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猎人军团的新兵
男孩被战场的余波所带来的尘土而掩盖，等他站起身来，抖落全身的灰尘，定睛四望时，领主少爷的身影似乎已经消失了。
直到声音在背后响起，吓了他一跳。
“刚刚是你替我挡下了老猴子的精神冲击。”
莱托少主站在他的身后，直到近距离观察，林威克才发现这位被北境无数少年，视为偶像的传奇人物，有多么的器宇不凡。
但就算是偶像，林威克也不敢违背父亲的告诫。
“绝不能让外人知道我族的力量。”
见眼前的小男孩缄默不语，莱托·克里格感到有些好笑。
“你不会以为偷偷摸摸放个小把戏，我会看不见吧？”
他张开手掌，那团替他挡下精神攻击的黑色能量在掌心疯狂蠕动，似乎想要挣脱少年的束缚。
小男孩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从来没有异族能掌握这股力量。
“违规掌握超凡力量，可是死罪！”
莱托的气质瞬间回归到了领主之子的身份，语气冰冷的看着面前的古夏族男孩。
听到死罪二字，林威克依旧麻木地低着头，似乎并不太惊讶。
“但是你救了我一命，我不想就这么处死你。”
“给我个理由，也许我会装作看不见这团奇怪的东西。”
说完莱托手掌一松，黑色能量化作一条条黑蛇钻入男孩体内。
男孩抬头，寂然的眼神令莱托一愣。
“您为什么不直接处死我呢？家园破灭，父亲葬于兽齿，我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匕首和残盾堆在男孩脚下，上面还有些许血迹。
莱托注意到了这点。
“刚刚还在奋力战斗，现在却一心寻死？真是奇怪的男孩。”
林威克坐在地上，一脸麻木的望着已经连废墟都不是的天际村。
“父亲说过我会成为伟大的战士，但是妖族……您看到了吗？一声咆哮，就有如此惊天伟力，我何时才能达到如此高度？没有力量，又如何复仇……”
悲观怯懦的语气使得这位从小接受军事训练的少爷怒从心来。
周围引力变化，小男孩瞬间失重飞至高空。
“看看你的周围，你看到了什么？”
莱托的声音不大，却透彻心扉。
“尸体，我看到很多尸体……”
荒芜的战场上，风沙密布，原本的草原灌木已被黄沙掩盖。
但其中士兵尸体的钢甲被绚丽的天空映照得反光，想要忽视这些反光并不容易，数百道光点宛如黄沙上的群星。
“没错，尸体！第七营多少年轻才俊，为了你的村子，葬身于这不知名的边疆地，难道他们没有家人？”
“他们死了，你还苟活着，现在你却想要求死？为什么不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活着！！”
重力消失，男孩像落石一样砸在地上，疼痛令他咳嗽不止。
“我该怎么做，大人。”
男孩痛苦的起身问道。
莱托背对着他，望着远处隔绝乱妖原与北境的磅礴山脉。
“边境营地三千，屯兵五十万，是帝国军防的重中之重，天南地北的人族少年，为了梦想和荣誉，来到这，每晚伴着兽吼与寒风入眠……想要报仇，军团是你的唯一选项。”
莱托所说的军团是指北境各大家族合力组织的‘猎人军团’。
“可是我还不到入伍的年纪，而且我还是异色人，更何况……”
他释放出那团诡异的黑色能量。
一个掌握超凡力量的异色人种，死罪已经是他最轻的刑罚了。
“所以我们得解决这个问题，你来告诉我，你掌握的是什么力量，如果是传说中的那股不洁，我会毫不犹豫的灭杀你。”
“您不怕我撒谎吗？”
“撒谎？哈哈哈，小孩就是小孩，二十岁时我就已经晋升蜕凡三境，和境内的伯爵们平起平坐，我有很多‘手段’让你只能说真话，但是我不想这么做，那样会很痛苦。你是个可造之材，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男孩还是一阵犹豫，父亲的忠告在脑海里环绕。
“你怕我泄露你的小秘密？”
莱托见状，掏出挂在胸前的一枚银制项链，那是一名神情严肃头戴羽冠的老者头像。
“我以猎神起誓，绝不泄露小男孩的秘密，如有违背，死于群兽撕咬之下。”
发完誓后，少爷收回项链。
“现在信了吗？”
北境民风淳朴而彪悍，唯一的宗教信仰便是据说曾经神临人妖大战的战场上，一箭射死妖王的猎神阿肯。
宗教氛围之浓厚，猎人们都会在门口画上猎神头像，据说能有效驱赶恶兽。
因此，莱托以猎神起誓，已经是北境人最高规格的承诺了。
见到高高在上的贵族少爷如此诚心，林威克咬咬牙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源气，大人。我的族人称此力量为源气，掌握源气的则为源气师。”
莱托皱了皱眉头，回忆曾经看过的古老文献中，好像确实有记载这么一种力量。
“这就是学者们说的，古夏族的混沌之力？”
“是的，我听父亲说，大陆人喜欢把源气称为混沌，因为它既可以吸收一切，又可以隔绝一切。被认为是比元素更高纬度的能量。”
“难怪黑气在我体内时，几乎快要隔绝了我体内的元素流通。”
“您是如何控制源气的？源气只认古夏族，这是源自血脉的契约，从来没有异族能够控制黑气。”
“控制？不，我并没有控制，只是束缚住它罢了，再高纬度的能量，也要受制于引力，我玩了一点引力的小把戏罢了。”
“这么说你这个边境隐居的异色人，还是古籍里记载的古夏族源气师？”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听说亡灵法师和邪法师们在南方打得如火如荼，边境又出现了源气师。现在，奥托国王被发现其实是个踩高跷的矮人，我一定不会惊讶。”
“再给我看看你的能力，小子。”
林威克点了点头，黑气像一面轻纱一般缠绕着他的全身，黑色的眼瞳像墨水一般在眼眶内扩散，直至双目变得漆黑。
他向着天空绚丽的能量残云，伸手一点，黑气化为一根根黑丝，激射而出，将狂暴失控的元素吞噬得一干二净，接着返回男孩体内，黑气内敛，男孩因为战斗而消耗过大的体力，此刻瞬间恢复，脸色回到红润的状态。
莱托倒吸了冷气，天空狂暴的元素云，就算是他迫不得已之下也不会强行吸收，因为外界狂暴的能量会带动体内元素共振，导致属性紊乱，严重的会捣毁器官，击碎魔源。
但眼前的小男孩却轻而易举的吸收了。
这一举动令他不得不严肃对待眼前的男孩了。
他眼神冰冷的注视着男孩，沉默了许久，冷漠的状态令刚刚施展完秘术的林威克有些忐忑。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北境未来的继承人开口了。
“你，是否忠诚？”