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赐婚
温行舟走进醉香楼，小二不知刚刚发生的事，带他上了二楼雅间。温行舟到二楼后没有跟着小二走，而是凭着印象找到了成慕在的隔间。小二正要拦他，成慕已经走了出来。
“公子， 找我有事？”成慕厚着脸皮问，好像不是自己主动调戏人家一样。
温行舟对她行礼：“温行舟参见大皇女殿下。”
成慕挑了下眉，居然这么巧，随便耍个流氓就耍到温家大公子身上了。
成慕挥挥袖子，让他起身。温行舟摘下了面纱，他的长相跟温行云的完全是两个风格。
温行云像可爱娇气的小猫，而温行舟是温雅端方的长相，眉目俊秀，薄唇弯起时就像和煦的春风，看着令人舒心。
温行舟声音轻缓地问：“殿下，数月前您常向宰相府送珠宝，近日却不再送了，行舟想问其中缘由为何？”
成慕听懂了，他是想问自己还喜不喜欢温行云，联想到先前宰相对自己安利温行舟的行为，她知道温行舟为什么这么问了。
成慕笑着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子不妨到雅间里谈？”
傅洛此时突然起身走出了雅间，出声咳嗽了一声。
……差点忘了自己也不是一个人来着。
成慕对傅洛挤挤眼，意思就是让她自己想办法。温行舟对傅洛点了点头，傅洛叹口气，自觉地拉上四喜一起站到雅间门口守门了。
成慕看温行舟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心里发愁，她最怕应付这样的人了，心中所想一点都不在面上显露。
她索性打直球，问：“温公子是不是想问我是否还喜欢令弟？”
温行舟平静点头，眼睫微垂，显得非常乖顺。
成慕手支着下巴，食指点点太阳穴，说道：“喜欢又怎么样？难道我喜欢温行云，令尊就会把他许配给我吗？”
温行舟罕见地愣了下神，大皇女殿下这是在暗示什么吗？她难道知道母亲的打算了？还是母亲自己告诉过她？
成慕换了个姿势，两手交叉，用手背支撑下巴，问他：“你应该也知道了，你母亲是打算将你许配给我的，对吧？”
温行舟攥紧了帕子，点头道：“是，无意间知道的。”
“你就不怨恨吗？你母亲明明知道我名声不好，还把你许配给我。”成慕饶有兴致地问他，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温行舟眨了眨眼，嘴角向下撇，“行舟从不以他人之言判断某人的品行。”
成慕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所以你怨的是，你母亲知道我心悦温行云，却还是要把你嫁给我。”
温行舟轻轻叹口气，点了下头。而后抬起头直视成慕的双眼：“行舟知道，感情之事不可强求。殿下喜欢行云，行舟不会插手，只求殿下不要因未能得偿所愿而埋怨行舟。”
成慕这下有点惊讶了，她原以为温行舟这种人说话肯定是套中套，连环套，没想到他这么直球。
温行舟苦笑道：“行舟虽是家中长子，却并非嫡出，母亲做出这种决定，行舟怨恨但也知道原因。行舟与殿下成亲后，一定恪守本分，不会碍了殿下的眼。”
“好了！”成慕出声制止他。这么一个光风霁月的人，要为了婚后守活寡能守得安稳，而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成慕看不下去。她不是博爱主义者，只是不忍心看他这般用自己的语言轻慢自己。
温行舟被她凶得瞪大了眼，看上去傻里傻气的，还挺可爱。
“你就没想过我可能会对你有感情吗？”成慕缓和下，想逗逗他。
“行舟不敢奢望。”温行舟低下头，俊脸飞上一抹红。
“我已有心悦之人，不是温行云。”成慕淡定地丢下一句炸弹。
温行舟倏地抬头，震惊地看成慕，这个人明明才放弃行云没多久，这么快就有心悦之人了吗？
成慕摸摸脑袋，也不用这么震惊吧……
她解释道：“我对行云并非男女之情，只是他生得可爱，我也确实想拉拢宰相，才送珠宝过去的。”
温行舟还是半信半疑的，成慕见此，便跟他说起自己和枫桥的爱情故事，隐去了关于枫桥身份的事。说起自己喜欢的人时，成慕不自觉柔和了声音。
她形容词实在匮乏，只知道说枫桥很可爱，很乖，一遍遍地重复这两个词。
温行舟听她这般细致地说起自己喜欢的人，表情都好幸福。他好像都能想象出，那个黏人的男孩坐在她腿上，环着她的脖子撒娇的场景。他明明对成慕无感，可听着她甜蜜地诉说自己的爱情，突然一阵心酸涌上来。
他也想有个爱自己如这般的人，说起自己时，眼睛都发亮，可他注定与爱情无缘，他甚至已经想象到他在无尽的孤寂岁月里守着空院的日子。
成慕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两辈子第一次谈恋爱，难免有点上头。
见面前男子神色怅然，知道他肯定是以为自己以后要一直孤单了。她收敛神色，盯着他认真地说道：“我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娶进门的男人守活寡的性格，即使我不能担保我一定能爱上你，但起码不会连陪伴都不给你。”
明明是简单的话语，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但温行舟的眼眶还是有点湿润了。“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很好。”他忍下泪意，对她点点头。
他见证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未出嫁时赫赫有名的才子，在出嫁后是如何守着空空的院落，日日惆怅，时时垂泪。这个人能给自己这样的担保，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成慕见他神色恢复了自然，也松了口气，她真的怕极了看人流泪啊，尤其是美人。不过她有一点想不通，“陛下给了我名册自己选夫郎，宰相怎么能确定我会选你？”
温行舟摇头，“殿下即便选的是别人家的公子，母亲也会把我许配给您的。”
成慕明白了，宰相不舍得温行云这个自己疼爱的小儿子，但也不想惹她不快，便把大儿子送来给她当出气筒。
她揉揉眉心，一个宰相家的大公子，即便是庶出，也有才有貌，要是嫁给她只能当个侍君，也太委屈了些，明明嫁给别人可以做正室的。
成慕看他神色平静，像是习惯了母亲的忽视，说道：“我这一趟赈灾势必会做得漂亮，到时求陛下给你我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