不让人睡觉啊。”一道声音从二楼传出，有个人从二楼探头出来，“唔？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啊，是小青峰！”黄濑凉太今天高兴得快要上天了，不但遇到黑子哲也，还碰到了青峰大辉，于是把两人都带到了房间里面一起聚旧。
中御门藤理听他们介绍，这位突然出现的青峰大辉是萨摩藩的武士，难怪黑子哲也看到黄濑凉太的时候，还淡淡地笑了，一看见这个青峰大辉，就变了脸色。
黑子哲也是什么出身的中御门藤理并不知道，可是他既然是在桂小五郎先生这边做事，那肯定是长州藩攘夷志士这边的人，而萨摩藩和会津藩一样，都是佐幕的一方的，所以都是长州藩的敌人。
中御门藤理感受不到青峰大辉对黑子哲也有敌意，甚至有些刻意无视黑子哲也，所以这青峰大辉应该不知道黑子哲也的身份，不过看这黑子哲也有意回避青峰大辉，真不知道这两人关系怎么样，如果关系好的话，说不定可以叫黑子哲也套点关于萨摩藩最近的情报。
对比起黄濑凉太的兴高采烈，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两人看上去不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房间里面的气氛有点凝固。
现在是下午，岩台屋的姑娘们还在梳妆打扮准备迎接晚上的客人，没有了温柔的艺伎们调和，房间里面的气氛有点凝固，现在黄濑凉太正在努力地炒热气氛，他正向大家敬酒，不过轮到黑子哲也的时候被拒绝了。
“抱歉，黄濑君，我等一下还有事要做，不太方便喝酒，这杯酒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
“小黑子，这岩台屋的酒真的好喝，入口很顺滑，你喝一口试试嘛。”
“喂，黄濑，哲他酒量很差，你别逼他了。”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来京都一趟，你们都这么冷淡，我好伤心啊。”
听到他俩的对话，黑子哲也就像赌气一样接过了黄濑凉太递来的酒，用一脸难喝的表情把酒给闷了，“也是，黄濑君难得从江户过来，这一杯当我敬你吧。”
“哇耶，小黑子~”黄濑凉太高兴地想抱住黑子哲也，不过被青峰大辉扯开了。
“哲，既然这样，我和你也很久没见了，我倒的酒你也得喝吧。”
“等等，小青峰，你刚刚还说不要逼小黑子喝酒的！耍赖！”
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吵吵闹闹的。
中御门藤理在一旁观察着这位萨摩藩的武士，实在看不透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的关系好不好，说不好吧，这青峰大辉对黑子哲也的称呼也是非常亲切，其他人青峰大辉都是直呼姓氏的，只要黑子哲也叫‘哲’；说好吧，这两人的气氛又很僵。
于是，很想套萨摩藩消息的中御门藤理就问身旁的绿间真太郎，“绿间君，我想问问这黑子君和青峰君的关系很不好吗？感觉他们……”
绿间真太郎沉默了一下，“从前学塾里面，关系最好就是他们两个了，整天形影不离的，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形同陌路了。”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中御门藤理既为他们的友谊可惜，也为套不到消息可惜。
“……说起来，中御门大人，听闻你最近也和那位五条家的家主闹掰了？”
“吓，谁跟你说的？”被绿间真太郎突然问起，中御门藤理吓了一跳。
“是枫姬大人和我倾诉的，她很担心你们的关系。”
“那个、呃，是有一点小矛盾。”中御门藤理越说越小声。
绿间真太郎看了眼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形同陌路，就是从小矛盾开始的，中御门大人。”
提起五条空澄，中御门藤理又心事重重了，发呆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个萨摩藩的武士走到她身边打量她。
“冒昧问一下，中御门大人，你家还有未出嫁的妹妹吗？能不能认识一下。”
“啥？”中御门藤理被问的一脸懵逼。
“小青峰，你不是已经有桃井这个青梅竹马了吗，还想认识中御门大人的妹妹，太过分了。”
“这关五月什么事。”
两人打打闹闹的时候，不小心把酒撒到了中御门藤理的衣服上，撒到了相当不雅观的位置，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真是太闹腾了，中御门大人，我陪你出去问问有没有可以换的衣服吧。”及川彻提议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你难得和朋友聚旧。”
及川彻摇了摇头，“不，是我表弟和他们一个学塾，不是我。”
两人出了房间，不过现在的岩台屋还不是营业时间，所以走了一段路都还没看见其他人，两人有一边走一边聊着天，不知道是不是在岩台屋的缘故，而且周围的摆设的风俗画尺度也很大，及川彻和中御门藤理说话都带了点颜色。
及川彻居然说他有个朋友家里很穷，娶不到老婆又没钱去吉原，居然买了块豆腐玩了一天，而且豆腐也没有浪费。
这番话简直震碎了不出外应酬、不看春画、没听过荤话的中御门藤理的三观。
“他……精力还真旺盛啊。”
“男人嘛，这个年纪谁不都是这个样子。中御门大人你真奇怪，我以为像你这样公家出身的都玩得很开。”
真遗憾，我不是男的，不能理解，玩得也不开，中御门藤理心理暗暗吐槽。
看着中御门藤理的表情，及川彻突然问道，“中御门大人，你喜欢男人对吧。”
中御门藤理又被问的一脸懵逼，这群人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角度刁钻，这丫是不是源氏物语看多了，以为公家的人都是光源氏一样的种|马。
“为什么这样问？”
“我今天在进城的时候，就那么轻轻地拍了一下你的肩膀，你那幅反应和表情都太可爱了，中御门大人。”及川彻的观察力非常好，一眼就看出了中御门藤理身上不合常理的地方，他拉住中御门藤理，靠近到她的面前，“要不要，我们找个地方玩一玩，我很乐意教你哦？”
“请放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大白天的，及川君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这人手劲真大，中御门藤理甩都甩不开。
“大家这个年龄的时候，不都是不分昼夜的吗？”
“可是，及川君你是喜欢女性的吧，岩台屋的姑娘都很美丽，你可以找她们玩。”
“和中御门大人你一比较，岩台屋的游女都不过是些庸脂俗粉。”
其实及川彻也没有强迫中御门藤理的意思，他就是觉得想玩一下，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但是中御门藤理的反应太有趣了，他忍不住想逗弄一下。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刚犯了岩台屋的一个禁忌。
侧边的一道门突然打开，一股幽芳香气飘了出来。“这位公子，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奴家是庸脂俗粉？”
及川彻被藤花太夫请走了，藤花太夫关门前还给中御门藤理wink了一下，提醒道，“藤理大人，你之前住的地方有可以更换的衣服哦。”
看着及川彻一副被藤花太夫勾走了魂的模样，中御门藤理终于意识到那个人确实是在开玩笑。
她松了一口气，去到之前在岩台屋住过几天的别苑里面，翻找能穿的衣服。
中御门藤理换了外衣，还好只是那杯酒只是弄湿了外面的衣服，里面穿的束胸衣和褌没有弄湿。（褌：日本和服的内裤）
衣柜里面没有能穿的马乘袴，中御门藤理只好穿了一件到脚踝的寻常男士和服，其实大街上的男人多半都是这样穿的，但是不穿马乘袴，中御门藤理就觉得没有安全感，于是她把马乘袴晾了起来，等上面的酒干的差不多的时候，再穿上出门找五条空澄。（马乘袴是有裆的，可以理解为很宽的裤子。）
等着等着，她就在别苑的这间和室里面睡着了。
五条空澄收到中御门藤理去了岩台屋消息的时候，正在祓除咒灵，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咒力明显比以前强了，所以连顺转术式“赫”都可以用了，而且威力不弱，所以他很快就把任务做完，回到了岩台屋。
一进门就有人告诉他，中御门藤理在之前他们住的那个别苑里。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房门，里面一股子酒味，那人睡着了，是喝醉了吗？
五条空澄走过去拨开中御门藤理脸上的碎发，那人睡的很轻，一弄就开始醒了，五条空澄还记得对方说过不见他的话，见她醒了，立马扭头就走。
“别走。”醒过来的中御门藤理拉住了他。
“我先跟你说清楚，你这句别走，是我上次说的那个意思吗？”
五条空澄的态度很冷硬，让习惯接受他的宠溺的中御门藤理有些无所适从。
“你听我说嘛，就是、那个……”中御门藤理不想她和五条空澄之间，变成和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一样形同陌路，但话到了嘴里又说不出来。
五条空澄看着中御门藤理因为不好意思低下的头，略红的耳廓，还有紧抓着自己的手，就知道有戏了，按捺住心中的欢喜，蹲下来看着大脑混乱的中御门藤理，还是决定自己主动，不然以中御门藤理那小傲娇的个性，他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怎么样，想好要说什么了吗，再不说话，我就默认是那个意思了。”这下的语气比刚刚温柔了许多，还要带点哄人的意思。
中御门藤理红着脸把头埋得更低了，没有说话，就是抓着五条空澄不放。
五条空澄抬起了她的脸，吻了下去，这次中御门藤理不但顺从，还给了五条空澄意想不到的回应。
两人的气息交缠着，盛夏的空气变得更加炙热了。
中御门藤理喘着气，阻止了五条空澄的下一步动作，“等等，空澄。”
中御门藤理那粉红的左耳被疼爱着，他在中御门藤理耳边问道“要等多久？”
“唔，不知道。”酥麻舒服夹着湿滑的感觉直通大脑，中御门藤理虽然平日里头克制自己性子，但是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会自己去争取，在禁肉令最严格的京都，她想吃肉的时候还是会偷偷去吃，她反对幕府闭关锁国的方针，就私下支持攘夷倒幕，所以她现在明确了想和五条空澄一起，她就要想办法变强，想办法让两人的关系长久下去。
“但是，你……嗯，要答应我，在我说不行的时候，一定要停下来，不许乱来。”
“中御门大人真严格呢，既然如此，那大人你来对我乱来好了。”这是五条空澄第二次试探中御门藤理了，他知道中御门藤理吃软不吃硬，目前看来这衣服是不能脱的了，不然又会像上次一样闹翻，但是他多少得拿点甜头吧。
五条空澄看着中御门藤理露出的那截雪白的小腿，接下来做的事，让中御门藤理重温了一下今天骑马时候的感觉。
“你这个……流氓。”中御门藤理现在大概知道，及川彻说的那人是怎么玩了豆腐玩了一天了，不过至少这样不会暴露她的秘密。
“现在明明是中御门大人对我耍流氓，对了，手不能偷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